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清歡洗了澡躺在床上。

穿的，是睡衣。

她沒有按照楮墨說的，換上那套護士服。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真當她是自願留在他身邊的了？

真是，笑話。

很晚，楮墨都沒有回來。

時清歡先是輾轉反側，後來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睡意朦朧中，有人壓在自己身上。

「嗯？」時清歡嚇醒了，本能的掙扎。

「別動。」

黯淡的光線中，楮墨的聲音低沉喑啞。

他掀開被子，看著身下的人，「這穿的什麼？給你送的衣服，怎麼沒穿！」

時清歡拉了拉睡衣領口，「我不穿那個！」

楮墨頓了頓，挑眉，「不穿？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時清歡被他這理所當然的口吻給氣著了，搖頭笑笑，滿是譏諷。

「你要睡就睡！我不陪你做COSPLAY！你是不是心理有問題？為什麼要我穿那個？不那樣的話，你是不是不行啊？啊——」

頭髮，被楮墨一把扯住。

楮墨雙眸赤紅，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怨念。

「我讓你穿什麼，你就穿什麼！你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愚蠢的女人！我是不是有心理問題、行或不行，由不得你來揣測！你……沒有這個資格！」

說著，拉起她，「去給我穿上！」

「啊……」時清歡吃痛，皺眉，「我不！你要麼就弄死我！我不會配合你！」

「你……」

楮墨抬手扼住她的喉嚨。

眼睛微微眯起，「你敢違抗我？誰給你的膽子？啊？」

時清歡秀眉緊蹙，瞪著他一言不發。好吧，就讓他掐死她吧！時清歡慢慢閉上眼，昂起頭，把脖子往他掌心又貼近了幾分……一副任憑他處置的模樣，如此倔強！

楮墨盯著她的臉，神思恍惚。

驀地，虎口一收，將時清歡甩開了。

「呃……」時清歡身子歪到一邊，抬起頭來。

楮墨已經下了床，奪門而出。

時清歡怔愣，他就這麼走了？

一時間，有些悵然。

——

健身房裡，楮墨揮汗如雨。

和沙袋做了一番鬥爭，倒在了地上，氣息微喘。

疲倦的閉上眼，腦子裡全是過往的片段。

……

五年前……

五年前，楮墨沒有繼承家業。

那個時候，楮墨是個軍人，駐守延邊，而延邊，長年戰火。

楮家十四少，不享受榮華富貴，卻要吃這種苦……沒有人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

只有楮墨自己明白，那是他人生最低迷的一段時光……

但是，他遇到了時清歡……便不一樣了。

哦，不。

那個時候，她不叫時清歡，她叫……唐綿綿。

楮墨是在執行任務時遇見的她。

那時候，他因為任務身受重傷，和隊友們在一家教會醫院裡養傷。

照顧楮墨的，是教會醫院的小護士唐綿綿。

楮墨傷口感染，發著高燒醒過來，一眼見到穿著護士服、扎著兩根麻花辮，給自己擦汗的女孩子……驚為天人！以為是仙女下凡——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仙女？」楮墨恍然若夢，看著她目不轉睛。

女孩見他醒來，笑了。

她只是笑，笑的那麼漂亮。

那個時候的她，並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對，綿綿是個小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