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秩序？

原來他們打這個主意！

王子凡明白李嘉成目的了，這是要聯合一線地產公司，打壓二線、三線的小公司，香港就這麼大，地皮是有限的，但是各大地產公司對地皮需求卻越來越多，這就導致各種競爭，地皮多少可以決定地產集團的存亡，李嘉成要建立的規則，無非是保證自己的利益。

比如去年舉行的地皮拍賣會，如果他與李嘉成達成默契，幾塊地皮就不會拍出天價，而剩下的二、三線公司就算想拍，競價也競不過一線地產集團，他與李嘉成各取所需，就能避免無畏損失！

沉吟片刻，王子凡點頭贊成道：「這的確是雙贏的策略！」

李嘉成笑道：「下個月港府在中環還會舉行一場拍賣會，不過這次拍賣的地皮大多位於九龍、新界，如果阿凡你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合作？」

王子凡道：「我覺得最好在優質地皮上聯手！」

「最近香港並無優質地皮要拍賣的消息！」李嘉成自言自語后搖了搖頭，不過他還是蠻高興的，能王子凡合作，真的是不虛此行！

包於剛笑呵呵道：「只要大家有心，總有機會合作的，這次談的會德豐、渣打銀行不就是機會嗎！」

李嘉成矜持微笑，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似得，就連王子凡也看不出什麼。

老狐狸！

一個比一個精！

他們要是吃完會德豐不認賬怎麼辦？

王子凡好像不經意問道：「包先生打算什麼時候像證監會申請會德豐？」

包於剛認真想了想，沉吟道：「如果可以，我打算年底申請！」

李嘉成聽了皺眉，提醒道：「會不會太急了？」

在這方面，李嘉成是有血的教訓，去年他就因為想在王子凡前面收購香港置地，在沒有布置妥當的情況下，貿然向證監會申請收購置地集團，結果與怡和系談判破裂，對方開啟反收購，最終功虧一簣，與怡和系斗得兩敗俱傷，反而便宜王子凡！

包於剛哪能不明白李嘉成顧慮，笑道：「這次我有內部大股東支持，只要擺平張氏家族，完全可以吃下會德豐！」

王子凡心中暗笑，這張氏家族早就與新加坡邱得拔眉來眼去了，到時候包於剛的對手不是內訌的張家，而是實力雄厚的邱得拔！

「就怕張氏那裡會出現意外！」李嘉成態度更加堅決，商場上充滿變數，越是盲目出擊越容易遭受迎頭痛擊，張氏家族也不是傻瓜，在包於剛佔據優勢的情況下，他們手中持有的股權怎麼可能賣出高價？如果這時有其他人接手，再來爭奪會德豐控股權，包於剛才叫陰溝裡翻船。

王子凡權衡一番，覺得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包於剛收購會德豐失敗，那他收購渣打銀行也會有變數，笑著道：「我聽說新加坡邱先生也對會德豐感興趣，而且張氏、邱氏是世交，包先生不妨注意一下！」

「這消息……確認嗎？」包於剛既感吃驚又特別驚嚇，王子凡這一句話可以為他避免十個億損失。

「當然！」王子凡很確定的樣子，既然賣了人情不妨賣多一點。

李嘉成身臨其境，也驚出一身冷汗，如果沒有王子凡提醒，不知情的包於剛肯定會和邱得拔陷入苦戰，到時候只有比誰出價高，哪方堅持不住就血拚出局，勝利一方也是慘勝，高價接手倉位，等到會德豐股價回落，損失的資金至少也要十幾億，這些錢足夠包氏家族奮鬥數年！

「阿凡，幸好有你提醒！」包於剛擦擦額頭冷汗，同時保證道：「你放心，無論你什麼時候收購渣打銀行，我定會鼎力支持！」

「那就謝謝包先生了！」王子凡輕輕一笑，收購渣打銀行契機還要幾年，希望那時包於剛還記得現在這份感激之情！

包於剛又點頭，彷彿又做一次保證，其實之前他是不樂意幫這個忙的，因為他與渣打銀行總裁麥威廉是朋友關係，渣打銀行受到阻擊，麥威廉肯定會向他求助，到時他要以援手的名義協助王子凡拿到渣打銀行控股權，怎麼看都感覺太卑鄙，以後誰還會相信他！

