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那邊的熱鬧與靳尤無關，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

  那個女人知道。

  *

  青焰雖然可以坐在姜神的另一邊，但他早就不理解——

  為什麼姜神跟單殺關係這麼好？上次聚會也是，這次也是，連他都比不上單殺嗎？

  姜神來他很開心，可是帶著一個單殺，他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小青焰，吹蠟燭許願呀。」

  身邊小呆用手戳戳青焰，笑道：「正好你的姜神在這裡，你有什麼願望真想實現也可以說出來哦。」

  徐楠瞪著眼睛：「喂！不許把姜姜當冤大頭！」

  聞言，小呆翻了個白眼，篤定地說：「我敢打賭，小青焰的願望八成是跟姜神抱抱或雙排一晚上什麼的，他才不是要遊戲機要手機要電腦的小敗家子呢……」

  「喂喂喂，你在陰陽怪氣誰啊！」

  剛買了新電腦新手機的小羊冷哼道：「小爺有錢，你管！」

  舒葉脾氣好地笑笑：「小呆只是打個比方，不過青焰的電腦是可以換一台了。」

  他仍用姜神親手配套的電腦，據說是青焰第一次上場取得勝利時她送的小禮物，價值好幾萬呢。

  聽他們幾張嘴說來說去，爭執一些沒意義的廢話又樂在其中，鸞姜曲起食指敲敲桌子，對滿臉委屈的小呆安撫性笑了笑。

  「小呆那話是故意說的，因為我給小青焰買的禮物就是電腦呀～」

  青焰：「！」

  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不需要那麼——」

  鸞姜壓著他的肩膀笑著靠到了他身上：「青焰不許跟我客氣，我是喜歡你才給你買的，不是別的什麼。」

  「今天要祝你生日快樂，也要祝你以後每一場比賽都打得盡興。」

  「加油，小青焰。」

  *

  系統看著忽然安靜下來的桌子，嘆了口氣。

  宿主是a+的教練，所以她不會祝賀am的青焰把把勝利，以開玩笑的語氣也不行。

  『打得盡興』這四個字更像是在祝青焰能在有限的職業生涯中盡情燃燒自己擁有的能量，讓所有粉他的、不粉他的觀眾心甘情願喊出一句——

  青焰牛x。

  *

  生日宴結束已經是快零點。

  鸞姜喝了幾杯酒，她在後半程完全黏在了靳尤身上，雙手纏上去，有時還很不規矩地把腿也壓在靳尤腿上。

  渾身冒著冷氣的靳尤板著臉坐得筆直，捏著筷子的手用力到發白，額上似乎也有青筋在跳——

  徐楠很擔心他一個氣急敗壞把姜姜丟出去，所以連眨眼也怕錯過，緊緊盯著這兩人不放鬆。

  最後送他們離開的只有徐楠，其他人不是喝嗨了就是躺屍去了。

  *

  叫了個代駕，靳尤和鸞姜都坐在后座。

  夜裡的城市很亮堂，比白天熱鬧多了——寫字樓里一個又一個亮著光的窗戶，完全抵得上步行街的人潮洶湧。

  「哎～你都不知道我在停車場的時候有多害怕誒，」鸞姜靠在他肩上，閉上眼輕聲說，「要不是看楠楠在那裡，我恐怕當時就軟倒在地上了，哪怕堅持了幾分鐘。」

  靳尤：「……」

  他低著眼睛，看她的手在無意識戳著他的外套玩兒。

  「我的手又殘，還提著東西，對方好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一隻手就可以把我打趴下，別說陳易衫還想讓我死……真是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怎麼逃出生天哪～」看書溂

  她說著這些話時，唇角竟然是彎著的。

  尾音帶著一點點無奈，又混著她專屬的幾分不正經，像是故意讓人不把她的話語當回事，只當作玩笑說出去便罷了。看書喇

  「幸好有楠楠在，某種程度上，她也算是給了我很多勇氣——我都懷疑我不是笑到腿軟，我是早就腿軟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喝的好像是果酒。

  不然為什麼說著這樣的事，他的鼻尖還瀰漫著點點甜味。

  一點也不冷。

  *

  她說自己手殘，卻又叫徐楠『楠楠』，她完全不介意自己斷送的職業生涯是因為徐楠，輕易揭過傷痛，就好似她從未喜歡過這項職業，這樣的身份。

  可要是不喜歡，她又為什麼放棄離開這裡的大好機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機場。

  明明那時候就已經傷痕累累了。

  她還是回來了，留在a+——正如她祝賀青焰的那四個字一樣，她也依舊這樣做著自己。

  作為選手，她打得盡興。

  作為教練，她教得盡興。

  作為一個普通又不普通的人，她活得盡興。

  在某一刻，全世界的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照在那張無論出現在哪個鏡頭裡都不虛的臉上，照在那隻受了傷卻仍舊漂亮的手上——

  照在她眼中映著的光上。

  其實她不需要光。

  *

  靳尤沉默了很久，在鸞姜呼吸平穩後，他才有了反應。

  他慢慢用手指觸碰到她的右手——他心中沒有厭惡，沒有反感，只有一點他不願承認的期待。

  前方的代駕只隱隱約約聽見了有點模糊的一句：

  「你的手不殘。」

  *

  夜裡十二點，習慣性在公司處理文件的靳夫人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看著手機屏幕上熟悉的一串數字，只猶豫了兩秒。

  塗著大紅指甲的手指輕輕滑過了綠色按鍵——

  「……」

  「……」

  靳夫人抬手捏捏眉心，她終究是先開口：「找我有事？」

  「嗯。」那邊的人聲音有點低，像是在避著誰，又像是怕吵醒了誰，「陳易衫，您了解嗎。」

  「你等一下。」

  靳夫人摁了桌面上的電話，語速極快說：「進來幫我找套資料。」

  *次日*

  察覺到宿主醒了，系統幽幽地問：【裝醉的感覺怎麼樣？】

  鸞姜賴在床上一動不動，隻眼睛眨了眨：【人家後來是真的睡著了～】

  系統：【呵呵！】

  靳夫人有個好習慣——一件事她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

  自家兒子從來不跟她提要求、要東西，甚至不願接觸靳氏集團。

  這是第一次開口，還開得那麼漂亮——

  他說的陳易衫是陳家的人，跟靳氏集團早年有過兩次合作，不過生意做得不大，關係也沒那麼深。

  這樣一個人連她都要叫人去找資料才能了解清楚，可她兒子隨口兩句話便直接抓住了這位少爺的命脈。

  他只借了靳家的名頭，甚至還給靳家送了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