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家今晚,並不安寧,餐桌冷掉的晚餐,基本,沒怎麼吃過。
念紫叫幾個傭人將一桌飯菜湯通通給她倒掉,心情很壞,看什麼都不順眼,臉蛋還很痛。
剛才,父親念海發了一頓大脾氣,將她打的。
母親蔣蓉拉著他上樓,才沒嚇死她。
「媽,爸呢?」念紫看蔣蓉一個人下樓,忐忑問。
「吃了葯睡了。明天一早他就要出門,要走動的關係很多,還要去顧氏那邊見顧清恆,不能不休息了。」蔣蓉看了眼,收拾餐桌的幾個傭人,人多口雜,說話不方便。
她叫上女兒道:「和我上樓,經過你爸的卧室時腳步輕一點,別吵醒他,等下又要發脾氣了。」
「知道了。」念紫很收斂,爸最近沒給過她好面色看,這次更嚴重,都動手打她了。
關乎利益的事,念海六親不認!
小心關上書房的門。
念紫才敢出聲說話:「媽,這下怎麼辦……爸,是不是不管我了?我才是他親生女兒,他儘是將好的都讓給那個踐人,你們當初收養她回來,就是存心讓我不好過!」
念紫越說越激動,臉型扭曲。
蔣蓉聽得皺眉,也在丈夫那裡受了氣,叱責回去:「你自己不中用還好意思說?我們費了多大勁兒,才讓你和顧清恆訂婚。你以前,也就只能遠遠看他一點,後來終於能親近到他。」
「我以為你聰明一點,至少能討他歡心,和他慢慢日久生情,我們家就可以有個大靠山。
「結果——」
「你每次去見他,不是惹他不悅,就是得罪他家裡人,現在,還間接讓他和念清,上、*。人家現在開過葷,對念清惦記上了,還有你什麼事,一點也不爭氣!」
蔣蓉,原本將算盤打得很響,打算利用完念清拿到項目后,就再複合她和官少硯,必要時,用手段,使他們倆生米煮成熟飯也無妨。
這樣,一來,念清也就礙不著念紫的好事,還可以將她,物盡其用,兩全其美。
如今,出了件這樣的事,念清跟過顧清恆,都是個破鞋了,就算再將她推給官少硯……官少硯肯認賬嗎!
蔣蓉頭疼。
「我一直在討好顧清恆,可他容易討好嗎?」念紫能表現的都表現過了,是顧清恆沒反應,她都要懷疑男人究竟喜歡哪類型的女人。
「我每次在他面前打扮多漂亮,他都還是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我明示、暗示過他幾回,但他說,拒絕婚前性、行為!」
說著,念紫眯起眼,目光狠狠:「他說拒絕婚前性、行為,可他才和念清上過一次*,當晚就將人帶回家了,分明有貓膩!」
蔣蓉皺眉起身,將書房的窗戶,關上。
念紫的聲音太大,書房,離念海的卧室很近,要是將人吵醒連她也一塊罵。
這次念紫闖的禍,不止損失一門顧清恆的婚事,還有,公司的利益,和家庭財產,沒有底氣說話。
念紫見母親蔣蓉不說話,小心翼翼地走到身邊,抱著手:「媽,爸真的要順顧清恆的意思嗎?就不能用其他辦法和解?」
蔣蓉瞪了眼女兒,氣她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不由人!
甩開念紫的手,蔣蓉指著她氣道:「你拿什麼跟人家和解?」
「顧清恆現在給你爸開的兩個選擇,要不滿足他私了,要不將事情告上法庭。不管哪個,都是他佔盡優勢,我們被他連消帶打還吃個大虧。」
「你做的好事之前,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商量。」
「你們就不該收養念清回來。沒有她,就沒有那麼多事。」念紫很不滿,心裡,怨恨起來。
她哪裡有錯?
她欺負念清也不是頭一兩回的事,還需要找家長商量?
就一個吃她家用她家的孤兒,她用得著客氣什麼!
