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進了路邊的一家酒肆,要了個二樓的僻靜座位。
等酒菜上來後,李楓才開口問道:「兄長今日可是有公事?」
「沒有。」
「額,你堂堂一個國公、右武侯大將軍,沒事回來東市這種地方?」
「你這話說的,你堂堂一個縣侯、驃騎將軍,還不是到了東市?我怎麼就不能來了?」尉遲恭對李楓的說法嗤之以鼻。
「我這是陪婉兒來逛街的,這可是正事。」
「我也是來逛街的,不行嗎?」
「當然可以。」李楓見尉遲恭不說,知道他是有難言之隱,也不再追問,一個勁的給豆豆夾菜。
三人吃喝一陣後,便各奔東西了。尉遲恭繼續溜達,李楓則帶著豆豆去了西市。堂堂國公出現在東市肯定不會是什么小事,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西市和東市不一樣,東市主營的是本地業務,西市的主營業務是進出口貿易。
現在的西市雖然還沒有到鼎盛時期,但在這個時代也是繁華無比。來自五湖四海的貨物在這裡匯聚,各種不同的文化在這裡交匯,完全就是一個商業文化交流中心。
西市商品對豆豆的吸引力遠超東市,這裡的可都是外國玩意兒,雖然大唐人向來不太看的起外國,但是能到長安的外國貨大多是精品,加上稀奇的屬性,依舊很能吸引小朋友。
兄妹兩個在西市買了足足一車東西,還順便買了兩隻小貓咪才回李家莊。
這時候李泰都已經讓人把租來的院子給打掃歸置了一遍,小胖子搬了一張躺椅坐在李楓家門口,一邊看書一邊等。
李楓一到莊子門口,就看到了蹲在那裡和自己護衛扯皮的侍衛。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那個侍衛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嗖」的一下就從地上彈了起來,向著莊子裡飛奔,一邊跑還一邊喊:「涇陽侯回來啦!涇陽侯回來啦!」
李楓看的滿頭黑線,怎麼搞的跟土匪進了村一樣?對守門的張隆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衛王殿下來了,說是要拜您為師,還在莊裡租了間院子。」
「他租院子幹什麼?他還準備長住?」李楓被小胖子的操作弄迷糊了,拜師就拜師,租個房子幹什麼?難不成還要打持久戰?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莊戶們說的。」
「我知道了。」
等李楓到家門口的時候,他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這小胖子躺在躺椅上,邊上豎著兩面屏風,身邊放著一個燒著水的爐子,身上蓋著狐裘,睡得昏天黑地的。
李楓看著這一幕,對侍立一旁的內侍問道:「你家衛王就是這麼求學的?」
內侍也是一臉的尷尬,剛才侍衛就前來報告了,但是他在糾結要不要叫醒李泰。雖然事前李泰交代了,李楓回來就叫醒他,可就這位爺的起床氣,內侍又不想冒險,結果這一糾結就幹什麼都來不及了。
李楓見狀也沒多說什麼,讓車馬從後門進院,又對內侍說道:「所有人都不許叫醒衛王,誰要敢叫醒衛王,後果自負。王潮,你在這盯著。」
「是!」
李泰的一干手下只能唯唯稱是,李泰他們惹不起,李楓他們也惹不起。他們錯過了最佳的時機,現在只能聽李楓的,這樣至少天塌下來的時候有人頂。
李泰一覺睡到了天黑,要不是天開始下小雪,他能睡到餓得受不了。
他揉了揉眼睛道:「什麼時辰了?涇陽侯還沒回來嗎?」
一邊的內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殿下,現在已經是酉時六刻(下午六點半)了,涇陽侯已經回府了。」
李泰聞言暴怒,大罵道:「賤狗奴!為何不早些叫醒本王!寡人千叮嚀萬囑咐,你們拿本王的話當放屁嗎!拉人,給本王拖下去打!」
「殿下饒命啊!是涇陽侯交代的,不許奴叫醒您啊!他們都可以作證啊!」
李泰看向周圍的侍衛,得到了確認的答覆後,罵道:「暫且饒你,還不快滾!」
「是!」
「來人,帶上禮物,雖本王拜訪涇陽侯。」
「是!」
李泰老老實實的遞上拜帖,站在門口等待李楓的回覆。
李楓道是沒讓小胖子在門外等太久,一刻鐘後就讓崔管事把李泰迎了進來。
一見面,沒等李泰開口,李楓便道:「衛王殿下拜師很是別致啊,帶那麼多人堵在我家門口,我還以為是仇家上門了。」
小胖子被這話臊的頭都快要埋進褲襠了,滿臉通紅的說道:「小侄孟浪了,還望叔父海涵。」
這年頭堵人家大門可是相當嚴重的行為,沒點深仇大恨是干不出這事兒的。雖然他只是在路對面,但也算是堵大門了,實在是沒臉給自己辯解。
「聽說,殿下是想來拜某為師?」
小胖子一聽李楓的話語就知道壞了,這明顯就是在拉開雙方的距離,自己這是把這位叔父惹的不輕啊。
小胖子立馬起身,一揖到底,誠懇的說道:「叔父不用如此客氣,喚我青雀便可。我想追隨叔父學習。」
「你想學什麼?」
「我想學習化學。」
「你可知化學的本質是什麼?」
「化學就是……」李泰愣住了,他還真不知道化學是什麼。
《基礎化學》的第一頁寫著:化學是在原子、分子水平上研究物質的組成、結構、性質、轉化及其應用的基礎自然科學。
每個字李泰都認識,但是每個詞語他都不理解,他查過典籍也問過國子監的博士,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這樣吧,你先去我莊上的學堂,從中級班開始學習,等你從高級班畢業,再告訴我你想學什麼。如果到時候你還對化學念念不忘,我會傾囊相授。」
「是!侄兒一定努力學習!」
「對了,玻璃的事你還是要抓緊,工坊那邊有你需要的所有東西,你要儘快完成玻璃的大規模生產。」
「是。」
「走,吃飯去吧。對了,以後你就和程家兩兄弟是同學了,記得好好相處。」
「程家兄弟?」
「鄂國公家的公子,程處默和程處亮。」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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