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時爺爺臉色很難看，只不過因為教養好，極力維持著。

「楮老先生，您言過了……清歡是我孫女，我會好好管教的，您放心，既然楮墨已經訂婚了，我自然不會讓清歡再和他有任何來往！」

「哦。」

楮世雄點點頭，又說。

「孩子長大了，您能管得了嗎？」

「怎麼管不了？」

時爺爺臉色鐵青，「清歡是我一手養大的，現在她爸爸不在了，自然還得聽我的！」

「哎……」楮世雄嘆息著，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這樣我們大家都省心，不是嗎？」

時爺爺嘴角抽搐，手心攥緊。清歡啊、清歡，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懂事！

——

休息室里，時清歡沒睡多久，就醒了。心裡有事，是睡不踏實的。

她掀開被子下床，感覺精神好了些。

從休息室出去，一出門，就發現好多人站在門口，「爺爺、奶奶……」

一看，竟然還有楮世雄和……姚啟悅？時清歡心頭一沉，怎麼他們都來了？

「清歡！」

時爺爺怒氣沖沖的，走上前來。時奶奶在後面拽著他，「老伴啊，你火氣不要這麼大……清歡還小，你好好和她說！哎……這是要出事啊。」

時清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茫然，「爺爺。」

時爺爺走近了，二話沒說，揚起手，朝著時清歡的臉頰，『啪』的就是一巴掌！

「清歡……」

「清歡！」楮墨眸光一斂，慌忙要上前來，他沒有想到，時爺爺竟然如此激動。

楮世雄一把拉住他，「你幹什麼去？」

「爺爺！」楮墨瞪著楮世雄，「你都和清歡的爺爺說什麼了？你是不是胡說八道了？爺爺，看到清歡被打，你開心嗎？你知道不知道，這一巴掌，打在清歡臉上，比打你孫子還要疼！」

楮世雄氣結，「你……臭小子，我還不是為你好！」

「放開！」

楮墨掙脫楮世雄，上前去抱住時清歡，輕撫著她的臉頰，「清歡，我看看……疼嗎？」

時清歡被打蒙了，抬頭茫然的看著時爺爺，「爺爺？」

「你……你們！」

時爺爺指著時清歡和楮墨，「你們兩個這樣抱在一起，成何體統！還不快給我分開！」

楮墨抱著時清歡不放，「爺爺，我不知道我爺爺和您說了什麼……您別信他……」

「楮總！」時爺爺皺眉，打斷了他，痛心疾首，「楮總，我管不了你……可是，我的孫女，我管得了！」

時清歡看看楮世雄、由看看姚啟悅，心下明白了。嘴巴一癟，「爺爺……」

「清歡啊。」

時爺爺皺眉，搖著頭。

「從小，我是怎麼教你的？你長在那樣的家庭，難道不知道……做人小三，是多麼令人不齒嗎？你的家庭，就是讓不要臉的小三給毀掉的啊！為了照顧你，我和你奶奶，年紀一大把了，對你是盡心儘力啊。」

說到這裡，老人家幾乎是泣不成聲。

「爺爺！」

時清歡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時爺爺面前。

時爺爺傷心不已，「清歡，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可是，兩條腿的男人，還少了嗎？為什麼，你非得和個有未婚妻的男人攪和在一起啊。」

「爺爺！」

見時清歡跪了下去，楮墨隨即，也跟著跪了下去。

楮墨抬頭，懇切的看著時爺爺，「您別怪清歡……這件事是我的錯，我訂婚，是家族聯姻……我會處理好的！」

楮世雄爆喝一聲，「楮墨，你給我站起來！你看看你，哪裡還有一點楮家掌權人的樣子？出息呢？快給我起來！」

「爺爺！」

楮墨急了，「他是清歡的爺爺，就是十四的爺爺……沒有什麼沒出息的！十四這對膝蓋，跪父母、跪長輩、跪妻子，沒什麼可丟人的！」

「你……」楮世雄氣結，完了完了，孫子這是中毒太深啊！這個時清歡，當真是狐狸精轉世啊！五年前害了孫子一次不夠，五年後又來禍害他！

可是，即使楮墨如此，也改變不了時爺爺。

時爺爺搖著頭，只看著時清歡。

「清歡，你爸爸不在了……爺爺問你，你聽不聽話？」

時清歡紅著眼，哽咽道，「爺爺，清歡聽話。」

「好。」時爺爺深吸口氣，「從今天起，和這個楮總斷乾淨！破壞別人的事情……我們不能做啊！清歡，聽話，這個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了的。」

時清歡哽咽，捂住心口。

她抬頭，看向楮墨……

這些天，她失去了父親。她知道，都是楮墨陪在她身邊。雖然，她一個字也沒有說，可是，心裡卻是明白的。她很依賴他，也慶幸，這個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是他！

她沒了父親，傷心難過……

那麼這個時候，就讓她裝聾作啞，依靠著楮墨吧。畢竟，他的懷抱那樣溫暖。就當，做了一場夢？

可是，時爺爺這一巴掌，卻把她打醒了！

看著眼前的楮世雄和姚啟悅，時清歡明白……終究是不道德的啊。楮墨，是屬於姚啟悅的，不是屬於她的。她連借來用一用的資格都沒有！

「清歡。」

楮墨凝望著她，眼中有著恐懼。

「不要，清歡……不要……」

時清歡眼睛一閉，淚水大顆大顆砸下來，「楮墨，你走！走啊！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清歡……」楮墨失聲，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時清歡沒有理會他，而是朝向時爺爺，「爺爺，我錯了！清歡錯了！」

那樣子，聲淚俱下、傷心欲絕！

「哎……」時爺爺不忍，偏過了臉。

時奶奶趕緊上前來，抱著時清歡，「清歡啊，我的小清歡……可憐的孩子。」

「清歡……」

楮墨濃眉緊鎖，眼眶泛紅。

時奶奶看向他，「楮總，請你離開吧！今天是清歡爸爸的葬禮，能讓我們一家人……安安靜靜的送他一程嗎？你的爺爺和未婚妻也來了，還要鬧的更難看嗎？不要逼清歡了！沒看見把清歡逼成什麼樣了嗎？」

「奶奶……」

時清歡靠在時奶奶懷裡，壓抑著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