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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交流會第一天的討論，楊凡並沒有參加，這是事先已經決定好的。

不過，於寶民對此頗有意見。只是意見這個事，誰都可以有，但是楊凡根本就不會聽。可是楊凡越是這個態度，於寶民就越生氣，原本被楊凡氣的就好像被人在臉上踩了幾腳似得，這一下更是不得了了，就好像被踩完了還發現對方鞋底上竟然沾著狗屎，噁心至極。

於寶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給人治病的時候，楊凡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活泥巴。但是先照楊凡的說法，於寶民給人治病的時候，他連細胞都還不是，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比我先生，也就比我先死，有什麼好驕傲的。

當然，兩個人自然不是碰面說的這些，只是有些話傳進了耳朵里，忍不住說了出來。經過好事的人在一傳播，加上看戲的不怕檯子高，添油加醋這麼一說，雙方的矛盾就愈來愈深了。

第二天，到了中醫的專場。

楊凡和司徒雲以及蕭遠山坐在一間辦公室里，正聊天。

「我昨天沒去，於老是不是意見可大了？」楊凡笑著問。

司徒雲和蕭遠山都笑笑沒有說話，但是從表情上來看，於寶民就沒說什麼好話。

「您二老也不用瞞著我，我猜也說不了什麼好話，而且我還聽說了一些了。」楊凡笑著說：「不過無所謂，不在我面前說，我就當他沒說過就好了。」

司徒雲笑笑，說：「昨天於老好像說也不會參加今天的會議，不過我卻發現他好像已經坐在下面了。」

「是來挑毛病的吧。」楊凡說。

蕭遠山笑笑，換了個話題說：「你準備的怎麼樣？」

「唉，我反正是已經儘力的，至於大家的反應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楊凡說。

「你只要儘力了就行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蕭遠山道：「那我跟你師傅就先去坐著等你了，你再準備一下吧。」

楊凡點頭，蕭遠山和司徒雲出去了。

沉澱了十分鐘，楊凡也起身走向今天的主會場，主持人正在渲染現場的氣氛。畢竟是比較高級的交流，所以每個人都帶著翻譯器，同聲翻譯也不斷的翻譯著主持人的話。

「好的，下面有請今天的主講人楊凡先生，有請！」主持人說完便退了下來。

「嘩——」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

楊凡走到前面，鞠躬道謝，然後走到話筒前面站定。還沒開始說話，就看見於寶民坐在第一排，陰沉著臉，用一副不善的眼光打量著楊凡。楊凡只是笑笑，也沒往心裡去。

「goodmorning,ladiesandgentlemen.」楊凡用英語問好，然後換成漢語道：「這是我畢生所學的英語了，今天都用在這裡了，感覺我這一輩子沒有白活。」

先是響起了一陣笑聲，晚了兩秒又響起了一陣笑聲。翻譯的時間畢竟說延後的。

「好啦，開個玩笑活躍一下緊張的氣氛。」楊凡說：「接到今天主講的任務的時候，我是非常為難的。因為我就在為今天擔任翻譯的同仁們感到擔心，陰和陽也許還好翻譯，但是如果說《針灸大成·三衢楊氏補瀉》：『針法玄機口訣多，手法雖多亦不過；切穴持針溫口內，進針循攝退針搓，指捻瀉氣針留豆，搖令穴大拔如梭。』這句話，翻譯們應該怎麼翻譯。」

「哈哈——」又是傳來了一陣笑聲。

而外國人則面面相覷等著翻譯們的翻譯，但是翻譯們全都面露尷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最後，主翻譯才簡單的解釋了一句：「楊凡先生說了一個極具華夏文化的笑話，很難翻譯。」

「抱歉翻譯老師們，我不是故意為難你們，中醫就是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這事要怪只能怪古人。」楊凡笑了笑說：「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笑話，說外國人學中文是很難的，哪怕學會了普通話還有那麼多方言，就算是勉強聽明白了放眼，這幫孫子又要開始說文言文了！」

「哈哈哈——」會場又是笑聲一片，就連於寶民都忍不住扯動了一下嘴角，但是後來強忍住了。

楊凡無奈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來講中醫，所以我們見天的交流方法是，體驗式。米斯特醫療小隊的朋友們，你們可以隨便上來幾個人，我給你們看病，然後我把我看病的整個過程說給你們聽，你們再去驗證或者按照我的方法也試一試，體會一下這個過程，我想你們會有一個更加直觀的理解，如何？」

