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林夏沫喃喃低語。「你喜歡星光，你懂得這個滋味，所以，你也不必說服我，我喜歡你，真的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榮利川眸光緊了緊，半晌后，才道：「我跟陳星光不會有結果。」

「確實。」夏夏點點頭，就事論事。「她是我表哥的，顧蕭墨那麼霸道絕對不會給你機會的，你雖然有時候脾氣糟糕，可你到底也是個溫暖的人，你這樣的性子，掙不來什麼，更何況星光對顧蕭墨四年前就暗生情緒了。」

榮利川沒言語，她知道，林夏沫說的很真實。

這就是他喜歡一個女孩子的結果，沒有指望的結果。

他得不到的。

「我對陳星光愛而不得，你對我也是一樣的。」他說。

「不，我沒有愛而不得。」夏夏搖頭，轉過來目光看向了榮利川。

榮利川被她眼底的明亮看的心驚，他瞳孔緊縮了好幾下，一直望著她。

「我不會回應你的。」像是說服自己一樣，他聲音艱澀的開口，告訴她這個事實。

「我得到的，是因為我暗戀你喜歡你，能夠成為最好的自己，也許將來，我可能還會讓你也成為更好的人，這就足夠了。」她輕聲道：「你也不必有負擔，我沒想過跟你有結果。」

榮利川的內心發緊。

因為林夏沫的這些話，太讓他震驚。

「我不是聖母瑪利亞，我只是認清了現實，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你也不必覺得我不可饒恕，甚至覺得我很卑微，我不這麼覺得。」

「我沒有那麼覺得。」他搖頭。「我只是，只是。」

他後面的話，不知道如何說下去，因為無法形容那個感覺，太過於震撼。

「只是什麼？」她笑了，歪著頭看榮利川。「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不介意你說的難聽點，反正你平時也習慣了對我冷潮熱諷，說吧，我承受的住。」

「不是諷刺。」榮利川連忙否認。「我只是覺得，我知道沒有回應的感覺，所以不希望你如此。」

「那怎麼辦呢？」夏夏笑著道：「你也不會回應我，卻又擔心我，你這樣很矛盾的。」

榮利川也知道自己這樣子很糟糕，他甚至不敢去看林夏沫的嬌顏，有點不忍心。

一個那麼美好的女孩子，因為喜歡自己，而這麼落寞，他不忍心。

看得出來他的情緒，有一絲絲的不忍，她一下子呆住了，心裡又甜蜜有苦澀有安慰。

在然後就笑了起來。

「沒關係啊，榮利川，你把我當成你那些鐵粉的一員就好了。」她笑著道：「她們也喜歡你，至今沒脫粉，你完全可以把我當成是她們，不需要費心費力。」

「你不是她們。」他搖頭，分得清楚，因為無法忽略，所以才會著急，所以聲音也不免抬高了很多。

她有點啞然：「榮利川，你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他搖著頭，「就是憋的慌。」

想到一個女孩子說喜歡自己，他就為她一顆心覺得憋的慌。

夏夏以為是自己帶給她壓力了，反而還去安慰榮利川。「你別有壓力，我很快就走了，回英國去，你不會看到我的。」

他眉頭一緊，心裡有點抽。

良久之後，夏夏見他不語，再度道：「你忽然變得這樣子，我知道你是因為事業受阻，但人生總是起起伏伏的，你別擔心，我總覺得你會東山再起，大紅大紫的。」

「我不在乎那個。」他搖頭。

夏夏一愣。

榮利川認真的看著她。「我說我不在乎名利了，你信嗎？」

「我信。」她點點頭。「你說的，我都信。」

「林夏沫。」榮利川有點難受，「你是林家的孩子，你爸是誰我都知道，你不該委屈你自己。」

「你怎麼知道我這是委屈自己呢？」她並不這樣認為。「真奇怪，我覺得這是我的選擇，我為了自己的選擇堅持，有什麼委屈自己的？」

「可是我替你覺得你委屈。」他沉聲道。

夏夏愣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

林夏沫的心狂跳著，「噗通噗通」節奏很快。

他看到榮利川的眼睛盯著她，那麼深邃複雜的眼神，讓人心驚。

「你。」夏夏想要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可是說出一個字，就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了，不敢問，因為怕自己貪心太多。

「你要說什麼？」榮利川問。

「我！」

夏夏一句話沒說完，電話響了，打斷了這一顆難得的氣氛。

「你接電話。」夏夏連忙開口。

並且轉頭看向外面，這才發現，拖車到了。

有人在外頭打電話。

榮利川的聲音傳來：「到了嗎？對就是這輛車子，我馬上下去。」

他掛了電話。

「我下車，你等我。」夏夏連忙道。

榮利川卻還是沉聲道：「把鑰匙給我，你在車裡等我。」

夏夏一呆。

「快一點。」他伸出手，催促道。

看到他如此，她真的很受寵若驚。

因為有種被榮利川照顧的感覺。

「鑰匙。」他再度開口。

夏夏還是把車鑰匙給了他。

他下車了，很利落的跟拖車的人溝通，還要了名片。

很快，夏夏看到了媽咪的車子上了拖車，被拖走了。

榮利川也上了車子，把名片遞給她。「拿著，車子送去這裡維修，修好了，會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送去車子。」

夏夏一呆，他居然要幫她。

「其實不用。」她想要拒絕。

「我沒事。」他說：「最近很閑。」

她心裡一酸，很閑呢，這話，從榮利川的嘴裡說出來很讓人難受。

「你，事業一直這樣擱淺嗎？」她關心的問道。

「對。」榮利川笑了笑：「他們說，不會再捧我。」

「直接告訴你了？」她有點激動地問。

看她語氣這麼激動，榮利川笑了。「告訴我了。」

「那解約呢？」她問。

「解約賠付不起。」

「多少錢？」夏夏問。

「十億。」

夏夏倒吸了一口氣，十億，這得多少年才能賺到的錢。

「這麼明著欺負人嗎？」夏夏憤憤不平的道：「他們也太過分了。」

「呵呵。」榮利川反倒是笑了。「你在為我鳴不平。」

「是啊。」她道：「是個人聽到你這麼說，就會生氣，你要不打官司吧，找個律師對他們惡意封殺你提起訴訟。」

「沒用。」榮利川再度道：「別擔心了，走吧，我請你吃飯。」

「呃。」林夏沫被他弄的有點驚訝。「你說什麼？」

「請你吃飯。」他說。

「為，為什麼？」

「林夏沫，就當是道歉和感謝吧，謝謝你喜歡我，道歉我沒辦法回應你。」

「那，咱們能做朋友嗎？」她問。

「可以啊，你挺夠義氣的，做朋友應該不錯，只是，委屈的人是你自己。」他還算真誠：「如此，你也會樂意嗎？」

「沒關係啊，我不委屈。」她笑著道：「那咱們去哪兒吃？」

「到了就知道了。」他開口道。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夏夏也沒有再問什麼，只是當車子開進了一個很豪華的公寓住宅區地下車庫的時候，她被嚇到了。

「這是哪兒？」

「我的住處。」他說。

夏夏驚愕，有點目瞪口呆。「你要帶我去你住處吃飯？」

「出門之前做了一些吃的，結果接到個電話，沒吃一口就走了。」他開口道：「怎麼？你不敢去我家？」

夏夏搖頭，開著玩笑：「怎麼會？去你家我求之不得，倒是你，才是該害怕擔心的那個。」

榮利川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也是微微一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