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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結束後，鸞姜卸妝脫衣服洗漱什麼的都弄了一個小時，之後還要剪輯出小視頻發布出去引流，隨便搞搞都凌晨兩三點了。

  「嗯？你一直在等我嗎？」

  看見床邊坐著的那道半透明影子，鸞姜輕笑著抱貓走了過去。

  「……」

  殘魂遞過來一盒潤喉糖，是原身經常吃的牌子，不過這段時間比較特殊嘛，她忘記去買了。

  鸞姜接過來吃了一顆，又遞了回去。

  殘魂皺眉，不接。

  他以為她不想接受他的東西，唇輕輕抿了下，眼底暗沉。

  鸞姜才不會給某人隨隨便便黑化造反的機會呢，她一下子坐在殘魂身邊，用貓尾巴掃著殘魂的手背，哼笑著：「反正你總跟著我，放在你這裡比放在柜子里方便多啦～」

  殘魂：「……」原來不是嫌棄他。

  而且她說可以經常跟著她。

  於是『小型冰山』瞬間融化，他也不在意那根煩人的貓尾巴了，小小『嗯』了聲，鄭重地將糖收好。

  身邊的她低下頭逗貓貓了，那隻花貓也很給面子，撓下巴就仰著小腦袋，摸它肚子就打滾翻面兒。

  糖沒有被立刻吞咽下，一會含在左邊的腮幫子裡，一會在右邊——從他這個角度看，夜色中卸下妝、不設防備的她，有種怪誕的可愛感。

  「你很辛苦。」

  直播期間幾乎沒有停頓的時候，她將五小時安排得很滿，腦子、嘴和眼睛一直在工作。

  「還好吧～有些觀眾挺有意思的。」

  鸞姜想到一個事兒，笑著說：「對了，下個月十號是我榜一的生日，答應了他會穿著貓耳女僕裝跳一段熱舞。」

  「……」

  肉眼可見，殘魂周圍的黑暗氣息更濃烈了。

  花貓恐懼地望著眼前這個奇怪的『人影』，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偏偏自家主人還在輕聲問：「要看看我挑選的衣服嗎？」

  「……不。」殘魂說完這個字，身影消失了。

  系統：【宿主故意的吧！】

  鸞姜：【嗯啊，畢竟我今晚睡覺不想再有人坐床邊盯著我的盛世美顏看了嘛～】

  系統：【那舞你真要跳？】

  鸞姜：【我願意相信大哥是來看我跳舞的ovo】

  系統：【……好吧。】它知道宿主在這種事情上向來有分寸，的吧？

  *

  嘉年華是億星平台組織的一個線下活動，現場有很多觀眾和粉絲，會場人山人海。

  億星旗下的小平台不少，在這次嘉年華里甚至還可以看見微博里一些有名的coser，多半是扮演時下最火的遊戲或動漫，吸引了不少年輕觀眾。

  對比其他不是名車就是平台出車派送的主播，自費打車的鸞姜顯得十分低調。

  她進入會場好幾分鐘，才有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聞聲過來，上下看她一眼，嘖了一聲：「你還是不肯穿短裙，明明你的身材那麼好。」

  「難道不想成為這裡的焦點嗎？難道不想讓人看你嗎？你們不就是吃這碗飯的嗎？」

  問完致命三連，他總結道：「這裙子太厚了——」

  鸞姜抱著花貓奶油，眨著眼睛輕飄飄說：「我的臉足夠讓我獲得這些東西，至於那些額外的，我就不奢望了～」

  「畢竟會不會在未來讓我付出某些代價，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聞言，中年人眼神飄忽了一下，乾巴巴笑著，「你想太多了，她們都是這樣穿的。」

  鸞姜嘆息著：「那可能是我自信太過了吧，我總覺得我披塊布都是焦點哦。」

  中年人：「……」算你狠。

  中年人看似不經意間又提起：「你答應了羅逢穿貓耳女僕裝，該不會只是答應不準備兌現吧？」

  羅逢就是原身的榜一大哥，他對原身本來是普通的喜歡，直到在現實里見了她一面之後——直接跳槽到億星公司當小高管了。

  他對原身表態很曖昧，沒有宣布得全世界皆知，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眾人看羅逢追原身也就是看個熱鬧，羅逢在公司里的地位雖說不是特別高吧，奈何人家家裡有點小錢，且能與政界盤扯上關係，一般人還是要給他幾分顏面的。