米斯特醫療小隊的成員們商量了一下，埃布爾說：「可以的，我們願意接受這個方式。」

「那我就感謝各位的配合了，」楊凡掃視了一眼，說：「我看您方好像來了不少女士，不知道有沒有懷著寶寶的女士，然後再上來幾個沒有懷孕的女士，算是給我來一個測試，看看我能不能用中醫的方式，只是單純的摸摸手腕，就分辨出誰懷孕了沒有？」

「這個是號脈，我們知道的。」埃布爾說：「只是我不知道它的原理。」

楊凡一愣，說：「原來你們知道號脈啊，我還準備顯擺一下呢，失策了。」

笑聲中，米斯特醫療小隊派出了八名女士上台來了。其實一般在國內孕婦基本就在家休養了，根本不可能再去長途跋涉坐飛機什麼的了。但是外國好像沒有這個說法，連月子都不做，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上班去工作，楊凡也是很好奇是怎麼做到的。

八位女士一字排開，面對觀眾，楊凡首先觀察了他們一下。

「首先我跟大家普及一點，中醫確定懷孕其實要通過很多方面來確定，比如詢問是都停經，或者有沒有噁心嘔吐等等妊娠反應，單單憑藉號脈，是不精準的。」楊凡慢慢道：「但是真正的老中醫，因為號過太多的脈搏，是可以憑藉自己的經驗分別出來的。」

楊凡指著一位女士說：「大家看這位女士，用中醫的方法看，很明顯就已經懷孕了。」

大家都是一陣驚疑，因為這裡面不僅有米斯特醫療小隊的醫生，還有國內的西醫，就算是在坐的中醫，有些都沒有看出來這位女士已經懷孕了，楊凡是怎麼看兩眼就知道的呢。

「楊凡先生，請問您能說說為什麼嗎？」埃布爾好奇的問。

楊凡笑笑，道：「這位女士懷孕應該有兩個對月了，肚子雖然不明顯，但是一些妊娠反應已經有了，大家可以仔細看看。」

場下各種疑惑的觀看，好像都沒有看出什麼特別。

「首先，這位女士面帶桃花，就是面色紅潤氣色非常好，這是血脈充盈的一種表現，一般懷孕兩三個月的時候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而大家看這位女孩的坐姿，是向前稍微有一些佝僂，說明她的她的胸部好像有一些不舒服。」楊凡說到這停了一下，笑道：「我先聲明我可不是什麼色狼。」

一陣輕輕的笑聲響起。

「而且觀察過，這位女士的脊椎是正常的，不是那種駝背的情況，看出這個就比較複雜了，有機會再解釋。加上好像也沒有穿胸衣，我懷疑是胸部因為懷孕而腫脹而導致的。」楊凡說：「再看這位女士的手，已經微微腫起來了，更是妊娠反應，所以我判斷這位女士已經有身孕了，請問我說的對嗎？」

這位女士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有點茫然的點頭，她也不敢相信楊凡就這樣判斷出她懷孕了。

「嘩——」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來。

「這就是中醫中的望字決，就是根據一個人所表現出來的一切細節，來為病人診斷，這才中醫里很常見，也很重要。」楊凡說。

埃布爾認真的點頭，在紙上記載了什麼。

「您能讓我給您號脈么？」楊凡禮貌的問道。

女士很大方的伸出后，楊凡搬來桌子，開始號脈。

但是漸漸的，楊凡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了一眼這位女士，又繼續號脈。

差不多五分鐘，楊凡向下招手叫上來以為翻譯，單獨和這位女士聊了幾句。女士一聽臉色都變了，但是在楊凡的安慰之下漸漸緩和了下來，不斷點頭。

「各位，剛才在給這位女士號脈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些問題，在徵得這位女士的同意之下，我想和大家聊聊。」楊凡說：「正好也可以藉機說一點關於診脈的東西。」

「從中醫的角度來講，女性妊娠以後，出現「滑脈」，即往來流利，如盤中走珠。意思就是說，懷孕的人的脈搏會像盤子中不斷來回滾動的小球一般，非常暢快。」楊凡解釋道。

「有些中醫願意把這種現象解釋為，雙脈。」楊凡道：「就是說人懷孕中後期，脈搏會有變化，一個是大人的脈搏，一個是孩子的脈搏。兩個脈搏一起跳動，感覺起來非常順暢，時間間隔短。」

這個問題似乎有點難了，所以很多疑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樣把，請幾位米斯特醫療小隊的一聲上來親身感受一下。」楊凡道：「先摸一下這位懷孕女士的脈搏，再嘗試著摸一下其他女士的脈搏，看看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