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楮墨一怔,趕緊轉身,匆忙從後面的側門走出去。
那邊正門,人走的近了,楮墨才發現,是時清歡和……霍湛北。
「咳咳。」
時清歡捂著嘴巴,還是咳嗽。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霍湛北,「不好意思,霍總。」
霍湛北淺笑,「沒事……我身體很好,沒那麼容易傳染。」
「對了……」
時清歡往裡走,問到,「你是找我有事嗎?成稿還沒有完成,你要先看看嗎?」
霍湛北蹙眉,失笑,「難道,我找你,就只能是為了催圖?」
「嗯?」
時清歡愣了一下,「那,不是來催圖……是有別的事?」
「嗯。」霍湛北點點頭,抬起手伸向褲子口袋。
時清歡怔怔的看著他,他這是……要掏什麼?
霍湛北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瓶子,遞給她,「給,聽說藥效很強,12個小時一次,不要喝多了。」
「啊?」
時清歡怔忪,「這是……什麼啊?」
「止咳藥。」霍湛北淡笑,「看你咳的很厲害。」
「……」
時清歡粉唇微張,霍湛北給她送咳嗽藥?這……著實讓她吃驚。
「怎麼?」霍湛北把葯又往她跟前遞了遞,「不接著嗎?」
「呃。」時清歡愣了一下,慌忙接過,「謝謝。」
「不客氣。」霍湛北笑笑,「吃了葯,好好畫圖……」
「哦。」時清歡捏著藥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畢竟,霍湛北是她的上司,給她買葯,是不是有點……奇怪? 
霍湛北看她獃獃的,又勸了兩句,「別有太大壓力……你這麼怕我,以後怎麼跟著我念書?我要求雖然嚴格了些,但不至於沒有人情味。」
「呃,是。」
時清歡點點頭,微微一笑。
「那你休息,我走了。」
「好。」
時清歡咬著下唇,目送霍湛北離開。低頭再看看手上的止咳藥,沒什麼吧?應該,是沒有什麼吧。
她搖搖頭,沒有想抬頭,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剛一坐下,咦?
時清歡隨手將霍湛北送的止咳藥往桌上一放,赫然發現……桌子上已經放了一支葯,和霍湛北送的這支,是一模一樣!怎麼會?這是誰送的?
霍地,時清歡站了起來。
「啊……」
她粉唇微張,呼吸急促。
是楮墨嗎?是他嗎?對,她早上去找過他,他聽到她咳嗽了?所以,這葯……是他給她買的?否則,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麼做?
一想到這種可能,時清歡眼睛有點濕。
楮墨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他要偷偷的來,做這種事?
午休就這麼點時間,也許,楮墨才來不久!
「楮墨……」
時清歡拿起葯,轉身往外走,在內廊上尋找著,「楮墨……是你嗎?你來了嗎?你給我買葯了嗎?是不是?」
可是,哪裡有人回答她?
時清歡在內廊上跑了一遍,也沒有看到楮墨的身影。
「啊……」
時清歡氣息微喘,秀眉緊蹙。他走了,他已經走了……
時清歡握緊手上的葯,現在怎麼樣?她要去樓上找他嗎?時清歡調轉了方向,立即奔向電梯口,去往樓上、楮墨的辦公室。
角落裡,楮墨靠在牆壁上,雙眸緊閉,拳頭砸在牆壁上!
他不該來的,一時沒忍住,想要給她送止咳藥。可是,送了又怎樣?他連露面都不敢。剛才,他都看到了……霍湛北也給她買了,一模一樣的止咳藥!
即使沒有他,也有很多人想要關心她、對她好。
楮墨止不住的想,霍湛北為什麼給時清歡買葯?是因為……喜歡她嗎?
雖然,那天霍湛北說,他和清歡沒有什麼,楮墨也相信。可是,現在沒有關係,以後呢?
他和清歡已經分手了,清歡以後總會有人追求。清歡,終究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一想到這裡,楮墨心上便陣陣抽痛、無可遏制。
靠在牆上,口袋裡手機一直在響。
楮墨深吸口氣,接起。「喂。」
「楮總。」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今天唐小姐出院,麻煩請問,您什麼時候來?唐小姐情緒有些激動,一定要見到您。」
是了,今天是綿綿出院的日子。
原本,他中午還有個商務會餐。
所以,出院的事情,已經安排好助理辦理,有保鏢和看護,楮墨也可以放心。只是,現在醫院打來電話,楮墨不得不自己去一趟。至於商務會餐,取消吧。
「告訴她,我馬上到。」
「好。」
掛了電話,楮墨匆匆趕去了醫院。
……
樓上,時清歡站在楮墨辦公室門口。
她握著那支咳嗽藥,深吸口氣,抬起手來敲門。
咚咚,咚咚……
可是,敲了很久,都沒有人來開門。
「清歡?」
時清歡一怔,聽到了霍湛北的聲音。時清歡猛地,將手背到身後,藏起那支咳嗽藥。神色很是不自然,撫了撫鬢髮,「霍總,你……沒休息嗎?」
霍湛北看了看緊閉的辦公室門,「你來找楮墨?」
「……」時清歡眸光閃躲,沒有說話。
這問題,不需要回答,事實不是擺在面前嗎?
霍湛北也沒有繼續追問,只說到,「他不在……本來中午一起有個商務會餐,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有事,讓我自己去。」
「……」
時清歡怔了怔,點點頭,「哦,這樣啊。」
「嗯。」
霍湛北笑笑,「我正準備走,看到身影像你,所以……來告訴你一聲。」
「哦,謝謝。」時清歡訕訕的道謝,只覺得嘴巴里都是苦的。
哎……
霍湛北無聲嘆息,他看的出來,時清歡因為楮墨,很不好。可是這種事,他不好勸、也無從安慰。只能幹澀的說,「去午休吧,還有很多工作。」
「嗯,是。」
時清歡點點頭,目送霍湛北先行離開。
霍湛北一走,時清歡的肩膀就垮了下來。眼睛止不住又濕了……
楮墨這是,鐵了心要分手啊。
看,她現在連見他一面都這麼難。時清歡緊握著手裡的咳嗽藥,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對她好呢?既然殘忍的選擇了分手,那麼……為什麼不殘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