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頭的食慾，比起老熟幼蟲來說，小了很多。

或許已經是成蟲了，身體已經停止發育，只需要維持日常消耗即可，因此進食比較少。

有意思的是，沈聰丟給黑頭吃的廢舊金屬，黑頭並不會直接吃，而是叼著廢舊金屬，一路跑到塑料盒子里，送到老熟幼蟲身邊。確定老熟幼蟲不吃，它才簡單的吃幾口，隨即又丟在一旁。

「這是什麼行為？臣服？不太像，螞蟻群落並沒有高下分級，成員個體之間是平等的。那麼，應該是餵食了，黑頭可能是一隻工蟻，從外面撿到食物，帶回巢穴餵養幼蟲。」

「不過。」沈聰遺憾的感慨，「就兩隻螞蟻，根本組成不了一個群落，除非老熟幼蟲是蟻后……但是蟻后不交配，也不能產卵啊。」

蟻后是雌蟻，擁有翅膀，不同群落的雄蟻、雌蟻會在婚飛季節交配。交配后雌蟻脫去翅膀開始築巢成為蟻后，雄蟻的精子可以在蟻后體內儲存好幾年時間，足夠蟻后在必要的時候，隨時隨地產卵。

隨即沈聰想到了當初短猛蟻后死掉的時候，有好幾批螞蟻，各自撿了幾個卵離開。

或許那些卵中就有能夠發育成雄蟻、雌蟻的卵，成長后可以組建新的群落。

搖搖頭，沈聰不再想太遠。

他決定把黑頭當狗養，趁著黑頭現在還是一張白紙，訓練它接受各種命令。多了這一項工作，無聊的天氣里，日子頓時變得有趣多了。

「黑頭，把我的電焊槍拿來！」

「你輕一點夾，別給夾壞了！」

「黑頭，去外面給我搬塊石頭……就是那塊石頭。」

「很好很乖，這是獎勵你的鐵疙瘩，吃吧。」

「黑頭，給我把這塊骨頭夾斷，對，就是這樣。」

「黑頭，幫我把犀牛角杯遞過來，別把水灑了，否則罰你今天不準吃鐵！」

訓練的過程中，沈聰發現黑頭對指令的接受能力，還是很清晰的。但是不能讓它做太細緻的工作，譬如端犀牛角杯，當犀牛角杯到了沈聰手裡，水灑了一半不說，杯子外表還被黑頭夾出兩道印子。

黑頭無法細微掌控自己的力氣。

它可以粗暴的舉起來30kg重的石塊，這隻要使勁即可，但是夾杯子需要的是柔和力道，黑頭無法掌握。

還有一點，黑頭天賦增加了，等級升高了，戰鬥力也強化了，但對於活性的利用，依然為零。

它的上顎理論上是可以輕易將金屬切割的，畢竟從幼蟲起，它們就可以刮下金屬粉末吞吃。

但實際上現在黑頭依然用口器撕咬金屬，刮下碎屑吞吃。

而不是利用上顎，將金屬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

沈聰也沒辦法教它這個，活性太複雜。

「黑頭和蟻力神體形大了，繼續養在金剛號車裡，有些不方便了，而且，昆蟲畢竟是昆蟲，需要防備。早知道不該把悍馬車拆掉，可以改裝成一個保姆車，把黑頭和蟻力神丟進去飼養。」

幼蟲的時候，沈聰飼養這兩隻螞蟻，還挺有趣。

但是金剛號裝載的東西太多了，除了車廂中間的走道和後門處的雜物間，基本上沒有多餘的地方可以活動。

廚房和卧室也不是黑頭、蟻力神可以去的地方。

「而且金剛號已經合金了我大部分的物資，車內已經沒有充足的資源可以合金了，這樣說起來，如果能再造一節車廂就好了。既能提供金剛號合金所需，又能充當黑頭、蟻力神的飼養室，還可以存放一些不重要的物資，為金剛號車廂騰出空間。」

「去主城區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廢棄的卡車車廂。」

……

天在傍晚時分放晴了，趕得上看到夕陽落山的場面，一道彩虹掛在天邊。

很美麗。

沈聰沒有著急把金剛號開下山，他準備繼續在山頂紮營一晚，明天一早再下山。然後在主城區周邊轉一轉，找一找可能存在結果子的進化樹，把自己的身體素質強化上去，至少與金剛號持平。

這樣做才是徹底杜絕虹吸現象的辦法。

等到第二天早晨，沈聰起床檢查周圍情況，豁然發現旗山變了樣子。

昨天還是光禿禿的荒山，今天已經是暗綠色的山體了，地面上，一層黑綠色的東西，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旗山，連金剛號周圍都已經被這種東西給包圍了。

「這是什麼？」

沈聰小心翼翼的用叉子採集了一點回來，套著塑料手套，檢查這種東西。

「很像是地皮菜，但是有點不同，說不上來是什麼不同。」沈聰將地衣菜掰開，很嫩的感覺，軟乎乎的跟木耳差不多。

這確實是沈聰吃過的地皮菜。

地皮菜是一種常見的奇特植物，又叫地衣，它準確來說是真菌和藻類的共生體。藻類光合作用產生營養，真菌掠奪過去，並且把藻類包圍起來，與外界隔絕，這樣藻類只能依靠真菌提供生長所需物質，從而達成共生。

「這種地皮菜也已經變異了嗎？」沈聰可以感覺到，地皮菜散發著微弱的活性輻射，只有變異的動植物，才會散發活性輻射。

很難界定地皮菜是植物還是真菌。

不過既然已經變異了，沈聰也就以變異動植物來對待，仔細研究了地皮菜。為變異后的地皮菜起了個「鐵皮菜」的名字，並記錄下地皮菜的數據。

「鐵皮菜，一種變異的地衣類生物，無法劃分屬性，生長情況與普通地皮菜區別不大，但是一晚上可以蔓延一個小山頭，繁殖能力驚人。等級數據Lv0.083、活性量0.001H、天賦0.012H，屬於我見過最弱的變異生物。」

鐵皮菜的出現，讓沈聰對貧瘠帶的生態環境，有了新的看法。

活性帶來的變異，或許並不會簡單就摧毀了一個地方的生態，儘管因為災難導致了大部分物種的滅絕，食物鏈變得支離破碎。但是變異也讓生物的進化方向出現了變數，便如這鐵皮菜。

暴雨之前沈聰不覺得這種低級生物會存活，但暴雨之後，鐵皮菜卻迅速佔領了整個旗山，在生存能力上，顯然比高等動植物更有力。

而有了鐵皮菜，或許就會有以吃鐵皮菜為生的進化獸，進而補充完整食物鏈。

那麼問題來了，沈聰望著滿地的鐵皮菜：「鐵皮菜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