不過王子凡剛才那句提醒又賣了他天大人情，哪怕這事再不地道再不情願也要做了！

談判告一段落，樓下還有很多人等他呢，王子凡起身笑道：「兩位是想跟我到下面熱鬧一下，還是留在這邊休息？」

李嘉成笑道：「好久沒遇到這麼熱鬧的場面了，當然不能錯過！」

包於剛也跟著站起來，這裡的確空前豪華，但他一個人留在這裡也沒意思！

……

樓下

洪金保、程龍、曾至偉幾個迎接完客人，開始吹牛皮，喝了幾杯香檳紅酒，個個滿面紅光，不過在見識了別墅內部的豪華和各種各樣的黃金裝飾，話題不知不覺就跑騙了！特別是程龍，彷彿賣弄什麼秘聞，表情特別得意，拉著洪金保、麥加、曾至偉來到樓梯角落。

「你們知道這些黃金哪裡來的嗎？」程龍先問了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

曾至偉忙不迭笑道：「這還用問，當然是買來的，難道你以為是偷來的！」

洪金保左右看看，光一樓的黃金飾品就多大上百件，遲疑道：「阿凡買這麼多黃金幹什麼，又不能吃！」

程龍嘻嘻笑道：「你們絕對才不到！」

麥加眉毛一揚，雖然看不慣程龍惺惺作態，但還是對這個問題感興趣，怪異道：「難道你清楚？」

程龍嘚瑟道：「那當然，這批黃金就是從我眼皮子底下弄來的！」

曾至偉八卦道：「什麼意思？」

洪金保急忙道：「阿龍你不要胡說八道！」

程龍不以為然笑道：「怕什麼，反正這件事又不是什麼秘密，很多印度人都在傳！」

麥加一頭霧水道：「怎麼又扯到印度了？」

洪金保皺眉道：「我們去找阿凡吧，客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他這個主人不露面也不是辦法！」

曾至偉拉著洪金保道：「大師兄，讓阿龍把話說完嘛，我們也很想知道黃金來源，說不定還可以發一筆大財！」

「切，就你！」洪金保莞爾失笑，卻不再阻攔程龍賣弄。

麥加催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阿凡去年10月去過印度！」

程龍笑道：「就是和我們去印度神廟取景！」

曾至偉心中一動道：「難道是那次去印度讓阿凡發現了黃金寶藏？」

程龍有點惱怒，責怪曾至偉一猜就中，讓他無法賣弄，無奈道：「神廟裡的確有一個黃金寶藏，不過阿凡不是到印度才發現，而是發現了才去印度，要知道當初我選定的神廟並不在印度！」

麥加賊笑道：「阿凡到底弄來多少黃金？」

程龍左右打量一番，若有所思道：「印度有個特工，就是他到處宣揚阿凡挖掘了神廟寶藏，據他所說……」

王子凡臉色鐵青站在程龍後面，而李嘉成、包於剛臉色很怪異，這個傳聞他們倒是第一次聽。

「咳咳！」洪金保急忙提醒程龍。

「阿凡！」麥加笑嘻嘻打了個招呼，剛才他就是故意給程龍下套。

「阿凡，你來了！」程龍尷尬笑了笑，臉色訕訕。

王子凡冷淡道：「他說了什麼？」

程龍嚇得低頭，不敢說話。

洪金保無奈站出來，解釋道：「阿凡，的確有個印度人到處宣揚你偷咳咳……帶人挖走印度神廟寶物……」

程龍反應過來，點頭道：「是啊，我們離開印度的時候還被海關扣留，劇組道具整整搜查了三遍，不過也沒為難我，沒搜到什麼東西就放行了！」

王子凡露出淡淡冷笑，那個特工他有印象，二十一世紀印度之所以找到寶藏就是他不竭餘力宣傳，只是沒想到他提前三十年，竟然還被發覺，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印度阿三不是美國山姆大叔，說你是賊就是賊，說你是恐怖份子就是恐怖份子，只要他不承認，印度就拿他沒辦法！

