什麼？

時清歡心頭一跳，錯愕的看著楮墨，他……怎麼會說這樣的話？這是她藏在心底，連蘇染，都不敢說的話！她覺得時間長了，總會喜歡上的。

可是，這麼點心思，楮墨怎麼可能會知道？

一時間，時清歡心虛不已，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楮墨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清歡，你不喜歡他。」

他重複著。

時清歡終於有了反應，她皺眉，反駁道，「你少自以為是了！我不喜歡他，我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

「誰知道呢？」

楮墨揚眉，「我要是知道，就能阻止你了！」

「你……」

時清歡氣結，總覺得這話不應該這麼談下去的。

她咬牙，「我懶得你跟說，我喜歡他！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

「呵……」

楮墨薄涼的一笑，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對他，像對著我一樣，生過氣嗎？」

生氣？生氣？

又是這個問題！為什麼這一整天，男人們都在糾結這個問題！

時清歡蹙眉，脫口而出，「你以為，湛北是你嗎？他什麼都好，我為什麼要跟他生氣？他不是你，不會做讓我生氣的事！」

「哦？」

楮墨揚聲，似笑非笑。

「事實是這樣嗎？那麼，我再問你，湯蓓蓓出現的時候，你吃醋了嗎？不高興了嗎？」

「……」時清歡一愣，怔住了。

她知道，她沒有……

「呵。」

楮墨淺笑，「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答案了……清歡，你沒有！」

「那又怎樣？」

「清歡！」

楮墨搖頭，輕笑著打斷她，「你都不會為了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吃醋，你還敢說，你喜歡他？」

「……」時清歡默然，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清歡……」

楮墨喃喃著，抬起手，輕撫著她的鬢髮。

「人，在這世上，找尋另一半，並不僅僅只是為了找個伴！我們要找的，是真正契合自己的那個人！如果只是相處的來，就能共度餘生，那麼，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

時清歡怔愣，盯著楮墨。

楮墨笑了，「清歡，你聽話……不要因為一些外在的原因，就委屈自己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你要遵從自己的內心……我已經錯過了，你不要再錯了。」

他壓下身子來，雙眸灼灼的看著她。

緩緩說道，「清歡，你是喜歡我的。」

是肯定句，那樣篤定，沒有任何遲疑！

這句話，猛的撞在時清歡胸口。

時清歡猛地一怔，彷彿被擊中了。

她攥緊了手心，慌亂的搖頭，否認，「不、不是……」

「清歡。」

楮墨擰眉，滿含痛惜，「為什麼不承認？遵從自己的內心，有那麼難嗎？」

「呵呵。」

時清歡笑了，「內心？楮墨，在你看來，內心是什麼？」

不等他回答，她又說道。

「對我來說，內心除了一己之私之外，還有道德、還有身邊其他的人，我不會傷害別人、不會違背我的道德底線，不信？你等著瞧，我會活的很好！」

楮墨怔愣，沉默了。

沒錯，這是他和清歡不同的地方。

相對於時清歡，楮墨實在算不上是個好人！

他的一切，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別人？那和他有什麼關係？人來這世上一次，也只有一次……自私有什麼錯？為什麼要讓著別人，只替別人考慮？

可是，清歡不一樣。清歡善良、美好，她的心腸，是世上最柔軟的東西。

楮墨默了默，艱澀的開口，「清歡，我們不能為了自己……活一次嗎？人這輩子，只活一次的！」

「抱歉。」

時清歡搖搖頭，「我不這麼想……人不能只為自己想。」

她推開楮墨，「鬆開，我要回去了。」

楮墨站在原地，看她轉身往裡走。

「清歡！」

他突然喊住她，時清歡頓了頓，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楮墨在她身後，沉聲說道，「好，你有你的信念……我有我的堅持，我只說一句話！你早晚都是我的！你和霍湛北，不可能結婚的！」

說完，驀地轉身離開。

時清歡心頭一怔，猛地轉過身。

「哎……」

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要對霍湛北做什麼嗎？

可是，楮墨已經走遠了。

時清歡皺著眉，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心。不能吧？就算楮墨再怎麼見不得他和霍湛北好，以霍家在荔都的地位，楮墨也不至於對他做什麼的。

這麼想想，又稍稍放下心來。

……

回到公寓。

時清歡心情還是有些不太好，踏進玄關，卻聽見蘇染在哭。

「嗯？」

時清歡心頭一跳，趕緊走到客廳。

哎喲，不是錯覺啊，蘇染真的趴在沙發上在哭啊！地上，已經有一隻空了的紙巾盒子！

「嗚嗚……」

蘇染扯著紙巾，還在哭。

時清歡忙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啊？」

其實，剛才在樓下，她就有些疑惑。

平常這個時間，蘇染都在和沈讓約會，沒回來的。可是今天，蘇染竟然已經在公寓了。

蘇染一直哭，不說話。

可把時清歡急壞了，「哎喲，你倒是說話啊！你要急死我嗎？」

她想到了沈讓，忙去掏手機，「是沈讓是不是？沈讓他欺負你了？」

見她要給沈讓打電話，蘇染忙伸手，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

嘟囔著，「不許給他打電話！把他拉黑！」

「……」時清歡擰眉，「到底怎麼了？吵架了？吵的很兇嗎？」

蘇染看著時清歡，淚眼汪汪。

突然，撲到了時清歡懷裡，痛哭著。

「清歡，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荔都了！」

喲，這都要離開荔都了，看來問題很嚴重！

時清歡輕拍著她的肩膀，「不管你要怎麼樣，我都是支持你的……可是，你現在先告訴我，你和沈讓怎麼了，好嗎？」

「嗚嗚，清歡……」

蘇染啜泣著，門鈴聲突然響了。

蘇染像是觸電般，彈了起來，一把拉住時清歡，「清歡，不要給沈讓開門！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

時清歡眉頭緊鎖，「我先去看看是誰，好嗎？不一定是沈讓啊。」

「……」蘇染掉著眼淚，點點頭，「如果是沈讓，你一定不要讓他進來啊！我和他分手了！再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