「現在講這些有什麼用?人都收養回來了。」蔣蓉沒好氣道:「你爸要是走不通關係,你想都不用再想,念清肯定是要跟定顧清恆的。」
自己的丈夫,蔣蓉最清楚不過,她們母女失勢,念清現在,是飛上枝頭了,就看她能迷住顧清恆多久。
在此之前,念海都要倚重念清,她和念紫,沒說不的底氣。
念紫一聽蔣蓉這話,整個人都猙獰起來,在書房裡走來走去,不停咒罵!
蔣蓉嘆著氣,自己也很無奈:「顧清恆能耐太大了,清城柿長要打擊他,你爸卻被他拿來背黑鍋。這麼多錢,我們怎麼賠?上哪裡搶?」
「你哭鬧都沒有用,別將你爸逼急了,扔下我們母女倆不管,到時候,哪還有你的錦衣玉食!」
蔣蓉不是嚇嚇念紫,心裡,確實有擔憂。
自己保養再好也不及外面的年輕女孩,鮮嫩,女兒還不爭氣給她惹這麼多麻煩。
夫妻間,越來越冷淡。
剛才念海,還指著她鼻子說,給他生一百個女兒,也比不上一個收養的外人。
蔣蓉知道念海,是在諷刺她生不齣兒子,年輕時,她墮過兩次胎,都是女兒。
念紫停止咒罵,心裡也擔心,她一直挺怕自己的父親,特別在公司時——「我們不如找莫鈞,跟他走走關係,澄清一下事情,讓他不要再針對我們家。」
蔣蓉冷笑,哪能這麼容易,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他能將高帽子扣在你爸頭上,就是已經認定,我們念家和顧清恆,關係深。」
「你上、門澄清就是慾蓋彌彰,會有人傻得相信?」
「我們之前,鬧上報紙都想跟顧清恆,光明正大扯上關係,現在,再想撇清,遲了。」
蔣蓉越說,越皺住眉,幾十歲的女人,臉上皺紋掩飾不了。
她也真的想不透這個男人有多深,他是從何時設計的念家,還是一切,都只是那麼剛剛好的巧合……
「怎麼說都是便宜了念清!」念紫坐下沙發,手指甲用力刨著沙發皮,煩躁地罵道:「踐人,婊、子,爛幣!我詛咒她不得好死!」
蔣蓉由著女兒罵,眉頭深皺,在若有所思。
蔣蓉突然問念紫:「顧清恆和念清,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好上?」
她印象中,顧清恆第一次來念家時,念清沒下樓見過人,她和念海也沒提,還有一個小養女。
後來兩次,顧清恆有問他們家的成員,她沒放心上,就說還有個小女兒,在學校補習,還沒回家,不打算介紹。
現在想想,是有些不對味,但,那時念清,才多大,反正,還沒成年……
顧清恆那時,已經是社會上的男人。
「媽,我想起一件事!」念紫被蔣蓉一提,靈光閃現,她頓時站起身,神叨叨:「你等一下,我下樓……下樓拿一份報紙!」
念紫開門,出去。
蔣蓉提醒她,腳步放輕一點,不要吵醒念海。
念紫沒聽見,滿腦子都是情緒暴躁的報復。
她急急下樓,看傭人正在打掃衛生,夜裡,會有人留夜看門,還要將地方收拾整齊,第二天,女主人男主人下來,才不會為難。
「今天的報紙呢?」念紫叫住傭人,眼神瞪大。
「都在這了。」傭人指著疊好的報紙和雜誌,過期不要的,可以拿去賣掉。
念紫找到今日的報紙,用腳,踢亂已經疊好的一份,才上樓,心裡,就是見不得誰好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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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書房,關門。
念紫將報紙的頭版,攤開給母親蔣蓉看,詭譎道:「陸淮川,念清的初戀。她當時私奔的對象,就是這個男人!」
念紫不清楚,陸川為什麼又叫陸淮川,但她認出是他沒錯,總覺得,事情不簡單,這則新聞在報紙上,斷斷續續持續已久,背後,肯定有看頭。
「能不能利用?」念紫指著報紙的新聞,問沉思的蔣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