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邊收拾東西邊叨叨,「這就要出院啊?出院回去之後,你是不是打算再給自己折騰回來?不吃不喝,虧你能!」
「嘻嘻。」
時清歡看著她笑,「我又沒有什麼大毛病,輸營養液很貴的,我還是回去好好吃飯好啦。」
「嘁。」蘇染瞪她,「最好是這樣!不然我也不管你了!」
兩人說笑著,肖揚推門進來了。
「清歡,手續辦完了,走吧。」
「嗯。」時清歡點點頭,看著他,「肖揚,這次……真的謝謝你。」
肖揚一怔,苦澀的笑笑,「這麼見外,不把我當朋友了嗎?」
他在床前半蹲下,拍拍背,「上來吧,我背你。」
時清歡這次是嚴重的營養失衡,外加脫水、休克,現在還很虛弱,腳上沒有一點力氣。
「……」時清歡發怔,「呃,不用了……蘇染一會兒去跟護士借個輪椅,推著我就行了。」
「不用那麼麻煩。」肖揚堅持,「兩年前,你從醫院出去,也是我背的,忘了嗎?」
兩年前……沒有忘,怎麼會忘?
只是,如今想起來,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上來吧。」
盯著肖揚的背,許久,時清歡才點點頭。「……嗯。」
蘇染拿著行李在前面走,肖揚背著時清歡在後面。
一出房門,時清歡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這是營養失衡引起的體溫偏低……
「冷嗎?」肖揚感覺到了,忙問。
「……沒事。」時清歡搖搖頭,「剛出來,有些不適應。」
「嗯。」肖揚把她往上墊了墊,「忍著點,到了車上就好了,車上有毛毯。」
「……嗯。」
時清歡趴在肖揚背上,眼底突然湧上來一股濕意。
肖揚微怔,「清歡?你……在哭嗎?」
「……」時清歡吸著鼻子,臉頰靠在他肩上,「不要拆穿行嗎?」
「清歡。」肖揚背著她,喉頭髮硬,「那個男人,別再想了……你那麼堅強的性格,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嗯?」
「嗯。」時清歡一個勁的點頭,淚水和鼻涕都蹭在了肖揚衣服上。
肖揚見她哭得厲害,轉過了頭,「清歡……」
「不要……」
時清歡扶住他的腦袋,「不要回頭……不要看我,我這個樣子,不想被人看到。我就哭這一次,最後一次,從這裡出去,我再不會這麼哭了,行嗎?」
肖揚眼睛紅了,些微哽咽,「好。」
「嗚嗚。」
時清歡胳膊圈住肖揚的脖子,壓抑著嗚咽。
為了一個男人,難過的幾乎要死掉,這種事情,永遠不會再在她身上發生了!
因為,她不會再那樣……傻乎乎的,喜歡一個人了。
……
勞斯萊斯車裡。
楮墨支額,默默看著這邊。
這就是他要的結果嗎?
時清歡痛不欲生……真真是痛不欲生了!她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那麼,他的仇怨算不算是清了?
奇怪啊,不是該痛快的嗎?
可是,看著她這樣,為什麼,有種說不出的悶痛?
楮墨甚至說不清,他是哪裡痛!
「墨少。」容曜小聲開口,提醒他。
「您得啟程了。」
楮墨收回視線,眉心微蹙。
是啊,他該走了。
和姚啟悅的訂婚儀式,荔都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門婚事,是爺爺定下的,也是他親口答應的。如今一切按部就班,並沒有什麼不妥……
楮墨微一頷首,「走吧。」
「……是。」
——
荔都,白鷺山莊。
距離上一次晚宴,並沒有多久。
喜氣,似乎從上一次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楮墨換好禮服,安靜的在沙發上坐著。說不清為什麼,他魂不守舍,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咚咚……
門上敲了兩下。
「楮墨。」姚啟悅推門進來了,身上一襲杏色長款禮服,笑意盈盈。「好看嗎?」
楮墨看著她,視線卻是遊離的。
敷衍的點點頭,「嗯。」
「來……」
姚啟悅笑著走過來,「你幫我一下,後面這個拉鏈……我拉不到最上面。」
說著,轉過身背對著楮墨。
楮墨垂眸,視線里一片勝雪的肌膚……
毫無疑問,姚啟悅是漂亮的。
她不但漂亮,而且大方。即便是這樣面對著楮墨,也不會羞澀。
「你……」楮墨皺眉,經不住問了句,「不會害羞嗎?」
畢竟,他們之間還沒有那麼親密。
「嗯?」姚啟悅楞了一下,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麼?你不是我未婚夫嗎?將來,會是我丈夫,我……應該害羞嗎?快點,幫我把拉鏈拉上!時間要耽誤了。」
是這樣嗎?未婚夫妻,就不用害羞嗎?
帶著疑惑,楮墨擰眉,抬起手夠到拉鏈頭子。
這一刻,他滿腦子都是唐綿綿……
五年前,他們新婚的時候。
唐綿綿穿著潔白的織錦裙子,縮在床角,臉蛋紅撲撲的。
楮墨靠近一分,她便縮進去一分……
惹的楮墨笑了,「綿綿,你躲什麼?」
唐綿綿手忙腳亂的比劃,「我、我……我沒有躲啊。」
「呵呵。」楮墨笑著,把唐綿綿抱進懷裡,「綿綿,你害羞啊?」
「……」唐綿綿說不出話來,只是依偎在他懷裡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顫抖。
楮墨低頭,吻在她耳朵上。
「?」唐綿綿抖的更厲害了,死死抓住裙擺。
楮墨伸手,開始解她的裙子。
瞬時,唐綿綿的臉頰,紅的要滴出血來了……
楮墨按耐不住,將唐綿綿摁在了床上。
「……」唐綿綿紅唇微張,驚恐而羞澀。
楮墨聲音喑啞,「綿綿,我們是夫妻了。你是我的、而我是你的了,不用害羞,我們是彼此坦誠相待、一輩子的關係……」
……坦誠相待、一輩子。
「楮墨?楮墨?」
姚啟悅的呼喚,打斷了楮墨的思緒。
「嗯?」楮墨回過神來。
「你想什麼呢?」姚啟悅理理裙擺,「好了。我得去上妝,你再等我會兒。」
楮墨點點頭,「好。」
轉身而去的姚啟悅,一臉喜氣。
不僅是她,姚家的人似乎對他都很滿意。
可是,姚家的人知道嗎?楮家十四少,是個二婚!
人這輩子,可能會愛不只一個人、睡過不止一個異性,可是,結髮夫妻……一生只得一人。
咚咚……
房門再次被敲響,有人進來了。
楮墨抬眸,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