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什麼實話,分明是宿主你沒有心!】
鸞姜控訴道:【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的宿主大人!我要鬧了!】
系統擺爛臉:【哦,你去舉報我啊。】
鸞姜對它指指點點,進行了十分鐘的深刻教育。
*
最後是讓永晝小公公扶她下床的。
他一面小聲嘀咕巫大人不懂得憐香惜玉,一面弱唧唧責怪陛下太放縱巫大人,那小氣吧啦、像是最尊貴的寶物被人隨意摔打一樣的表情,令女帝咯咯咯樂了一上午。
她身體是越發不好啦,能甩開的事情都甩開了,反正大臣們全知道巫大人跟陛下關係好得很,他若做了什麼大事,那也必定是陛下允許的。
永晝一開始說這樣不好,要是巫大人有了不臣之心,謀權篡位也沒了阻礙了。
——也就他年紀輕輕口無遮攔敢這麼講話,謀權篡位這四個字有那麼輕易能說出口嗎,仗著陛下的寵愛『無法無天』了。
女帝卻渾然不在意,面上笑意淺淡溫柔,招招手讓永晝過去教他認字。
雖然被陛下看重是萬分高興的事,但他心裡仍是止不住酸溜溜地想,陛下真真是把一顆心放在了巫大人那裡。
所以永晝小太監對巫大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總覺得巫大人對陛下不夠好、不夠照顧,還得再細心再溫柔一些,才能配得上陛下的深情。
每每看見陛下脖頸上添了艷紅的痕跡,小太監便將嘴撅到能掛油壺,秀氣的眉毛擠到一起,哼哼著說巫大人的壞話。
「依小人看,巫大人這分明是故意的!讓陛下上不了朝,好自己去耍威風,陛下可不能再上當了呀!」
「陛下穿紅色本來挺好看的,現下都被巫大人毀了!小人再去找兩件您挑挑,氣死他哼。」
「早上陛下您沒醒的時候陸誠大人來了一回,要給您說事,被巫大人擋回去了……他憑什麼擋呀!都不讓小人來給您稟告!就算、就算您沒醒,也得通報一聲呀!可惡死了!」
「陛下,小人跟您說呀……」
永晝小嘴叭叭叭能說一天也不停,他望著女帝的眼睛特別亮,說得也起勁,配上手腳動作簡直繪聲繪色。
他特別喜歡看陛下聽見他罵巫減時無奈又寵溺的笑容,越是這樣他越要說,說到天荒地老才好。
*兩月後*
安全回國的楚秋雲給鸞姜來了一封信,信中有提到她本來的世界,說希望能跟鸞姜成為好朋友,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所以更希望能在這裡找到一個可以共同懷念現代的人。
鸞姜沒有給她回,一目十行掃了眼,就丟到桌子的最角落不管了。
系統:【冷酷的女人。】
楚秋雲的態度是非常熱情的,仿佛把鸞姜當成了人生導師——
這個稱呼有點誇張,但系統覺得也差不多了,瞧瞧那個被洗腦成功後畢恭畢敬的樣子。
鸞姜:【哼唧~】
鸞意沒有跟西陵軍交手,又不想這次白來一趟,乾脆順勢往北,把北邊蠻族前些年霸占的一些小城打了回來,還活捉了兩員大將。
本以為鸞意會大辦慶功宴的幾位小城主失算了,她清算完畢後便立即要回京匯報,什麼慶功宴一切從簡,只給軍士發了賞賜。
邊陲小城的資源總是短缺的,鸞意來這裡兩個多月也沒講排場,跟將領們同吃同住,有她一分也絕不會忘了下面人,而且總是沖在最前面,絕不會輕易叫人去送死當炮灰,大大提升了皇室形象。
她沒有一日虛度,處理了外敵一併連內患也解決了,不懂的人情世故就問皇姐,必能得到妥帖的回覆。
雖沒有在皇姐身邊,但鸞意總感覺跟皇姐更靠近了。
這樣的念頭在打完仗之後愈演愈烈,想快些見到皇姐的鸞意等不及大部隊,先一步駕馬回京。
*
多日奔波哪怕是鸞意也會覺得疲憊,完全是靠一口氣撐著的。
當馬蹄踏入京城,鸞意的精神就徹底振作了起來,身體亢奮到無以復加。
直到——
到了京城南邊的一條街,正好瞧見巫減在跟一個女子拉拉扯扯,親密得很。
她當即氣得眼冒星星,拉緊韁繩翻身下馬,擼起袖子就要給這渣男好看——
走了兩步又覺得不行,此事是皇姐的事,她若在這裡鬧開了,皇姐面子上也會過不去的。
鸞意強忍了下來,風風火火讓人通報進宮,連衣服也不換,就這麼風塵僕僕到了女帝面前。
「皇姐!我要跟你說件大事!」
本來一路上她在琢磨這事怎麼說,反正不能叫巫減有辯解的地方,得把這事捶死了!讓他翻不了身!
