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爺爺,可不可以帶我去見見劉阿姨?」洪土生很快提出了這個希望。
劉五志點頭道:「可以。不過土生,她已經出家多年,道名叫劉道韻。
即便是我見了她,也得叫劉道長。」
「沒問題啊!」洪土生很爽快的答應下來,還馬上站了起來。
「那就走吧!」
劉五志說起后,又讓三兄弟留在家裡,他跟洪土生兩人去就行了。
從山莊後院門出去之後,劉五志在洪土生的攙扶下,順著一路往上鋪的石板台階,帶到了半山腰上的有三重殿和後院住房,但面積並不算大的紫岩道觀。
剛進道觀門,一個五十多歲正在前院掃地的婦女,就招呼起來。
「老劉老師,你又來看劉道長了?」
「是啊!小李,最近身體好些了嗎?」劉五志笑問道。
「好多了。
華西醫院的教授說我去年就得死,但劉道長卻讓我活到了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
照我現在這精神頭,感覺再活兩三年也沒問題啊。」李姓婦女笑著回應道。
「樂觀積極向上,保持每天適當運動,沒有問題的!」
劉五志總結之後,就拉著洪土生進了前殿。
一路上不斷的有在道觀里做各種雜務的中年女人打招呼,通過劉五志跟她們聊天,洪土生得知這些女人都是得了白血病、胃癌、直腸癌、子-宮癌、乳-腺癌等之類的惡性疾病。
這十幾個女人都被大醫院的專家判了死刑,很多都應該在去年甚至前年就死的,卻活到了現在,精神都還可以。
「不知道這個劉道長以毒攻毒的醫術,能不能延緩宋阿姨的骨癌,讓宋阿姨多活幾年呢?
她到底是不是師父的初戀情人,那個左-乳-下方肋骨上有顆大黑痣的小妹呢?」
懷著期盼,洪土生最終被劉五志帶到了能通往後院的畫著陰陽魚圖的小圓門外。
小圓門現在是緊閉著的,但在劉五志喊了幾聲「劉道長」后,一個身穿道袍,五官精緻,身高一米五五左右,看著像十三四歲少女的女道童,打開了小園木門。
「爺爺,師父正在研製新葯呢,你們先在客廳等一會兒吧。」
劉五志領著洪土生進門后,笑問道:「紫月,最近你師父教了你些什麼醫術啊?」
紫月隨即嘟起了小嘴:「師父說我還沒掌握好,還是要我好好熟練以往那些醫術,沒有教我新的。」
「嗯,這是洪土生,青年名醫,你叫他土生哥哥,讓他好好的教你,怎麼樣?」
劉五志笑說完后,洪土生朝著紫月笑道:「紫月,你好。你學了些什麼醫術,說來讓我聽聽。」
「嗯,主要學了《湯頭歌》、《傷寒雜病論》和《千金方》。
土生哥哥,我有些問題想跟你切磋下!」
紫月對她的醫術,還是有些自信的,所以並沒有說請教,而是帶有挑戰意味的切磋。
「好啊!」
洪土生坐在客廳的木椅上后,紫月也坐在了他旁邊,隨即提出了兩個中醫方面的問題。
洪土生回應之後,紫月就對他有些佩服了。
注意到劉五志不在客廳,她隨即小聲問道:「土哥哥哥,你來這裡是找我師父的嗎?」
「是啊!紫月,你師父醫術是不是很厲害啊?」洪土生笑問道。
紫月驕傲的說道:「比我厲害多了。她最擅長的就是以毒攻毒治療惡性疾病。
但是,每年至少有一兩百找她治病延壽的女病人,也只有十幾個能活得更久。
有的女病人在吃了師父的葯后,反而死得更快了。」
「哦?這是什麼原因呢?」洪土生問道。
紫月回應道:「師父說,跟每一批藥材的質量不同有關,還跟現在的人體質不如古人有關,用藥很難拿捏得准。
她說如果藥材質量能保持穩定的話,她能讓多一倍的女病人延壽幾年。」
「嗯!你師父為男病人治過病嗎?」洪土生又問道。
「從我記事起,就沒聽說過。」
紫月回應后,洪土生又問道:「聽說過你師父有喜歡的男人嗎?」
「額,土生哥哥,你怎麼能問這個呢?我師父是出家的道姑,早就不想這些事情了。」紫月回應道。
「嗯,紫月,你現在多大了?」洪土生又問道。
「十三歲。」紫月回應道。
「哦!這麼小啊!有喜歡的男孩子嗎?」
洪土生排除了她是師父女兒的嫌疑,繼續問道。
「沒有!師父對我說了,要我長大後繼承這個道觀,以最大的能力幫助那些得了惡性疾病的女病人。」
紫月繼續回應后,問道:「土生哥哥,你多大呀?」
「二十歲了。」
洪土生回應后,紫月「哦」了一聲,又對他提出了不懂的中醫問題,洪土生很快做出了回答,並將他的理解詳詳細細的講述給了紫月。
就在紫月跟洪土生繼續討論,其實是請教不懂的問題時,劉五志過來了。
「土生,劉道長要見你!」
「啊!太好了!謝謝劉爺爺!」
洪土生出了客廳后,紫月就要跟著去,劉五志趕忙將她攔住,說道:「紫月,給爺爺背一背穴位經絡口訣。」
