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我以為你睡著了……你竟然是醒著的,被他這麼看你眼皮都不抖一下!!】
這心理素質,也太強大了吧。
畢竟系統沒有實體也被斯溫伯恩身上的煞氣嚇得一愣一愣,宿主都貼著斯溫伯恩,近距離感受——還能這樣淡定!
鸞姜:【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呀。】
也許他們兩人之間,會真正下死手的那個人是她呢ovo
*
在深淵神殿,到處都是黑漆漆的。
與古堡中的黑不同,這裡的黑是一種空洞的黑——古堡中的黑暗能量好歹能為她所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活著的。
斯溫伯恩的話很少,每次起床會消失兩個小時,再出現時就直接把她摁到床上去了。
被關在小黑屋遙遙無期的系統悲憤道:【他就是個渣男!平時居然連基本的交流都沒有,找你就是為了上床……這不是渣男是什麼!可惡,我不想被關小黑屋了!!】
鸞姜懶洋洋趴在床上,偶爾翻一頁書。
她兩條腿在身後一晃一晃,看得出來很愜意:【你就當度假嘛~應該沒那麼快離開。】
昨天她能在神殿中到處轉轉,今天就出不了這個房間了。
原因是斯溫伯恩昨天回來的時候沒在房間裡看見她——最好笑的是,斯溫伯恩設下咒語之前還問她,能不能這樣做。
鸞姜當時挑了下眉,小腿勾到他的腿上,漫不經心:「問我幹什麼?你不是厲害得很?」
「……」斯溫伯恩臉上的表情哪怕再寡淡,眼底一閃而過的無措也能叫鸞姜輕而易舉抓住。
他唇抿了又抿,手指慢慢在她腰間摩挲,最後低聲說:「你會生氣。」
鸞姜笑了。
她坐直了身體,兩隻手統統捏上他的臉頰,時而輕時而重往外拉。
年輕的深淵神一動不動任由她動作,與她如出一轍的血色眸子眨也不眨望著她。
——好像他的生命就被掌握在她那纖細的、不靠譜的手中,隨意什麼動作都能決定他的去留。
「你知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不那樣做~」
鸞姜捏了一會就膩了,她雙臂環上斯溫伯恩的脖子,把他帶著直接躺到床上去,音色甜膩。
「……」
男人單手虛虛撐在她身側,不讓自己壓到她。
短暫的沉默似乎給出了另一個回答。
——鸞姜很清楚,現在的斯溫伯恩只是斯溫伯恩,他誕生了神格,卻沒有光明神或小白眼狼的記憶。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強大,怎麼就在深淵神殿裡甦醒,但他反應過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也給拉了下來。
他笨拙地一次次在她身上確定他確實了不起的做到了,可面對從來都是主導地位的她,哪怕方向盤就這麼硬塞到他手上,他也像個木偶。
斯溫伯恩根本不懂感情,也不懂喜歡與愛,他不過下意識的要把她拽到自己身邊,牢牢抱住不放手。
從外面回到房間裡,他第一眼沒看見她,心底驟然一空。
她本來要走,是被他強留下來。
如果她有了能夠擺脫他的能力——先前再多哄他的話,主動抱上他的手,也就是個沾染著蜜糖的陷阱而已。
斯溫伯恩這段時間的心情並不平靜,他身上的轉變太突兀,又因得到她而歡喜和恐懼。
稍稍有些刺激,斯溫伯恩便瞬間被虛無的黑暗占據,差點失去理智。
深淵神的能力在於,他能將世界一切都化作虛無。
深淵裂縫是虛無的,又是存在的,正如他這個神只。
但下一秒,那人忽然在門口出現,抱著臂,唇角掛著淺淡勾人的笑,眯著眼看他半晌,點點下巴讓他過來。
斯溫伯恩身上纏繞的黑氣如同它們出現般瞬間消失,他眨眼到了那人面前,雙臂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腰。
——可被喚醒的占有欲並未消沉。
*
鸞姜也是後來才發現,斯溫伯恩離開的兩個小時是在自殘。
他掩飾得太好,每每出現時身上都一點傷口都沒有,更別說血腥氣——而系統的權限也不足以讓它能窺探一個神。
「……那麼不想我走啊。」
鸞姜撫摸著斯溫伯恩微微發白的臉,歪了下腦袋。
她知道為什麼走不掉了。
斯溫伯恩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神了,哪怕他的能力與光明沒關係,世界法則也會保護他,以及擁護他的一切決定。
所以他越是為了鸞姜傷害自己,世界法則對鸞姜的限制就越大。
換句話說,斯溫伯恩歪打正著,確實找到了一個能讓鸞姜永遠留在這裡的辦法——
「既然你知道我離不開了,為什麼不願意再跟我去看看外面呢。」
鸞姜輕聲說著:「世界法則肯定希望我們一起管理好這裡呢,你不想要我以新的身份看看你的子民嗎小恩~」
「就像我曾經賦予你新的身份一樣。」
明明之前的經歷在斯溫伯恩心中並不美好,可看著她嬌嫩的紅唇上下開合,斯溫伯恩眼眸恍惚了一瞬,在系統的驚叫中倒在了床上。
鸞姜聳了聳肩,拍拍手從床上坐了起來。
系統:【這怎麼——】
鸞姜:【你別忘了呀,我也是有神格的~】
之前是想彌補一下沒跟斯溫伯恩睏覺的遺憾,不代表她打不過他。
系統:【……我完全沒意識到,你,你裝得也太好了!】
鸞姜乖巧:【ovo】
*
但鸞姜沒有離開。
她很清楚自己一走,斯溫伯恩也會走,這個世界真的會崩潰。
系統:【我真是更加不明白你了。】
它看著宿主動用本源的靈魂之力為天堂重塑神殿——看著一座座被荒廢的聖殿中重新建立起高大巍峨的神像,看見那群庸庸碌碌的生靈逐漸又有了新的信仰。
處在混沌中的大陸重新劃分了光明與黑暗的領地,不再埋沒在一片虛無中。
斯溫伯恩的出現帶給這世界很大的傷害,可世界不得不靠著他這唯一的精神支柱來運轉。
光明神給宿主的神格也沒有多大,跟宿主原本的神格比起來簡直不堪一擊。
它提出疑問:【我以為你會想要快點凝聚剩下的神格,沖回去找主神算帳,你這樣做……這裡只是個小世界呀,沒有意義吧?】
依舊是穿著黑色洛麗塔,身後的翅膀變成了純黑色。
她血色的眸卻很奇怪地望著下面如螞蟻一樣的生靈,修長的手指擦去額上一點冷汗。
鸞姜輕哼著:【你以為我要神格是想回到那個空間高高在上嘛?】
系統停住了:【……】呃,不是嗎?
若是系統有實體,鸞姜的手指頭已經戳到它腦瓜上了。
鸞姜:【雖然有時候我玩的很惡劣吧……但我不會隨意摧毀一個世界。】
秩序是她建立的,世界是她描繪出來的,她在無邊孤寂中讓所有人用一生陪伴自己,她只是略施恩惠罷了。
最後,黑髮紅眸的女伯爵慢慢翹了下嘴角,聲音輕快。
「也許是捨不得那十二個小天使,所以想要世界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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