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粉塵的味道充斥在鼻翼邊,嗆人肺腑。
林老爺子瞪大眼睛,不可抑制的晃動著身軀:「你!唔!」
一口鮮血從口腔里噴出來。
「啊,老爺子。」管家嚇壞了,「你別生氣,別生氣啊。」
林成娥看到了父親吐血,也是一愣,隨後她倔強的抿起來唇,眼底一抹水光,仰著下巴,輕哼道:「爸,這下,都沒得玩了。」
恰在此時,林仲懷和風熠宸也趕到了林家,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林仲懷目光一緊,裡面迸射出鋒芒。
風熠宸低聲呵斥道:「糟糕,這女人就是個瘋子。」
「爺爺!」林仲懷快速的朝著林老爺子奔來。
林老爺子的唇邊已經全部都是血跡,他的臉如同死灰一般,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飛揚的骨灰,伸出來手,想要去抓。
可,粉塵瀰漫在空氣中,無孔不入,怎麼抓得到?
那些灰塵,早隨風飄散,灑落在地上。
林老爺子的眼底從震驚,心痛,慢慢的變成了絕望。
林仲懷伸手接住老爺子的瞬間,就看到了老爺子眼底的絕望。
他身軀微微一震,眉頭緊皺了下,忽然意識到了,這也許是對爺爺致命的打擊。
他忽然有些不忍。
「仲懷!」老爺子緊緊地抓住了林仲懷的手,說出來了這輩子從未說過的道歉:「對不起!」
林仲懷很是震驚,這才確認無誤:自己的所做,是真的傷到了爺爺。
面對爺爺眼中的絕望和深深的歉意,他竟然有點難以自持,想要告訴他,這不是真的骨灰。
可,說出來又如何?
奶奶這一生的遺憾,爸爸這一生的遺憾,又該如何計算?
「唔!」
老爺子又忍不住吐出來了一口鮮血。
「打120。」林仲懷立刻對管家吩咐。「不,打急救電話之後,叫他們準備好,我們親自送爺爺去醫院。」
「是!」管家明白,老爺子危重,一定要爭取時間,他沖著下人喊道:「快去打電話。」
而此時,林成娥還在叫囂:「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骨灰灑了,現在還能在我們林家掀起來怎樣的波瀾?」
風熠宸掃了她一眼,目光冰冷而又銳利:「她的一生已經結束了,塵歸塵,土歸土,而你的人生,還有一個過程,我也想看看,你還能掀起來怎樣的波瀾。」
林成娥嚇了一跳。
她看向風熠宸。
風熠宸微微眯起眸子,緊盯著林成娥,那張平靜的臉上帶著肅殺的火光。
林成娥抿了抿唇,揚起下巴,不服輸的道:「這裡沒有你風熠宸說話的地方,這裡是林家。」
「找死的是你。」風熠宸也被激怒,森冷一笑,朝著林成娥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林成娥被風熠宸周身的肅殺氣息嚇到,立刻就要轉身。
她大概是忘記了自己是站在花池邊沿上,而裡面種滿了帶刺的玫瑰花。
沒曾想到,一個轉身,慌裡慌張的,整個人朝著裡面摔了下去。
臉著地,恰好趴在了玫瑰花叢上,帶刺的玫瑰刮傷了臉,她隨即發出凄厲的哀嚎聲。
「啊,救命,救命,我的臉,快把我扶起來。」
下人們都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連吐了兩口血,無法言語,也早已經對這個女兒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而林仲懷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下人們都不敢動了。
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一種恐懼。
這是現世報啊。
林成娥剛摔了骨灰就跌落在了玫瑰花叢里。
而風熠宸站在距離花池兩米的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裡面趴著的林成娥,目光里是深深地不屑。
林成娥掙扎著想要起來。
可越是掙扎,身上的刺越多,臉上的傷口好幾道子,都被玫瑰花叢下面的老刺扎得又深又大。
她不敢動了,只能趴在那裡,尖銳的喊著:「救命,救命!」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的叫囂。
「管家,備車。」林仲懷對管家吩咐道。
「是!」管家立刻安排舒適的車子,送老爺子去急救。
在林成娥的辱罵叫囂里救命聲里,大家把老爺子搬上車子,就聽到門口傳來林成典的喊聲:「怎麼回事啊?二姐,怎麼了?爸,怎麼了?」
林仲懷站在車邊,對著林成典道:「三伯,姑姑把我奶奶的骨灰給摔了,現在就灑在了院子里,而她也立刻遭受了報應,跌落在了玫瑰花叢里,爺爺被氣的吐了血,你現在跟我去醫院,照看爺爺。」
「啊!」林成典錯愕,看看車裡躺在上面的老父親,再看看趴在花叢里的林成娥:「這,你二姑怎麼辦?」
「她不要緊。」林仲懷沉聲道:「扎幾個刺而已,倒是爺爺危重,三伯不想落個不孝的罵名吧。」
林成典一怔,看看花叢里,有下人在,又看看林仲懷,竟然迫於林仲懷的眼神,不自覺的開口:「我跟著去急診。」
他很快進了車裡。
林仲懷看向風熠宸,開口道:「熠宸,這裡交給你。」
風熠宸點點頭:「放心,這裡交給我。」
他沖著林仲懷眨了下眼睛,一個狡黠的眼神。
林仲懷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放心的點點頭,讓風熠宸隨便收拾林成娥。
車子走了。
林成娥還在玫瑰花叢里趴著,凄厲的大喊著:「老三,救我,快救救我,不要走啊,救命。」
風熠宸對著大門口的陸雲一招手,陸雲快速的跑了進來,到了風熠宸的面前。
風熠宸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話,陸雲點點頭,立刻轉身離去。
風熠宸邁上花池,居高臨下的看著林成娥,不疾不徐的開口:「想要起來?」
「救我,風先生,救我。」林成娥慌不擇時的開口:「求你了,救救我。」
「你作惡多端的,救了你,豈不是禍害了別人?」風熠宸反唇相譏:「我看不如你死在這玫瑰花叢里,為仲懷的奶奶殉葬好了。」
「不要,我錯了。」林成娥立刻下意識的搖頭,隨即又被玫瑰刺划傷,疼的發出哀嚎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救命啊,救救我,我的全身都疼。」
風熠宸勾勒起唇角,俊朗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屑:「不疼到極限,怎麼能知道別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