「哦……」紫月癟起了嘴,稍稍一想,隨即背了起來。
洪土生看到有個到處都是葯櫃的房間開了,他隨即走了進去。
之後看到一扇小門虛掩,正考慮要不要進去,只聽得一聲有些冰冷的女聲:「無量壽福!土生,你把外面得反鎖,就進來吧。貧道就在裡屋。」
「哦!」
洪土生按照女聲的要求反鎖門之後,就進了裡屋。
此時只見一個頭髮全白的女道姑,正在蒲團上盤膝打坐。
她的容貌很美,估計身姿也很好,但唯獨及腰的長發雪白,洪土生估計應該是跟她研製以毒攻毒的藥物有關。
「劉道長,你好!不打擾你休息吧?」洪土生微笑著問起。
「不打擾。你來找貧道有什麼事情嗎?」劉桂枝依舊閉著眼問道。
「劉道長,我想問問,在二十一年前左右,你去過聖母泉,參加過農曆三月十八的聖母會嗎?」洪土生問道。
「沒有!」劉桂枝直接回應道。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郭振東的男孩子呢?」洪土生又問道。
「不認識!」劉桂枝繼續平淡回應,沒有任何猶豫。
「嗯,劉道長,我還有個很私人的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洪土生小聲道。
劉桂枝隨即道:「貧道是出家人,沒有什麼私人之事。
只要貧道能說的,都可以告訴你。」
「好吧。謝謝劉道長。我想問問你的左乳下肋骨上有沒有一顆大黑痣?」
洪土生小聲問起,更加註意的看起了她的表情。
「沒有!」劉桂枝的話依舊是波瀾不驚。
洪土生感覺很失望,眼前的劉桂枝很明顯是生過孩子的美婦,年紀推斷下來也跟郭為民說的情況差不多。
本以為會是師父的初戀情人,但既然劉桂枝一直否認,他也無話可說。
也許只有等師父來了,兩人真正見面了,才會相認吧?
「那,打擾劉道長了!」
洪土生說完,就朝著劉桂枝拱手一禮,就準備離開之時,劉桂枝卻突然說道:「土生,你這就準備走了?」
洪土生瞬間有些意外的驚喜,問道:「呃,劉道長,你想起什麼來了嗎?」
「二十一年多前,那時候我還不到十四歲。
記得正是五月初這幾天的農忙季節,我家那時候還在這附近種了幾十畝地。
我幫著家裡收割麥子和油菜,之後又栽種水稻,一直忙到晚上八點多。
那天深夜,我吃飯不久,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之後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夢到了一個非常英俊,穿著金色衣服的男人,帶著我離開閨房后,一路飛去了山頂,在柔和的月光下要了我的第一次,而我也感覺很幸福,並沒有反抗……」
劉桂枝說到這,突然睜開了很有神採的杏眼,看著洪土生后,緩緩說道:「他長得跟你有八分相似!」
「啊!?!」
洪土生瞬間驚呆了,他本來是想幫師父打聽初戀情人小妹的事情,但沒想到眼前的劉桂枝很有可能是他的親生母親!
如果劉桂枝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要不要相認?
難怪劉半夏老爺爺,他應該叫祖爺的,會一直關注著他。
擺的舊書攤從小學、中學的課外輔導書,再到普通醫書和聖母醫書,這很明顯是在引導他……
「我心裡明白,你肯定非常恨我!恨我為什麼要把生下不久的你遺棄,是吧?」
劉桂枝說這話時,已經忍不住流出了熱淚。
「呃……」
洪土生此時也是五味雜陳,他還沒想好要不要相認,隨即說道:「劉道長,你不要難過。
你跟我第一次見面,不能空口無憑就說我是你的兒子,畢竟還得通過基因檢測。」
「好吧!你右腳底板上有顆油菜籽大小的金色胎記,估計現在應該有黃豆大小了吧?你看看是不是?」
劉桂枝這麼一說后,洪土生頓時啞口無言,很少有人注意他的腳底板,即便是彭蘭兒以往也沒注意這些細節,看來劉桂枝的確是他的親生母親。
「呃,劉道長,按理說,劉家世代行醫,應該能養得起我吧?」洪土生問道。
劉桂枝點頭道:「劉家家大業大,自然是養得起你的。
但是,別忘了,我懷上你的時候還不到十四歲,那時候還是個孩子!
吃了好幾副打胎葯,都沒把你打下來。
那時候的打-胎技術很不好,本來吃打胎葯就傷了我的身體,而你在肚子里也越長越大,已經算是小生命了。
家裡也不敢讓我再打-胎了,但也不想被外人知道,還是小孩子的我,懷上了不知道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