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按下門鈴，沒人開門。

念清又按了一遍，顧清恆依然不開門。

第三遍時，她放下水果籃，緩緩蹲下去，在想——顧清恆是不是已經睡了，她現在會不會打擾了他，不如，她就先回去。

念清蹙眉，看著腳旁的水果籃，很為難。

人都來了，水果籃也買了，現在再回去，會讓人感覺很奇怪。端午的意思，是要她非來不可，她答應了卻沒來，很不好。

嘆氣，念清拿出手機，遲疑地，撥打了顧清恆的手機號碼，想他最好是睡了聽不到別接，這樣，她走也走得順理成章。

通話只「嘟——」了兩聲，電、話就被接起。

念清挑眉，詫異的。

顧清恆顯然，沒有睡的，那他怎麼不開門？

「你怎麼了？有事？」手機話筒，傳出男人關切的聲音，溫潤如初，聽不出身體不適的疲累。

念清……開始有點懷疑，端午的話

她躊躇地，詢問：「顧清恆，我現在在你家門口，你方便開一下門嗎？」

手機那邊，沒了聲音。

念清拿著水果籃，站起身，下一秒，公寓的門打開，顧清恆立在門前，目光灼灼地緊緊注視她。

應該，是驚訝的。

念清略尷尬，她會主動來顧清恆的公寓，的確讓人驚訝。

「……端午說，你身體不舒服，他讓我過來看一下你。」念清舔著唇解釋。

顧清恆開腔道：「我不知道按門鈴的人是你，知道是你的話，我不會讓你等。」他以為是其他人。

念清微愣，顧清恆是在向她解釋？

她搖頭道：「沒關係，我只等了一下。」

「先進來。」顧清恆牽起念清白希的手，體貼地接過她手上的水果籃，帶她進屋。

關上家門。

念清微微蹙眉，被手心傳來的炙熱，嚇到。

她仰起頭看著顧清恆，他臉色如常，俊顏清雅，不似病得嚴重。

念清不太確定地問：「你的手……好燙，發燒了？」

顧清恆淡淡搖頭，低下眸注視念清，聲音略啞：「激動的。」

念清心頭微顫，乾笑，分不清顧清恆是認真的，還是在打趣：「你在開玩笑？」

顧清恆莞爾輕笑，是開懷的，沒有開玩笑。他看著念清說道：「你很可愛，看到你，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激動。」

念清剛坐下，聽到顧清恆這話，差一點，忍不住彈跳起身。

眼睛亂瞟，不敢看顧清恆，手指，微微攥住。

她，很難為情。

「我給你拿喝的。」顧清恆溫和笑道，轉身，走去廚房，打開冰箱，他知道念清的喜好，她喜歡的，不喜歡的，他一直記在心上，冰箱里，有她喜歡喝的。

他一直在為她準備，又一次次等待過期，扔掉。

拿了幾樣東西，顧清恆出去，遞給念清，接著坐到她身邊，享受這一刻。

念清瞅了顧清恆一眼，這些，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心裡感覺，很奇怪。她是來探病的，卻好像在被他照顧。

念清覺得有必要關心一下：「你是哪裡不舒服？」

「血壓低。」顧清恆開了一瓶飲料，遞給念清，要她喝。念清拿著了，他才繼續說道：「我血壓低的時候，會很容易生氣。」

念清詫異挑眉，看顧清恆依然是一副溫潤的樣子，真的，一點也不像會很容易生氣。

「你確定？」念清問，心思，在想別的。

顧清恆頷首，卻笑道：「放心，我不會對你生氣。」

微微一笑，念清有點遺憾。

她還想，要不要趁顧清恆情緒不穩的時候，舊話重提，也許這次，將他惹生氣了，他就能給她個了斷。但隨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無恥。

念清瞥了眼掛鐘，在算時間：「你吃過晚飯了嗎？」

顧清恆搖頭，側著眼，一直在看念清，眼神在為她深邃。

念清想了想，覺得時間還夠，問顧清恆：「我煮粥給你吃，好不好？」

顧清恆很快速地點下頭：「好，很好。」

念清感覺到，顧清恆的情緒，在變動，是因為她。

「那你稍等一下。」念清不願多想，起身，去了廚房，身後，總有一個人的目光，對她，如影隨形。

念清不敢回頭去看，怕一回頭，就撞上顧清恆深邃的眼神，會尷尬，也太過曖昧。

深呼吸，念清穩住慌亂的心，打開冰箱，發現裡面，食材很全，還有很多與顧清恆形象不符的，零食。她都挺喜歡吃的。

有點迷惑。

顧清恆和她的口味，竟然很貼近。

念清挑了幾樣煮粥要用的食材，關了冰箱，開始在廚房裡，切切洗洗。儘可能將身後緊迫盯人的目光，忽視掉。

開始煮粥時，念清順便弄了幾樣配粥吃的簡單小菜。

她很習慣照顧人，在念家，這種事她經常做，知道煮什麼粥是最快最好吃的，也漸漸熟能生巧，會另外多弄幾樣配菜，不然，很單調。

半個小時。

念清盛了一碗粥，要拿出去時，顧清恆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將她嚇了一下，端著的粥，險些撒掉。

顧清恆及時穩住她的手：「我幫你拿出去。」

念清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好。」

顧清恆眼中劃過莞爾，拿著粥出去，念清將幾樣配菜，也拿了出去，擺到餐桌上。轉身，想進去廚房收拾時，顧清恆執住了她的手：「坐下來陪我。」

念清點頭，又瞥了眼掛鐘，很配合：「好，你等我一下，我先拿水果去洗。」

顧清恆微笑，放開了念清的手，粥，很熱。他一口一口吃下，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融化掉。

很好吃，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

看著廚房裡為他忙碌的人，他有一瞬，被她迷得找不到方向，想這一瞬，永久下去。一直在對她幻想，終於，才實現。

念清在廚房，將水果洗好，給顧清恆切了個蘋果和楊桃，等下他喝完粥，可以吃。

手機鈴聲，在此時響了，是簡訊的聲音。

念清擦乾淨手上的水，拿出手機一看，是宴子發來的簡訊。

很奇怪，只要知道她跟顧清恆在一起，宴子就不敢給她打電、話，頂多發個簡訊。不知道，算不算是在迴避。

念清點開簡訊來看——【今晚，你回不回家啊？】

念清哭笑不得，這還用問——【當然回，等我門。】

宴子在半分鐘后，回了她一個字：【呵！】

……明顯，不信。

念清輕輕嘆氣，她現在和顧清恆的關係，很亂。事情發展到現在，說真，連她也不相信。

好像，突然間，就失去控制

收起手機，念清端著水果盤出去，擱在餐桌上，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是在陪顧清恆。

「很好吃，你不吃一點嗎？」顧清恆眉目疏朗，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我吃過晚飯了，你吃就好。」念清搖頭，喝了口飲料解渴。

用餐中。

念清給顧清恆盛了兩次粥，他胃口很不錯，心情也不覺得很差，身體應該並無大礙的。

時間一點點在過。

念清將一瓶飲料喝完了，期間，來回看了幾次掛鐘，顧清恆用餐時，很優雅，儀態非常好看，看著，很賞心悅目。

但……

「在看什麼？」顧清恆突然開腔問，聲音，有點低。

念清打斷思緒，收回看掛鐘的目光：「沒看什麼，你慢慢吃。」

顧清恆拿著勺子，一下下輕敲瓷碗，聲音，很清脆，但念清聽得，莫名很忐忑，揣測不出，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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