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沈聰直接跳躍樹冠，跳到抱緊樹榦的黃大仙頭上。

雷劈巨杉並不奇怪，畢竟巨杉有四百多米高度，但是巨杉竟然一邊被雷劈，一邊還在移動，這就十分神奇。沈聰一路遠行，就是為了尋找這些不同尋常的進化現象，發現雷霆巨杉可以動，自然要去探索一番。

黃大仙賴在樹上，不願意下來。

「香料，如果不去，一點沒有，如果去了，包你滿意！」沈聰又拿香料誘惑黃大仙。

黃大仙聽聞香料，頓時兩眼放光，豁出去了，當即載著沈聰向雷霆巨杉所在方位奔行。巨大的體形，在巨大的杉樹林中穿行，雨水透過樹葉嘩啦落下，將它的皮毛打濕。

沈聰騎在黃大仙的腦袋上，跟著節奏上下起伏。

這讓他頗有種在洪荒時代的原始叢林生活感覺。

嚴格說起來，動物巨大化，植物也巨大化，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協調的姿態。在地球的古代，動物和植物都非常大，恐龍時代就是如此。那時候地球氧氣充足，食物富足，支撐起動植物的巨大化。

連昆蟲都幾米大小。

後來氧氣濃度下降，動植物不得不體型下降，以減輕對氧氣的依賴。

但是現在活性主導的新世界，氧氣已經不是限制因素，金屬化的身體結構又足以對抗重力，長得再大也不奇怪。

真正不協調的是人類，人類還是這麼點大小。

比較窘迫。

……

黃大仙的奔跑速度很快，不多時已經到達雷鳴電閃的方位，可以更加清晰看到，雲層中摩擦生電，閃電全部都奔著那棵四百多米高的巨大杉樹而去。

「雷霆杉巨杉太高，所以導電，就像避雷針，這一點不奇怪。奇怪的是，天上的雲層似乎跟隨著雷霆巨杉移動，不像是自然生成的雷電，四處打閃，現在打閃只往雷霆巨杉身上打，看著像是在渡劫？」

建國后不許成精，現在世界末日了，說不定可以成精。

新世界的變化是生命金屬化，卻也因此讓動物提升智商，植物開始走路，和神怪小說中的動植物成精，嚴格說起來，區別並不大。

「雷霆巨杉已經可以自己走路，類似龍爪槐這樣的植物，很難說不是『樹精』。而天上雲層的雷電，似乎與雷霆巨杉有很大的關係，是被雷霆巨杉所吸引。」

想到這裡，沈聰抓了一把黃大仙的頂上毛金：「黃大仙，走，再靠近一點。」

黃大仙卻三兩下爬上一棵杉樹，抱著樹榦，賴在樹上，不願意再靠近：「閃電……危險……害怕……不去……」

它害怕閃電，打死也不願意去。

沈聰無奈，取消對黃大仙的香料獎勵，自己向雷霆巨杉靠近。很快就靠近到天眼的清晰視界範圍，六百五十米距離。

雷霆巨杉的全貌映入沈聰眼帘。

這棵巨大杉樹，大概四百米高度，其中頂上兩百米，長著直徑一百米的樹冠，呈現金字塔形狀。下面兩百多米，都沒有任何的枝椏，光禿禿只有比黃大仙還要粗的樹榦。在接近地面的五十米距離，樹榦一分為二。

兩半樹榦，像是從中間被刀劈開。

而這兩半樹榦，各自帶著無數樹根，從地上抽出來，抬起來，樹榦裂開無數道裂縫，吱吱呀呀彷彿要斷裂。但最終沒有斷裂，移動一段距離，紮下來，裂縫復原，換另一半樹榦抬起來。

和龍爪槐利用枝條移動，雷霆巨杉完全依靠樹根和樹榦充當兩條腿。

如果不是找不到眼耳口鼻，這完全就是一棵老樹精。

很明顯它的樹榦已經從木金進化為木銅，方才可以隨意扭動。雷電打在它的樹冠，打得火花直冒，強烈的電流順著樹榦，直接導入地下。可以看得見，那些電流經過樹榦的時候，閃爍著藍色的光亮。

饒是沈聰距離幾百米遠，依然可以感覺到那種雷電經過時，要霹毀一切的霸道。

沈聰小時候喜歡看打閃，源自於大自然的煌煌天威，讓他從心底里覺得震撼。即便如今身為無雙鐵人，依然對雷電充滿敬畏，不敢嘗試被雷劈的滋味。

「但是為什麼雷霆巨杉可以被霹，還好像沒有任何事情一樣，難道它成為避雷針，所以不怕？」沈聰想著，決定再靠近一點，然後利用蟬語言捕捉雷霆巨杉的活性波，翻譯它的情緒，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越靠近，越能感覺到雷電的威勢。

周圍空氣中遊離的活性，都被強烈的雷鳴電閃所激蕩，變得暴躁起來。這讓沈聰的活性波很難準確捕捉到細微狀況，在天眼中，雷霆巨杉都會時不時因為閃電的原因，變得抽象起來。

而閃電在天眼中，更是一片模糊，因為閃電已經將沈聰的天眼活性波絞碎。

天眼看不見。

蟬語言也很難捕捉到雷霆巨杉的情緒。

只有當沒有閃電的時候，偶爾會有零碎的活性波被蟬語言捕捉，然後迅速翻譯。都是一些很混沌，很零碎的情緒。沈聰無法準確感知到其中的含義，唯有一道情緒波動，讓他準確感知出來。

那是一種類似於「迷惘」的情緒。

「一棵大樹產生迷惘的情緒，這有點像是一個人在思考為什麼，莫非……這棵大樹要產生智慧了？」沈聰忽然驚覺。

機械藤蔓的思維是混沌的、白痴的。

龍爪槐的思維是混沌的、本能的。

現在這棵雷霆巨杉，卻產生了「迷惘」的情緒，迷惘代表著思考，當一棵樹可以思考的時候，已經不能簡單用植物來定義了。

真正成「精」了。

……

天上雷電依然在不斷劈下，雷霆巨杉依然在堅定的移動，兩半樹榦抬起、落下，速度很緩慢，但是氣勢很磅礴。

伴隨著雷電的劈下，沈聰的臉色一分一分凝重起來。

他感覺到雷霆巨杉的「迷惘」情緒，越來越清晰，甚至捕捉到一些類似於「正在思考著什麼」的情緒片段。

這種感覺讓沈聰一時之間無法理解，彷彿雷霆巨杉在雷電交擊中，一點一點生成智慧。

「先是進化獸提升智商，有取代人類成為高等智慧生物的趨勢，現在連植物也要產生智慧，進化成更高層次的金屬生命？」

大雨傾盆，灑落在皮金斗篷上。

沈聰站在一棵杉樹樹榦上，默然注視著熠熠生輝的雷霆巨杉，陷入深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