李嘉成心中已經猜到大概，羨慕王子凡好運，隨隨便便逛個神廟都能找到寶藏，怪不得別墅里裝飾這麼多黃金，肯定是保險庫放不下了，嘴上卻笑道：「像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到處都有，阿凡，你不必在意！」

包於剛附和道：「是啊，謠言止於智者，我想印度政府不會拿這件事來較真的！」

曾至偉、麥加、洪金保急忙點頭。

洪金保笑著提醒道：「阿凡，時間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該上台致辭了！」

「等會再說吧！」王子凡猶豫一下，搖了搖頭，剛才和李嘉成、包於剛上樓談判，還有好多客人沒來得及認識，包括盟友李肇基、華懋集團的龔如新夫婦，不過去打聲招呼，就太失禮了！

李嘉成、包於剛相互說笑，很自然的與洪金保這一波人分開，他們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在一起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王子凡叮囑洪金保看好程龍、曾至偉，這兩對大嘴巴碰到一起，真應該防著點！

李肇基已經注意到王子凡和李嘉成、包於剛動靜，看到三人下樓，微笑舉杯等候。

「李叔！」

「阿凡，新年快樂！」

王子凡汗一個，光顧著要和李肇基透露談判內容，都忘記今天是除夕，再過兩小時就新年了，笑道：「新年快樂，李叔，你一個人來？」

李肇基笑著點頭：「家裡也有親戚來！」

王子凡露出感嘆之色，他特意在跨年時間舉辦宴會，就是不希望來太多的人，沒想到還是事與願違，連李肇基這樣的人也要丟下親戚來參加，可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李肇基目視李嘉成，兩人四目交匯，微笑致意。

無意中發現了這一幕的王子凡若有所悟，之前他和李嘉成代表的四大家族打生打死，李肇基雖然支持他，但恐怕和李嘉成的關係也很親密，現在他與李嘉成合作，李肇基也沒受到影響，這人真是太精明了！

「阿凡，剛才你和包先生……」

「沒什麼，就是隨便聊了聊！」

「呵呵，你們能坐在一起聊天，不知跌破多少人眼鏡！」李肇基意味深長笑著，王子凡、李嘉成現在的身份太敏感，一個是崛起的新興財團代表，一個是華資財團老牌家族代表，兩人坐到一起，就等於兩大集團漸漸走到一起，香港華人財團團結一致，那英國洋行又要倒霉了！

王子凡笑道：「李叔，你覺得我該和他們合作嗎？」

李肇基被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動容，然後又淡淡笑了，如果王子凡真的來請教他，就不會等到談判之後了，笑道：「在商場上，合作永遠比競爭有利，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把握時機最重要！」

王子凡笑道：「還是李叔有見地，我以前是孟浪了！」

「這也不怪你，別人欺負到我頭上，我一樣要反抗啊！」說到最後，李肇基自己先笑了起來。

王子凡笑道：「等會我上台支持，李叔，要不要一起上去說兩句？」

李肇基喜歡低調，微笑拒絕道：「我就算了，看著你說就好，不過……」

王子凡目視等待下文。

李肇基暗示道：「如果你與另外一個人上台，恐怕今晚很多人都會睡不著覺？」

王子凡心中一動，這是要他和李嘉成一起上台致辭，可是這轉變是不是太快了，別人還以為他拍李嘉成馬屁呢！

李肇基暗暗搖頭，覺得王子凡什麼都好，就是容易感情用事，當然這也是他選擇和王子凡結盟原因，他對王子凡好，那以後王子凡得勢，肯定會帶他一起，反之像四大家族那樣輕慢，等到王子凡真正成長起來，遲早要後悔的，現在的合作只是暫時的，如果王子凡能忘記這段仇恨，那他真是看走眼了。

王子凡又過去和龔如新夫婦打了個招呼，目前華懋集團實力在一流和二流之間，想要更上一層，恐怕還要數年時間，他記得龔如新老公還被黑社會綁架撕票，如果知道是誰幹的，他還能幫一下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