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來了，程雪衣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此刻的程雪衣，不著一絲脂粉。

不論是臉上，還是身上，看起來乾乾淨淨。

顧秋注視著她，「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談一下？」

程雪衣的目光望著妹妹，「暮雪，你去睡吧！」

程暮雪倒了兩杯茶，就回了卧室。

客廳里，兩人相對而坐。

程雪衣鳳眼微抬，「顧書記，謝謝你！」

語氣很平淡，帶著一絲倦意，顧秋說，「不必客氣，我和暮雪是朋友，再說，這些年，她都一直叫我哥哥，我有義務幫她的。」

程雪衣道：「顧書記……」

顧秋打斷她的話，「你可以叫我顧秋！」

程雪衣搖頭，「我還是叫你顧書記吧，我妹妹這個人很單純的，很多事情她不懂。現在她當了警察，但閱歷和其他方面，還是有欠缺，所以我想懇求您一件事。」

顧秋聽她這麼說，感覺到有些不妙，程雪衣想幹嘛？

顧秋道，「你說！」

程雪衣臉色蒼白，看起來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我想拜託你，不要讓我妹妹去做那些危險的工作，還是讓她去管戶籍吧，這樣比較好。別的要求我也不敢提，只有這件事情，我想拜託你幫忙。」

顧秋道，「這個很容易，根本不是問題。我現在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些。」

程雪衣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今天晚上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追究了。」

顧秋警惕的問，「是不是有人傷害了你？」

程雪衣說，「你不要問，這個對你沒什麼好處。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只要你幫我照顧好妹妹，我就放心了。」

顧秋看著程雪衣，雖然她看起來那麼柔弱，但顧秋已經敏銳的感覺到，她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顧秋盯著程雪衣，「你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不肯跟我們公開你的心思？你有什麼想法，不能一個人悶在心裡。還有，那人是誰？他為什麼威脅你？他究竟想幹嘛？我覺得這些事情，你沒必要遮掩。你要相信，我們完全有這個能力保護你。不讓你再次受到傷害。」

程雪衣的目光，變得有些明亮起來，看著顧秋的時候，她笑了下，「別傻了，你是堂堂的國家幹部，市委書記，沒必要陪我冒這個險。再說了，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顧秋正義凜然，「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正義的，自古以來，邪不勝正。不管他是誰，他的權力再大，只要我們始終站在正義的一面，我就不信他能逍遙法外。」

看到顧秋這模樣，程雪衣道，「如果不是今天跟你談這番話，我還真不相信，堂堂的顧書記，竟然如此憤青。這個社會很現實，真的，這些年，我什麼都看清了。有些事情，永遠不要期待法律來幫你解決。」

顧秋看到她這麼說，就知道她的心思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說真的，他還真擔心，程雪衣亂來，到頭又害了她自己。

顧秋就問，「你決定出國的事，怎麼樣了？」

程雪衣嘆了口氣，「算了，我也不指望出國了。有些事情，註定無法逃避。」

顧秋說，「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想幹嘛？」

程雪衣道：「我一個弱女子，還能幹嘛？只要妹妹和父母過得好，我已經沒什麼牽挂了。」

顧秋說盯著她的眼睛，「你真不願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程雪衣苦笑起來，「我知道你為我好，可你已經為我們做了這麼多，我不想再連累你。再說，憑你現在的實力，鬥不過人家。」

顧秋道，「好吧，你不說，我總有辦法查出來的。我就不信，他能藏一輩子。」

他看著程雪衣，「如果你執意不說，我就叫暮雪休假，天天盯著你。只要那個渾蛋敢再騷擾你，我就叫他沒有好下場。」

程雪衣一愣，聽到顧秋這番話，也不禁心頭一震。

只是……她想到一些事，又幽幽地嘆了口氣。

此刻都快天亮了，程雪衣說，「顧書記，時間不早了，要不你去休息下。」

顧秋站起來，「那我先走了，你有什麼事情，希望不要再瞞著我們。為你的妹妹和父母想想吧，如果你真有什麼不測，他們怎麼辦？」

程雪衣站起來，送他到門口，笑了下，目送顧秋離開。

程暮雪一直站在卧室的門口，聽著他們談什麼內容。

「出來吧！」程雪衣關上門，朝卧室門口喊著。程暮雪果然走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很擔心你的顧秋哥哥！」

程暮雪嬌臉一紅，「姐，人家擔心的是你好不？」

程雪衣笑了下，「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他結婚了。不適合你！」

「姐——」

「別跟我說你沒有喜歡他，我還看不出來？」程雪衣道，「他真不適合你的，傻丫頭，如果你真跟他有什麼，早斷了吧。要是沒有，就更好了，不要再發展下去。」

程暮雪咬咬牙，斷/怎麼斷？

自己都把初次交給顧秋哥哥了，難道？她有些猶豫。

程雪衣說，「我跟他說了，要求把你調到去管戶籍，這樣對你有安全感些。」

程暮雪說，「不，搞治安也挺好的，抓小偷最有意思了。以前我被人家追殺，現在我追殺人家，多好。」

她看著姐姐，「你為什麼不告訴顧秋哥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程雪衣道，「我不想害了他，他是一個好人。」

嗯！

他的確是個好人，而且是個好官。

程暮雪嘀咕著。

程雪衣打起了呵欠，「睡吧，天都亮了。明天我們一起去逛街。好久沒有給你買衣服了/」

「姐，你不出國了嗎？」

程雪衣搖頭，「我不走了，我要留下來。」

「那……」

「我現在想明白了，不是有人說過一句很有哲理的粗話，生話就象被那個，與其反抗，不如好好享受。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得到我又怎麼樣？我這麼掙扎，反抗，徒勞無益。」

「姐，你想幹嘛？」

程雪衣說，「答應他，還能怎麼樣？」

「不——你不能答應這種人。」

程暮雪急了，抱著姐姐，「我不能讓你這麼做，我們報警吧，要不我們上訪，找杜省長，左書記。」

「別傻了，胳膊擰不過大腿的。生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註定只能認命。」程雪衣說到這裡，眼中閃這一絲復仇的光茫。

程暮雪拖著姐姐，「那你告訴我，那個渾蛋究竟是誰？」

程雪衣搖頭，「走吧，我們去睡覺了。」

進了卧室，程暮雪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她已經意識到，姐姐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她想幹嘛了。真要委身於那個渾蛋？程暮雪怎麼想都不服氣。

可程雪衣呢，躺在床上，可能是太累，她居然睡著了。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她睡得很安詳。

程暮雪早早爬起來，悄悄地給顧秋打電話，「顧秋哥，我有些擔心姐姐。」

「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程暮雪猶豫了下，「她準備委曲求全了。」

「這樣吧，你請個假，陪她一段時間。其他的就不要擔心了，懂嗎？」

程暮雪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哥！」

顧秋正要掛電話，程暮雪喊了一句，「哥！」

顧秋問，「還有什麼事？」

「我愛你！」

額——顧秋一時真沒反應過來，大清早的，接到女孩子電話，突然來這麼一句，顧秋望著手機，苦笑了起來。

這個傻丫頭！

程暮雪在那頭，望著手機，傻傻地笑了。程雪衣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看到妹妹這模樣，偏偏她又聽到了最後一句話，程雪衣伸手過去，輕輕拍著妹妹的肩膀。

「跟誰打電話呢？鬼鬼祟祟的？」

「姐姐——」程暮雪嚇了一跳，慌忙搖著頭，「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