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護士推開病房門。

護士手上，還拎著只外賣盒，「時小姐，這是放在你門口的，是你點的嗎？」

時清歡皺眉，接過來查看……

這一次，不是鋤禾齋……

「嘁。」時清歡輕笑，拎著袋子就下了床，出了病房。

她今天要平靜的多，往四周看了看，沒有找到楮墨的車。

時清歡掏出手機，點開視訊，對象是楮墨。

剛發出請求，楮墨那邊就接了，他還穿著睡袍，剛起床的樣子。

但是，神色不怎麼好，「清歡，找我？」

清歡主動找他，還是視訊？

「是啊！」時清歡勾唇、展顏，「楮總，看好了。」

她調整了攝像頭，好讓楮墨看清楚。

……打開垃圾桶的蓋子，將外賣放了進去。

「清歡！」楮墨臉色立即變了。

「噓。」時清歡拿手指在唇邊比了一下，「不要這麼大聲，會吵到花花草草……楮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昨天人還到，今天人都不來了？」

楮墨蹙眉，「清歡，我是覺的……我們一見面就吵，不好。」

「什麼？」時清歡皺眉，「所以，你現在是不想見我了？」

楮墨沉聲，「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什麼非要這麼理解？我只希望，你能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你現在，很不理智。」

「不用說了！」

時清歡氣的不行，委屈的淚水直往外涌，楮墨到底懂不懂，他這樣只會讓她更生氣！本來，他們現在的關係就很緊張！楮墨要她冷靜？怎麼冷靜？

「好！」

時清歡咬牙點頭，「不用冷靜了！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果斷掛斷了電話。

握著手機，時清歡滿心不甘和委屈，他們……就這樣分手了？

「嗚嗚……」

一想到這裡，時清歡蹲在了地上，抱著膝蓋低低嗚咽。難道，真是她錯了嗎？

——

時清歡在醫院觀察了24小時，沒有什麼異常，就可以出院了。

手續，是肖揚來辦理的。肖揚辦完手續，推開病房門，「清歡，可以走了，好了嗎？」

「……嗯。」

時清歡點點頭，拎起包。

肖揚和她一起往外走，想了想說到，「對了，我剛才來之前，去了趟腎臟內科……」

時清歡頓了頓，肖揚去看時勁鬆了？

「咳。」肖揚輕咳，「昨天伯父也很激動，所以我就去了解了一下情況……聽護士說，他也是今天出院。」

「……」時清歡愣住，什麼？時勁松今天出院。

「可是……」時清歡蹙眉，「他的身體可以出院了嗎？他不是還要做透析治療嗎？」

肖揚點點頭，「沒錯，是今天出院……透析治療也不能一直做，腎源沒找到，總不能一直在醫院住著，要回家養著才行，醫院畢竟不是家裡、不方便的。」

「……嗯。」

時清歡點點頭，出了住院部大樓。

停車場上，遠遠看見時勁松，他叫了車，護士扶著他上車。

時勁松正連連向護士道謝，「謝謝、謝謝啊……」

護士笑著搖頭，「不客氣，您慢走啊。」

車門關上，車子開走……

時清歡看到這一幕，眼眶一下子就酸了。怕是時勁松自己也沒有想到吧？他和戚美珍勾搭成奸，縱容戚美珍欺負她這麼多年，最後落得這樣一個孤苦無依的下場！

「清歡？」

肖揚開開車門，「上車啊。」

「嗯。」時清歡收回視線，上了車。

肖揚一直把她送到公寓樓下，「清歡，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時清歡點點頭，看著肖揚轉身離開。

盯著他的背影，時清歡突然開口，「肖揚……」

「嗯？」肖揚轉身，看著她，「怎麼了？有事嗎？」

時清歡皺眉，想著他的胃病，「肖揚，你不要太拼了。你的病，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肖揚笑了，點點頭，「我知道，我說過……會把影帝的獎盃拿到你面前！既然我們複合無望了，但至少，這件事，我答應過你的，在我死之前，要做到。」

「……」時清歡嗓子眼堵的厲害，哽咽著點頭，「你……多保重。」

「好。」肖揚淡然的笑笑，上車離開。

時清歡站在原地，無聲喟嘆……多事之秋啊。

她攥緊手心，回了公寓。

待在公寓里，時清歡並不安寧。腦海里，總是浮現出時勁松的樣子。他現在，怎麼樣了？戚美珍和時清雅害怕，帶著錢跑了……溫家沒人了。

他現在病著，不知道誰來照顧他？

晚上，蘇染回來，時清歡已經做好了飯等著她。

「呀，真香……清歡真是賢惠。」蘇染洗洗手，笑眯眯的坐下，「對了，你昨天去哪兒了？沒出事吧？和楮總約會了？」

「……」時清歡笑笑，「沒事，快吃飯吧。」

「……哦。」蘇染笑笑，低下頭吃飯。

鼓著腮幫子嘟嘟囔囔，指指流理台上。

「對了，那是紅薯，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一個老奶奶在那兒賣。老人家好可憐，兒子女兒都不管她，這把年紀了，還要出來討生活……看著，身體還不太好，好可憐……」

蘇染說者無心，時清歡卻是聽者有意！

聽著這個話，時清歡自然就想到了時勁松……他的女兒，也都不管他了！

時清歡心上一揪，終究是逃不過自己的良心。

晚飯後，時清歡收拾了碗筷，匆匆出門。

「清歡，你去哪兒啊？」

「不用等我！」

時清歡頭也沒回，蘇染笑了，癟嘴，「嘁，和楮總又和好了吧？這兩人，真是能折騰！一部大戲啊！」

時清歡從小區出來，攔了輛車，直接趕往溫家大宅。

……

溫家。

餐廳里，時勁松皺著眉，對著一桌子飯菜，無從下手！

他指著桌子，沖做飯的王阿姨，「這些是什麼？我不是告訴你了？我不能吃豆製品，也不能吃肉……這麼簡單的交代，你都記不住？」

王阿姨也很委屈，「那您能吃什麼啊？我一直都是這麼做飯的啊。」

「你……」

時勁松站了起來，氣的低吼，「算了，不吃了！」

王阿姨嘀咕，「到底要怎麼辦啊？」

時勁松轉身，一抬頭……愣住了。這是誰？是他眼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