結果一看見皇姐漂亮脆弱的眉眼,鸞意那些刀尖子上跳舞一般的話突然就哽住了——
皇姐在信中總說身子好了,可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如今見了皇姐,果然又瘦了好多,衣服空蕩蕩的。
鸞意張不開口,這不是小打小鬧的玩笑,是能捅破天的奇恥大辱!
天底下怎麼會有人比皇姐還好看?又哪裡會有人比皇姐還聰慧!
巫減的眼睛心肝都被狗吃光了嗎?憑什麼對不起皇姐……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當場發作了,把那廝打死,再自己擔了罪名,也好過讓皇姐一個人傷心。
「嗯?」
皇姐不計較她的髒亂,招招手讓她過去,親自用沾了水的帕子替她把臉擦乾淨了。
「……」
聞著皇姐身上輕輕淡淡的一點藥香味,鸞意不爭氣地紅了眼睛。
皇姐看了她半晌,伸出蔥白細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怎麼啦,被戰場上的腥風血雨嚇到啦?」
——這句話打趣意味太濃了,皇姐太明白她,知道她才不會怕。
「皇姐就喜歡拿我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鸞意撇著嘴哼了聲,想把臉偏過去趁皇姐不注意把快要掉出來的淚珠子擦掉,皇姐硬是要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轉頭。
「我讓永晝去準備了午膳,你先去洗漱換身衣裳,清清爽爽陪我吃一會。」
「嗯嗯。」
鸞意腦子裡糾結了半天,試探著開口:「那個,巫減呢?他,他不陪你嗎?」
皇姐笑得更溫柔了:「嗯,他出宮辦點事,晚些時候回來。」
「……辦什麼鬼事啊,無語。」
鸞意嘀咕了兩句,被皇姐推去浴池了。
在宮裡的衣裳就不能在外面那樣隨便,里三層外三層,配著講究的釵子和其他髮飾,還有耳環、項鍊、手鐲……
好幾個宮女捧著滿滿當當的木盤跪在浴池邊等著為她梳妝。
*
洗漱完的鸞意被給予了莫名的勇氣。
她雄赳赳氣昂昂戴著一身金銀珠寶出來,瞪著眼睛坐到了皇姐身邊,直接開口道:「皇姐!我有大事要說!」
說完,還很介意地瞄了永晝和兩個小宮女一眼。
永晝也瞪著眼睛——要不鸞意是陛下最疼愛的二公主,他當即就反駁了。
在陛下身邊伺候了那麼多年,陛下什麼事兒他不曉得呀!連巫大人第一次侍寢是什麼日子,他都倒背如流誒!
他不可能會背叛陛下,也不可能不站在陛下這一邊呀!
先前對二公主不薄哪,怎麼現在說個事也得避著他了!
女帝沉吟片刻,對永晝眨眨眼:「幫朕去御膳房裡再拿兩個甜品來。」
「……是。」
永晝委屈巴巴地拽著兩個宮女出去了。
*
「皇姐,我親眼看見巫減在宮外跟其他女人拉拉扯扯!你,你不相信我嗎?!」
鸞意臉上分明寫著『你不相信你的小可愛你就完蛋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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