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號公館的地下空間並不多，除了放置愛麗絲的伺服器跟一台小型核電站之外，只有一些遍布管道的狹窄房間。
這些房間在被設計的時就沒有考慮過任何居住屬性。
它們存在的意義，本就是為了將各種各樣的管道隱藏起來。
所以李自如在這裡被關了兩三個月，整個人就已經虛脫了一大圈，
身體上遍布著黝黑的污垢與油漬，眼窩深陷，顴骨也突了出來，燈光打開的一瞬間，他的眼睛就被刺激的流出了淚來。
「李自如，男，26歲，身高176，吸菸，酗酒，崇尚暴力。
父親是寧北城工業部部長李琦，母親不詳。
在57天前被上司陳澤派遣了巡城任務，與我方遭遇，因為不想讓其他小隊分走功勞，所以在遭遇戰發生時並沒有選擇上報。
在寧北城中有三位情婦，兩位是平民，一位是cai政部副部長之女」
「夏青是我女朋友！」
在蘇文點出其中一位情婦的時候，李自如突然大聲的反駁了一句，對於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大聲說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似乎這位叫夏青的女人對於他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
然而，蘇文只是緩緩的抬起了頭，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讓你說話了麼？」
李自如似乎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哀求道：「我錯了，別」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陣電流就通過他屁股下的椅子傳到了他身上，讓他渾身都抽搐了起來。
蘇文聽著他的慘叫，淡定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可，繼續有條不紊的念著手上的材料。
「因為生性魯莽，與其他官宦之後的交往並不密集，在一次出手打傷了父親李琦的秘書之後，被送到了動力裝甲部隊鍍金」
念完最後一句話，蘇文合上了材料，抬起頭問到：
「以上，就是你的行為習慣，跟近十年來的生平與人際關係，有任何遺漏的地方麼？」
「沒有真的沒有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我連我媽可能是個婊子這件事兒都告訴你們了，別在折磨我了」
李自如的痛哭流涕的說道。
上一次的電擊的疼痛感還在他皮膚之下遊蕩，他將自己的頭深埋在懷中，被束縛的雙手虛掩住腦袋，似乎是想逃避現實一般。
這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簡直就是他這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刻。
五十七天裡，平均每三個小時就會愛麗絲被喊起來問一些問題，有時候是他的生平，有時候是關於寧北城的一些消息。
如果有那兩次說出的結果不一致，還會被電擊。
他媽的，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會說什麼？
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真想一頭撞死在牆上，省的在受折磨。
今天蘇文突然坐在他的面前盤問這些他已經回答過一百遍的問題，他心中竟然莫名有些歡喜，不管怎麼說，這代表他的苦日子要到頭了。
是死還是活，總歸是有了個結果。
「愛麗絲，你有他剛被抓進來時候的照片麼？」
蘇文看了一會兒李自如後，突然問起了愛麗絲。
「不陛下，我並沒有特意留存他的照片。」
「那就有些麻煩了，這傢伙都變形成這樣了，他爹還能認出他來麼話說他為什麼會成這個樣子？沒給他供給食物麼？」
蘇文好奇的問到。
還沒等愛麗絲回答蘇文的問題，坐在蘇文對面的李自如就叫喊了起來。
「能！一定能的！我的肩膀上有一塊兒胎記！很明顯的啊！！！」
李自如聽蘇文問的這個問題，還以為自己能被放走了，賣力的解釋著。
然而，愛麗絲的電流立刻讓他閉上了嘴巴。
「不食物一定是會按時按量供給的，我只不過是用了帝國審訊犯人時常用的一些小技巧，雖說對他的身體有所損害，但完成陛下的任務永遠是第一位的。」
「我的任務？」
這下他更好奇了，他有給愛麗絲下過什麼關於李自如的任務麼？
「對，您將他交給我的時候曾說過要問些寧北城的情報出來。
為了確保情報的準確性，我對他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需要被他確認過三十次以上才會被認定為真實，而這種詢問流程通常需要進行九十天以上。」
「很好，也算是無心插柳了。」
蘇文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了李自如說道。
「他的胎記記錄下來了麼？」
「當然，陛下。」
「那也就別留他了，解決掉吧。」
說罷，蘇文就轉身離開了這個陰暗逼仄的空間，身後帶著啜泣的咆哮聲自然是全當做沒聽見。
他朝著城外走去，手卻從懷裡掏出來一串項鍊。
這條項鍊的外觀很簡陋，只是一個個小鋼圈環環相扣的模樣，但它確是蘇文剛剛從AI「建國」哪裡折躍出來的東西，唯一的功能，就是光學偽裝。
「愛麗絲，我會離開晨星城幾天。」
蘇文一邊在項鍊上寫入李自如的各項外貌數據，一邊跟愛麗絲說道。
「可是陛下，蟲潮」
「我會在一周之內回來，宇文長空手裡很有可能握著能掌控蟲潮的東西，如果我不立刻介入，蟲潮就永遠不會斷絕。」
蘇文頓了頓，站在了城牆下的卡車旁，將手中的項鍊掛在了脖子上。
一陣光幕緩緩的將他籠罩在其中，沒用幾秒鐘，一個跟地下室中一模一樣的「李自如」就出現在了晨星城的城牆之下。
「李自如」借著一旁的卡車後視鏡端詳了一陣，很是滿意，而後他繼續說道：
「礦物採集設備跟民用工業體，這兩個東西要運作起來，採集出的礦物通過民用工業體應該可以生產出一些軍火吧？我說的是這個時代的軍火。」
光學迷彩項鍊所附帶的偽裝效果絕對是完美的，連聲音都是李自如那虛弱的聲線。
「沒有問題，我的資料庫中幾乎包含了地球上所有武器的製造圖紙，其中大部分都能靠民用工業體制*******麗絲對於他的變化沒有任何反應，她能通過靈能波動認出來蘇文。
「很好，記住，喬南希是個蠢女人，有些事能不讓她干預就不要讓她干預，我走之後，你的權限最大。」
說罷，蘇文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城市，沒等愛麗絲回答就轉身進入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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