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時清歡捂著腦袋，隱隱感覺有些暈。

夢她不是沒有做過，只是普通的做夢，她不會有這種頭暈的感覺。所以，剛才這個夢，應該是和她『消失的那一年』有關。但是，這個夢又不是在催眠的狀態下產生的。

時清歡搖搖頭，不太敢確定這個夢的可信度。

驚醒了，就沒什麼睡意了。

咚咚，門被敲了兩下。

「進來。」

時清歡掀開毯子，披上衣服坐好，正理著頭髮，容曜帶著人進來了。

他們是來送餐的，容曜笑笑，「時小姐，挺晚了，墨少醒了嗎？你們一起用餐吧。」

「嗯，謝謝。」

時清歡微笑著點頭，起身去休息室叫楮墨。

「楮墨？」

休息室沒開燈，乍一進去，裡面一片漆黑。

時清歡開了壁燈，雖然光線很暗，可是床上的楮墨還是不滿的蹙眉，「嘖……刺眼。」

時清歡一怔，笑了，「醒了？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吧。」

「嗯……」

雖然不情願，可是楮墨還是應了一聲。

這一聲，時清歡聽著，好像楮墨鼻音有點重。時清歡不由抬頭，「你……怎麼了？」

「嗯？」楮墨掀開被子下床，不明所以，「我怎麼了？」

看他的樣子，又好像沒事？

時清歡於是搖搖頭，「沒事，出去吃東西吧。」

「嗯。」楮墨答應著，趿著拖鞋要起來。

可是，拖鞋被地毯吸住了，楮墨沒怎麼在意，起來時絆了一下，竟然差點摔倒。他那麼個大個子，直朝著時清歡撲過去，要是摔倒了還了得？

「小心啊！」

時清歡嚇了一跳，慌忙扶著他。

楮墨直直撲過來，將時清歡抱了個滿懷。

「……」時清歡怔忪，臉頰騰的熱了。這，太親密了。

不對，很不對，他們這一整天……太不對了！

「楮墨？」時清歡抬起手想要推開他。

可是，楮墨卻埋首在她頸間，帶著濃濃的鼻音，「清歡，我不舒服……好不舒服。」

聽他這麼一說，時清歡也察覺了。

剛才就聽見了他的鼻音，這會兒兩個人靠在一起，更是感覺他的體溫像是層層熱浪一樣將她包圍。時清歡心頭咯噔一跳，抬起手來，貼在了楮墨的額上。

儘管不可思議，可是，這是真的。

時清歡擰眉道，「你發燒了。」

「嗯？」楮墨愣了一下，隨即勾唇。發燒了？那真是太好了！

「嘖……」

時清歡蹙眉，「所以我說什麼來著？身體再好，也要注意啊，剛才讓你泡個熱水澡，你不聽……非要淋浴。現在好了吧？仗著自己身體好？身體再好也是肉做的，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

說著，扶著楮墨往外走。

「先吃點東西，我來找容曜。」

時清歡去翻手機，這時候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咦，什麼時候沒電的？都自動關機了。」

楮墨垂了垂眼帘，沒說話。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時清歡接了，劃開屏幕。有密碼……

時清歡抬眸，「密碼？」

楮墨正端著碗湯喝了兩口，「你不知道？」

嗯？時清歡怔忪，她怎麼會知道？這個……以前倒是知道的。他的所有密碼，都是她的生日。可是，現在還是嗎？他們都已經不是過去的關係了。

不過，楮墨既然這麼說……

時清歡頓了頓，輸入了一串數字……她的生日。

手機解鎖了！

時清歡一驚，去看楮墨。他沒事人一樣，還在繼續喝湯。

時清歡心跳卻是加快了，翻到容曜的號碼，撥了過去，「喂，容先生，是我……楮總有些發燒，你看要不要找個醫生過來？嗯，好……」

掛了電話，時清歡把手機還給楮墨。

楮墨接過，隨手放在一邊。

時清歡咬著下唇，還在想著……他為什麼沒有改密碼？

驀地，楮墨抬起頭來，時清歡嚇了一跳，匆忙移開視線。

嘁……

楮墨淡笑，「你不吃嗎？」

「呃？嗯，吃的。」時清歡拿起筷子，卻感覺不是那麼餓了。

這頓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容曜趕來了。

不過，容曜是一個人來的，身後並沒有醫生，他只帶了些葯來。

容曜身上有些濕，顯然他是出去過。

「墨少，颱風太大，這裡是工廠……比較偏僻，醫生沒有辦法趕過來。屬下買了葯，您看……」

「嗯。」楮墨不甚在意，點點頭，「咳咳，行了，隨便吃兩顆吧。」

「那……」

容曜想了想，把葯遞給了時清歡，「時小姐，麻煩你了。」

「呃？」時清歡怔怔的接過，「好。」

可是，接過了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要麻煩她？難道，她照顧楮墨……是什麼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那個……」

等到她想要說什麼，容曜已經轉身出去了。

「咳咳……」

楮墨放下碗筷，咳了兩聲往後一躺。看上去，很虛弱。

哎……

時清歡無聲嘆息，算了，不管怎麼樣，他是因為她才會受涼的，照顧他也不為過吧。

「你要不要去床上躺下？」時清歡問。

「嗯……」楮墨鼻子里哼了一聲，而後依舊躺著不動。

時清歡微微蹙眉，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倒水，先把葯吃了吧。」

「嗯。」楮墨又哼了一聲。

時清歡倒了水來，把葯袋打開，退燒藥、感冒藥，止咳藥，都遞到楮墨手邊，「吶，吃藥吧。」

「好。」楮墨倒是很聽話，都照做了。

時清歡翻了翻塑料袋，裡面竟然還有退熱貼？她勾唇笑了，撕開盒子，取出一片來，朝著楮墨，「來，把這個貼上——」

「什麼？」楮墨乜了一眼，抗拒不已，「我不貼！楮景博那種小屁孩才貼這玩意兒……我不要！」

嘻嘻……

時清歡忍著笑，他越是抗拒，她越是想要讓他貼。

「貼上啊，這個物理降溫，頭不會那麼疼。」

呵……降溫？

楮墨心想，他當年發著近40℃高燒，還在執行任務，這點燒對他來說算什麼？他之所以表現的這麼虛弱，不過是為了讓她對他好一點兒罷了。

「我不貼！」

「貼！」

時清歡臉一板，抬起手就朝著楮墨的額頭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