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醫生！」

姚啟悅爆發一聲驚叫，語調發顫，「快來啊！醫生！」

醫生匆忙趕過來，姚啟悅眼睛已經紅了，「醫生，怎麼會這樣呢？」

床上，楮墨再度昏厥……

醫生給他做了檢查，嘆道，「楮總血液內酒精濃度過高，酒精中毒……要馬上用藥，解毒。」

一轉身吩咐護士，「快！開放靜脈通道……上藥！」

「好的。」

病房裡，一陣慌亂。

姚啟悅看著，實在是不忍心。她去到外面，求楮世雄，「爺爺，您鬆口……讓楮墨和時清歡在一起吧！他是您的孫子啊，您就楮墨這麼一個孫子了，忍心看著他這樣折磨自己嗎？」

楮世雄濃眉緊鎖，「啟悅，你不了解情況……這個時候心軟，只能害了楮墨！」

「……」

姚啟悅紅著眼，說不出話來。

怎麼辦？她不是楮世雄，無法體會到他對時清歡的恨意！可是，她在意楮墨的安危。

姚啟悅無法相信，楮墨這麼聰明的人，真的如楮世雄那樣，喜歡錯了人嗎？楮墨會那麼容易被感情蒙蔽了雙眼嗎？楮墨喜歡的人，自當是個好女孩才對啊！

她不知道，五年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讓楮世雄如此不喜歡時清歡……

她只知道，這個時清歡，有一次又一次，讓楮墨為之不要命的魅力！

楮世雄嘆息，「啟悅，過不了多久了……楮墨會好的、會好的。」

他的孫子，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姚啟悅卻不相信，她轉身跑了出去，撥通了時清歡的號碼。

此時，時清歡正在醫院裡，照顧肖揚。

接到姚啟悅的電話，楞了一下，「喂，姚小姐？」

「時清歡！」

姚啟悅哭到，「我求求你了，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可是現在，請你救救楮墨吧，楮墨又暈過去了，醫生說，他血液里酒精濃度太高！」

「……」

時清歡怔愣住，說不出話來。

姚啟悅哭著懇求，「時清歡，你還愛著楮墨的，對不對？你為他想一想吧，不要管什麼以後……現在，先幫幫他、救救他！我求求你了！」

……

深夜。

時清歡來到了楮墨的病房。

姚啟悅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見到時清歡，忙迎了上去，「時小姐。」

「姚小姐。」時清歡點點頭，手上拎著只袋子，裡面裝的是她親手做的飯菜。

姚啟悅抿唇笑了笑，「你來了，太好了……你放心，爺爺我已經讓他回去休息了，下人我也都支走了，現在裡面沒有人在，你進去吧，好好陪陪他。」

「……」

時清歡眼眶濕潤，點點頭。

推開房門，時清歡走了進去，裡面很安靜。

中間的大床上，楮墨躺在那裡，手上打著吊針……

時清歡走過去，將袋子放下，在床沿坐下。輕輕的握住楮墨的手，貼在臉頰上，嘴巴動了動，「楮墨……」

只一聲呼喊，便讓淚水滾了下來。

時清歡壓抑著嗚咽，「楮墨、楮墨……」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怎麼能相信，楮墨真的因為她，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這還是那個在外人面前無所不能的楮墨嗎？這還是那個，她有需要，他便會掃除一切障礙、把她需要的送到她面前的楮墨嗎？

「清歡……」

床上，楮墨發出一聲囈語。

時清歡一驚，忙答應，「我在……」

楮墨迷迷糊糊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因為藥物的作用，他並不是很清醒。

楮墨輕撫著時清歡的臉頰，「清歡，你來了。」

時清歡哽咽著點頭，「嗯。」

「……」楮墨勾唇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你不會丟下我的。」

時清歡心頭更是酸澀，面對這樣單純、無助的楮墨，她感覺自己像是個壞女人！

「楮墨。」時清歡張了張嘴，抬起手輕撫著楮墨的臉頰，「你怎麼病了呢？」

「我……」楮墨有些不好意思，「我為你病了。」

啊……

時清歡張著嘴，心痛不已。「楮墨，不可以生病……要好起來，知道嗎？」

「……」楮墨眨眨眼，「我生病，你會心疼嗎？」

「嗯。」時清歡哽咽著點頭。

楮墨微微蹙眉，又問，「清歡，你愛我嗎？」

嘩啦……

時清歡眼帘一垂，淚水肆虐。她點點頭，站了起來，低下頭，唇瓣貼在楮墨唇上，「楮墨，我愛你……時清歡愛楮墨，你記著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不管其他的變不變，這一點不會變。」

「清歡……」

楮墨喃喃，抬起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畢……

時清歡滿臉淚水，氣息微喘的抵著楮墨的額頭，「不許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知道嗎？你要好好的，我才會好好的。」

「嗯。」

楮墨點點頭，認真的樣子，很乖巧……和楮景博點頭的樣子很像。

楮墨皺眉，撫著太陽穴，「清歡，我頭暈……」

時清歡嗔到，「所以，你不能再喝酒了，知道嗎？」

「嗯，知道了，我聽話。」楮墨乖乖的點頭。

時清歡哽咽，替他拉好被子，「現在，閉上眼好好睡覺……明天醒過來，就沒事了。」

「……嗯。」楮墨依言，閉上眼。

時清歡的手，被他握著。此刻缺乏安全感的楮墨，好像個孩子啊。這份孩子氣，讓時清歡心疼不已……

「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門口，時清歡出來了。

姚啟悅立即迎上來，「時小姐？」

時清歡朝她點點頭，「希望我的話，對他有用。」

「嗯嗯。」姚啟悅連連點頭，「有用的有用的，你的話一定有用的，時小姐，謝謝你……」

說完，又覺得不妥。

楮墨愛的人是時清歡，她有什麼資格感謝？

姚啟悅訕訕的笑笑，「那個，我……好像不該這麼說。」

「沒有。」時清歡搖頭笑笑，「姚小姐，你是個好人……楮墨有你，是他的福氣。對了，桌上的袋子里是我做的飯菜，都是楮墨喜歡的，等他醒過來，你熱給他吃。」

姚啟悅連連點頭，「好的。」

「那，我走了。對了，不要告訴楮墨……我來過，就讓他以為，那是一場夢吧。」

時清歡微一頷首，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姚啟悅微微蹙眉，心上說不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