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時清歡已經躺在了床上。

她有睡前看書助眠的習慣，此刻，她翻了幾頁書，已經昏昏欲睡了。

然後，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哎……」

時清歡耷拉著眼皮，有些懊惱，「忘了開飛行模式了，這麼晚了，誰啊？」

她嘟囔著，抓過手機，一看，嗯？楮墨。這麼晚了，他給她打電話做什麼？

時清歡糾結了半天，在電話要掛斷之前接了。

「喂……」

時清歡皺著眉，顯然是不耐煩，「你要是說些有的沒的，就拜託別打來了，我要睡了。」

「清歡。」

楮墨的低音炮，在這暗夜裡顯得越發性感。

時清歡心頭咯噔一跳，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機，「嗯，說吧。」

「你現在，躺著嗎？」楮墨問。

嗯？

時清歡疑惑，還以為他打來，是要說些有的沒的，突然這麼問，什麼意思？

「呃。」時清歡支吾著，「……嗯，是。」

楮墨笑了，「你的作息，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漂亮，要睡美容覺，要是沒睡夠，早上起來皮膚不好，你是要發脾氣的，的確，到你睡覺的時間了。」

這說的，都是他們在一起時候的事情。

不重要，只是一些生活瑣事。

可是，此刻聽來，味道自然不同。

時清歡莫名心酸，皺眉道，「楮總，既然知道，那就掛了吧……」

「別，清歡。」

楮墨急急叫住她，「那個……你手邊，應該有書吧？」

「……」時清歡詫異，他到底什麼意思？

楮墨淡笑，「你有睡前看書的習慣，所以……你把書翻開來，好嗎？」

時清歡不耐煩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呵呵。」楮墨輕笑，「不幹什麼，我睡不著，你給我念兩頁書聽聽……行嗎？」

「什麼？」

時清歡錯愕，音量都拔高了，「你是景寶嗎？睡不著，還要我念故事書？」

「嗯。」楮墨厚著臉皮答應了，「那你念嗎？清歡，我失眠，喝了紅酒……還是睡不著。」

他這是在撒嬌？

真是，要了命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會被楮墨外表的強勢所迷惑。但只有時清歡最清楚，這個男人，最要命的時候，便是此刻……強勢的男人撒起嬌來，殺傷力才是真的驚人。

「好不好？清歡？只是念書給我聽，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楮墨又說道，「不然，我只好去開瓶烈酒……」

「別！」

時清歡擰眉，阻止了他，「好，我念。」

真是敗給了這個男人！

時清歡伸手，將剛剛放下的書拿了起來，看了看封皮，「ClaireMcfall的《擺渡人》可以嗎？」

「嗯。」楮墨應道，「只要你念，都可以。」

「……」

時清歡愣了下，開始念。

「……迪倫嘆了口氣，把臉深深地埋進自己厚實的冬衣里，儘力想暖和一下凍僵的鼻子……」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尤其夜晚隔著手機，聽來讓人格外覺得安寧。

楮墨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彷彿她的聲音，就能夠治癒他的一切……

「……」

時清歡緩緩念著，見那邊始終安安靜靜的，不由詫異，「楮墨，你……睡著了嗎？」

「沒……聽著呢。」

哦……

時清歡只好繼續念下去，一度，她自己都沉浸在書裡面了。可是，耳邊卻傳來急促的呼吸聲。這麼一來，時清歡詫異，「楮墨？是你嗎？」

廢話，這個時候，不是楮墨還能是誰？

「清歡，不要停。」

楮墨如是說道，喘氣越來越粗。

「啊？」

時清歡深感莫名，「怎麼了啊？什麼不要停？」

「清歡，清歡……」

楮墨喃喃著，她的名字。

這……

時清歡聽著，心頭一凜，突然就想到了什麼！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做那種事，楮墨都會這樣，一邊咬著她的耳朵，一邊喊她的名字！

不是時清歡多想，而是此刻，楮墨的聲音，實在太邪惡了。

「你……」

時清歡騰的一下，臉頰紅了，坐了起來。

「楮墨，你在幹什麼？」

「嗯？」

楮墨性感的聲音上揚，終於……

安靜了片刻，時清歡才又聽見他的聲音，「清歡，我好了。」

？

時清歡錯愕，登時怒火燃燒。他這話一出來，她基本肯定，他剛才隔著電話做了什麼了！一想到，楮墨隔著電話，聽著她的聲音，在做那種事……

時清歡又羞又憤，「楮墨，你要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

楮墨一副堂而皇之的樣子，「我這樣，說明我身體健康！」

「你……」

時清歡氣結，反而笑了，「你健康？我看你病入膏肓！你是自己不行啊，還是唐綿綿不行？你要聽著我的聲音，才能……才能……」

後面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太羞恥了！

可是，楮墨剛才卻真真做了這種羞恥的事情！

時清歡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低吼道，「楮墨，你不要臉！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要是接，我就有毛病！」

說完，將電話掛了。

「喂，喂？清歡？」

楮墨連喊了兩聲，沒能阻止她。

「呵呵。」

楮墨輕笑著，將手機丟到了一旁。清歡生氣了？嗯，他可以想象她生氣時的樣子，一定是嬌俏可愛的……腮幫子上，兩團紅暈暈的。

他往床上一躺，嘆道。

「哎，還是不夠……不過，總比沒有好。」

他抬起手右手看了看，總有一天，他要結束這種『自力更生』的生活！清歡，一定會回到他身邊的。

……

荔都大。

天氣十分炎熱，荔都全面進入盛夏時節。

時清歡在黑板上，寫下最後一筆，下課鈴聲響了。

她轉過身，放下粉筆，笑笑，「好了，同學們……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結束，下次課再見。」

從教室出來，不遠處陰涼的樹下，霍湛北站在那裡，對著她笑意盈盈。

「師父。」

時清歡微笑著走過去，「怎麼來了？不是說在校門口等著嗎？」

霍湛北把手裡的青檸雪泡遞給她，「給，加了一點冰，不是很涼……太貪涼不好。」

「嗯。」

時清歡低下頭，猛吸了一大口。

霍湛北抬起手，揉揉她的腦袋，「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