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知道自己前面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等到他發現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和他撞上了。
「哎不好意思,兄弟你能幫我撿下那份文件嗎?」
「真是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走個路都能撞上人,晦氣。」
柳天懷本來想越過這人走開,可目光剛略過他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就發現上頭寫著星河企業四個字。
也是巧了,他才要去星河企業找他們老總算賬,那就送了個星河的人來他眼前。
本著輸人不輸陣的想法,柳天懷揪著這個人問道:「你們老總是徐花紅嗎,他現在在公司身邊有多少人,辦公室在第幾層你都給我交代清楚。」
「呃大兄弟有話好說,我這新買的西裝…」
徐順裝的有模有樣,乍一看還真像是普通的上班族。
柳天懷不管其他直接就勒著他脖子問。
終於徐順「害怕」得漏出口風,「你這個時候去公司是找不到我們老總的,我們老總今天要去附近工地巡視。」
「那你們家工地在哪!」柳天懷不疑有他繼續兇巴巴的問。
徐順指了個方向,正好那個路口一貫繁亂,經常有大型車不顧限速飛馳而去。
其實他的偽裝並不算高明,但凡柳天懷提起一點警惕就能發現他身上的破綻。
可惜劉天懷這個人就是一根筋,腦子裡全長滿了肌肉,指望他自己發現異常無異於太陽打西邊出來。
「哼謝謝你了。」
自以為得到情報的柳天懷直接拋下徐順,大步流星的朝他所指的那個路口而去。
「行動力一流,人卻是個傻的。」
柳天懷全然不知,他走後徐順就在那虎視眈眈。
不遠處有一輛不斷飆升高速的紅色豪車也正朝這個路口駛近。
徐順大致認出那是宋家的車牌立刻計上心頭。
與此同時眼看著柳天懷就要走過那個路口。
忽聽聞「嗖」的一聲,極其細微,完美的被嘈雜的車流聲掩蓋住。
徐順收回手,像是沒事人一樣收緊衣領,聳著肩掩蓋住大半張面孔就往回走。
對於身後驀然傳來的劇烈撞擊聲,旁邊路人的驚呼聲,以及後來此起彼伏的車喇叭聲,剎車聲尖叫聲他統統置若罔聞。
宋偉然上午應了個朋友的酒局,喝高了又不願意別人碰他的愛車便自己逞強著非要開回宋家。
沒成想他開到中途,車輪陡然絆到了什麼,他因為慣性重心一個傾斜,喝醉酒方向盤握不穩,導致他條件反射的亂踩剎車和油門。
光亂踩不要緊,豪車性能使然識別系統特彆強,他先踩踩的油門,於是整輛車都加大馬力,幾乎是地龍轟鳴一樣,直奔著路邊某個人而去。
柳天懷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那麼不走運,撞飛的時候,他在半空中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根本沒想過那輛車發瘋撞過來的時候路邊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就角度刁鑽單單隻對準了他?
從柳天懷落地的那一刻就註定他不會知道這個答案。這個時候宋偉然一臉驚魂未定的扯下安全氣囊,從變形的車門裡狼狽的爬了下來。
他也沒能好受。
儘管異變突生的那一刻他已經努力搶救,狂打方向盤,然而車子的一角還是狠狠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杆,還因為力的相互作用彈完又撞一下,使得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完全扭曲,光看那z字形狀就知道命懸一線多恐怖,要不是他命大最後挪到副駕駛座,可能他早死翹翹了。
「沒想到啊,撞人的那個命大,居然活下來了。」
「咦帶著一身的酒味兒,我都被熏到了,這是喝了多少啊?」
「喝高了飆車一定是酒駕沒跑了,路邊這位仁兄真倒八輩子血霉了。」
等等,我撞人了?
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故,宋偉然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正滿心惶恐不安的時候突然聽到周圍的議論紛紛,還有等他下車之後,發現一幫人對他一指指點點,絲毫沒有同情之心,這叫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梗著脖子難以置信的回頭,果然發現有一個全身是血的人形物,就倒在他車頭不遠處,那死的才叫慘烈。
媽呀,我真撞死人了。
可這一定不是我酒駕撞的,我才喝多少,怎麼可能就出事了呢?!
身上染了星星點點血跡的宋偉然忽然被涼風吹醒,他狠狠甩了甩腦袋,回過神來。
不行,我不能在案發現場呆著,否則這麼多目擊證人,我被抓進警局那宋家不是要上頭條?
也許是酒壯慫人膽,宋偉然此刻大腦一片空白,竟是走過去抓起柳天懷的屍體說送去醫院搶救,實際把人扛起來,他就跑得飛快,把身後一堆人遠遠甩開。
「這事還得找爸處理…對,回宋家!」
白耀從昨晚起就聽從蘇會權的指示藏身宋壁的小院中。
他本想自己的任務跟昨晚一樣,繼續使用異能神出鬼沒嚇唬宋壁就算了,沒想到呆在這兒還能捉到一條大魚。
當他聽到宋偉然這不可一世的大少爺到他老子面前自動轉變成孫子慫樣,並且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喊他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身上還染著斑斑血跡讓人不禁質疑他話語中的真實性。
「這事我知道了,你把人都帶回來了?」
宋壁頭疼的揉揉額筋,要不是他對這個兒子足夠足夠了解,他八成也會如外人一樣,以為這人真是宋偉然撞的。
那就只能算巧合了,天降災禍,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但宋家不能承擔大少爺犯罪的後果,這事他自然會為宋偉然擺平。
「搞定,這下蘇少得為我記上一功。」
白耀悄悄離開了。
同一時刻徐順回到星河向徐花紅彙報事情經過。
「你做的很好。燙手的山芋到必要的時候就得扔出去,但是這個山芋絕對不能砸在離我們近的地方,丟給宋家,無疑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多謝花紅少爺誇獎。」
徐順點點頭,並不因為徐花紅的誇讚而有半分動容,沉默冰冷仿若他就是一尊亘古不變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