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眼睛通紅，淚水不斷往下掉。

她只覺得，眼眶生疼，疼的好像要裂開了。疼的彷彿，流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血！

其實，楮墨身邊，不是沒有過女人……

像楮墨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女人惦記？

可是，無論是荀文慧，還是他曾經的未婚妻姚啟悅，楮墨對他們的態度，都是抗拒的，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留情地！她們在他面前，絲毫插不進去！

可是，剛才，時清歡看的清清楚楚。

楮墨對這個女人，是何等的溫柔！

他甚至，在給她親手編辮子！這種事，他對她都沒有做過！

四目相視，空氣彷彿都凝滯了。

楮墨看著時清歡，腦子裡有瞬間的空白……

「清歡。」

他下意識的，就要向她走過去。

可是，身後，唐綿綿悄悄地、輕輕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楮墨怔愣，看了眼唐綿綿，唐綿綿臉色很不好，嘴巴張著，想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那樣子，叫楮墨不忍。

「啊——」

時清歡見了，驀地一聲尖叫。

她從來沒有這樣失控，如此歇斯底里！

她想要衝上前，可是，卻瞬間被保鏢攔住了。

「小姐，你要幹什麼？」

時清歡奮力掙扎著，直愣愣的盯著楮墨。

「楮墨！楮墨！你看著我……你告訴我，她是誰？她是誰啊？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嗯？為什麼？為什麼？你……你竟然……竟然這樣！」

「清歡！」

楮墨眉頭緊鎖，腦子快要炸了！

清歡是怎麼來的？她為什麼會來！

「嗚嗚……」

時清歡淚流滿面，搖著頭，去看唐綿綿。只可惜，楮墨將她遮擋的嚴嚴實實，她看不見，「你是誰？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他是我丈夫！」

這一聲嘶吼，彷彿耗盡了她的力氣！

她也不想這樣，可是，面對楮墨的背叛，要她如何保持理智？

「小姐！」

保鏢看她如此鬧，手上用了力。

「呃——」

時清歡沒能抵抗住，跪倒在地上。

「清歡！」

楮墨驚慌，剜向保鏢，吼道，「不許傷害她！」

「……」保鏢一愣，雙雙將時清歡鬆開，「是，先生。」

楮墨再不能站著不動，疾步上前，要將時清歡扶起來，「清歡，你起來……起來！傷著哪裡沒有？」

「唔——」

時清歡抬起手，死死扣住楮墨的胳膊，指甲似乎都嵌入了他的皮肉。

楮墨擰眉，「清歡，你說話啊？哪裡疼嗎？」

「……」

時清歡沒說話，猛地將他推開，沖向唐綿綿。

「清歡！」楮墨大驚，可是也知道，有些事，今天是避免不了了。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

時清歡衝過去，本來有一肚子的話，她要以楮墨妻子的身份，好好質問一下這個……勾引她丈夫的女人！可是，就在開口的瞬間，時清歡愣住了。

不只是她，唐綿綿也一樣，愣住了。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個頭，身形，五官長相……一模一樣！

「……」時清歡粉唇微張，淚水還掛在眼角。可是，再發不出任何質問！

唐綿綿坐在藤椅上，同樣盯著她。

楮墨走了過來，「清歡，你先回去，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這個時候，無論誰，說什麼，時清歡都聽不進去了。

她抬起手，聲音飄忽的不像是自己的，指著唐綿綿，「她……誰啊？」

楮墨濃眉緊鎖，「清歡，你先回去。」

時清歡突然爆喝一聲，「我問你……她是誰啊？為什麼，她和我……一模一樣？她是，誰啊？」

電光火石間，有個想法，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從她腦子裡閃過！

這個想法，讓時清歡瞬時，無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時清歡不是唐綿綿，看到這個情景，自然會有合理的聯想……

一模一樣的臉，楮墨突然要和她分手，楮墨對這個一模一樣的女人，這樣呵護備至，彷彿他們從來就是如此……

時清歡眼帘一垂，聲音顫抖，身子也在顫抖。

她死死的攥緊手心，看向楮墨，「她……唐、綿、綿？」

「……」

楮墨擰眉，迎著她的目光，一言不發，實在是難以啟齒！

「不……」

時清歡知道，他這就是默認了！

她搖著頭，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時清歡指指自己，「那我呢？我是誰？」

她突然衝上前來，抓住楮墨，哭到。

「那我是誰啊？我不是綿綿嗎？你不是說，我是綿綿嗎？啊……楮墨！你說過的，我們在延邊認識，相遇、相愛！五年啊！楮墨，她是綿綿，那我是誰啊？」

楮墨無言以對，事實上，他連面對她的臉都沒有！

他能親口說，他認錯了人嗎？

他如果這麼說了，清歡能承受的住嗎？

「你說話啊！」

時清歡哭訴著，「你告訴我，我是綿綿，我才是綿綿啊！不是說，我病了那一年，是和你在一起嗎？楮墨，你告訴我啊！這不是真的！她不在這裡，我才是綿綿啊！」

楮墨心疼不已，抬起手，將人摁進懷裡。

「清歡，清歡……」

他什麼也說不了，也做不了，只能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

怎麼辦？怎麼辦？

楮墨想罵人，老天爺，你瞎了嗎？為什麼，要這麼戲弄人！

「啊……」

時清歡哭的停不下來，她死死抱住楮墨，人生從來沒有這樣懼怕過！

突然，『嘭咚』一聲。

楮墨抬頭看過去，竟是唐綿綿倒在了地上。

「綿綿！」

楮墨匆忙鬆開時清歡，衝過去，將唐綿綿抱了起來。

他緊張的神色，掩藏不住，那種心疼的眼神，也不是假的。

「綿綿！」

楮墨將唐綿綿打橫抱起，朝保鏢吼道，「還站著幹什麼？快去叫醫生！」

「是！」

時清歡愣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楮墨抱著那個女人進去了。

不，不是那個女人……

是，唐綿綿！

「呵……」

時清歡乾澀的笑笑，唐綿綿啊，那個才是唐綿綿啊。所以，她在這裡做什麼？所以，她從頭到位，佔用了別人身份，經歷了一場可笑的愛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