  不過原身倒不是靠他才『冰清玉潔』，她本身十分抗拒潛規則，稍稍沾邊她都不給面子，哪怕以平台流量作要挾也不肯就範。

  這樣一個沒想大火的人，除非真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或不公平合同綁定。

  ——億星是大公司，也不至於為了這一個小主播自砸招牌。

  「到時候徐總也可以過來看嘛～」

  「一定一定。」

  *

  與此同時，心想事成屋。

  「就是你勾引我的未婚夫？」

  「……」

  看見那個女人進來的那一刻，搖瀾就覺得不舒服，果然她一開口，差點讓搖瀾手裡端著的水都潑了。

  搖瀾毫不客氣：「有病吧，你的未婚夫又不是跑來我這裡尋花問柳。」

  「那你跟他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裡幹什麼？！你還穿成這個樣子！」

  「我穿成什麼樣兒了？我露了哪裡？」搖瀾看著這女人想說又說不出口的樣子，嘲諷道，「大姐，你管不住你家男人就別怪外面的人長得好看可以嗎？」

  「為了一個男人成了個瘋子，值不值得啊？搞笑，有點自己的事業不好嗎？」

  「你真應該活在上上個世紀，都是什麼老套思想，有問題的是你自己的偏見。」

  「……那你告訴我，他找你能幹什麼？」女人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能心平氣和地問出口，「你又不是他的生意夥伴，又沒有學歷文憑，開了個神棍的店，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他信你這套？」

  搖瀾挑眉，一副『就是這樣你能奈我何』的表情：「那不然？」

  「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感覺……沒有了解過他了。」

  搖瀾捂著唇不停地笑：「大姐，你真是搞笑啊。每個人的興趣愛好你也要管？誰跟你結婚，誰就成了你養的狗是嗎？」

  「……」女人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半晌，她拿著包轉身就走，動作十分乾脆利落。

  直到某個男人急匆匆闖進來，搖瀾還在想著女人的話，時不時笑出聲。

  「喂喂喂，你錯過了一場好戲啊。」

  如往常那般，搖瀾將手搭在男人的肩上，身體半靠過去，柔軟貼在他的手臂上：「你老婆剛剛來了，大吵大鬧罵我小三，還要把你掰正……笑死我了，都什麼年代了啊，管得這麼寬。」

  說著，她一臉感同身受地點點頭：「你也太慘了，跟這種女人過。」

  「……她不可能跟你說這些話。」

  聽出他話里的某種含義，搖瀾笑容一僵。

  她站直了身體，眯著眼打量眼前西裝革履、滿頭大汗顯然是從上班位置趕過來的男人：「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騙你？」

  搖瀾覺得無語，她原原本本把發生過的事複述了一遍。

  誰知說完之後，男人非但沒有如往常一般笑著打趣，反而用一種瀕臨崩潰的眼神死死盯著她：「你怎麼敢這樣跟她說！！」

  「……我說什麼了？」

  「我沒有背叛她，這跟什麼年代有什麼關係！」男人怒極反笑，「我當初來找你問未來，就是來問我跟她的未來，我不懂我到底有哪裡讓你誤會！」

  為什麼不直接解釋？為什麼要讓淼淼誤會他真的來這裡做那種事！

  說什麼管不好自己的男人不能怪外面的女人……

  她說話不動腦子嗎？！

  他跟淼淼是父母定下的婚事，淼淼還沒接受他呢，這讓他未來怎麼跟她在一起！讓淼淼怎麼看他！

  「……」搖瀾低咒了一聲，眼神陰沉，「你們夫妻兩個都有病，趕緊滾！扯上旁人幹什麼呢？我好心幫你說話，讓你老婆不要管得太寬，我還說錯了？」

  「早知道這樣你別找我啊？」

  男人緊緊握著拳頭：「我確實後悔了。」

  「我不應該在淼淼不理我的時候懷疑我們的未來。」

  「……」

  看著男人也扭頭就走的身影，搖瀾的指甲用力摳在桌面上，她本人還無所覺察。

  *

  實際上這不是第一次了。

  可自從那個裝化療的女人來過之後，搖瀾總覺得這些與她鬧翻的顧客里有鸞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