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橫過來的扇柄虛虛接住刺過來的劍尖,鸞姜歪了下腦袋,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又轉腰躲閃。
白染步步緊逼,周身劍光絢爛,橫七豎八朝鸞姜撲去。
兩個主人打得熱火朝天,旁邊兩個靈寵也沒落下。
小小的一團毛茸茸小兔嘰對陣龐然大物的蟒蛇卻是絲毫不慌,圓溜溜的眼睛裡一片淡然嘲諷。
它慢慢抽出自己啃出兩個牙印的胡蘿蔔,三瓣嘴咧開一個笑。
白蛇直起上半邊身體,霎時如彈簧般『嗖』地一下飛出去——
殘影凌冽,小兔嘰卻眨眨眼,胡蘿蔔在手中顛了顛,輕易擋住白蛇的毒牙!
白蛇張大的嘴被胡蘿蔔卡住了。
小兔嘰黑眼睛慢慢變紅了,身上的毛也不同程度的炸起。
它雙爪握著胡蘿蔔,帶著白蛇的巨大身體一起轉了幾圈——
猛地用力,將白蛇的身體甩到擂台邊沿!
『嘭』!
白蛇吃痛的眯眼,小兔嘰三步蹦上它的身體,用胡蘿蔔尖對準它的眼睛!!
*
鸞姜每次都以剛剛好的速度躲避白染的劍氣,她手中的摺扇似是一個擺設,不攻擊純防禦。
台下的弟子們看得揪心不已,生怕鸞姜慢了一秒,腿上就多一個大口子——
『叮!』
一次躲閃不及,鸞姜的扇柄只懟上一半劍尖,餘下一半就差幾厘米便能刺中鸞姜的心臟!
鸞姜的臉上總算有了幾分認真,虎口被震得發麻,兩頰抿出了小酒窩。
白染幾次擊不中鸞姜,心中已有了急躁感。
眼瞧這次可以將她打敗,另一隻手上凝聚出冰冷冷的冰刀,在鸞姜微微瞪大的眼睛裡毫不留情朝她攻去!
「……師妹!」
三師兄想也不想抽出劍要飛上台,卻被大師兄摁了下來。
大師兄:「你這會上去,師妹名聲就要掃地了。」
「可師妹她——」
「你再看呢?」大師兄鬆開了手,負在身後。
不過兩三句話功夫,擂台上的戰局竟翻轉了過來!
那粉毛兔子戳瞎了白蛇的眼睛,趁著白蛇痛得翻滾之時飛到糾纏的兩人身邊丟出胡蘿蔔——
沾了白蛇之血的胡蘿蔔正好擊中白染拿劍的手,雖沒有將劍彈飛,卻也使得她手勢不穩。
鸞姜躲開了她的劍尖與冰刀,只左臂上不小心被劃開了一道淺口子。
粉毛兔子又不知從哪變出一根大胡蘿蔔,威風凜凜護在鸞姜面前。
「……」白染回頭看了眼白蛇,心中一片怒火燃燒。
鸞姜嘴上說得好聽,竟唆使兔子廢了她的蛇!
如此,她也不會再留情了!
*
白染的招數確實簡單明了十分狠毒,她每一擊都是衝著鸞姜性命來的。
等白蛇緩過那一陣疼痛,瞎著一隻眼爬到白染身邊,仇恨地盯著那隻軟萌萌的兔子。
粉毛兔子很護主,它始終擋在鸞姜前面不讓白染近身分毫。
區區一根胡蘿蔔被它使得虎虎生風、花樣百出,比最上等的兵器還堅硬。
台下眾人都看傻了眼——小師妹這是哪裡撿的兔子?一挑二也太厲害了吧!!怪不得敢跟白染師妹打擂台!
「……呼、呼……」
白染攻擊越來越快,可始終討不到什麼便宜。仟仟尛哾
那兔子反應更快,總能先一步預料到她的招數,使她一劍戳出去落了空。
系統:【我滴個神吶,女主也太拼了!】
鸞姜:【復仇兔的經驗值遠在那條白蛇之上,白染心浮氣躁,發揮不出原本的實力。】
台上的兩人似是僵住了。
*
這時,鸞姜『啪』地一聲推開摺扇,邊扇風邊勸道:「算了吧白染師妹,今日可以當成平手,待到來日你心緒寧靜下來了,再決一勝負。」
——白染實力跟鸞姜根本不是一個等級,打成平手對她來說不是榮譽,是恥辱!
白染氣得胸膛不住起伏,眼中殺意極盛。
鸞姜無辜道:「我家這隻兔子一隻能打得過你們兩個,我都沒怎麼出手。若是我哪天換了趁手兵器,你不是更慘?」
「你一入門我便想與你結交,是你不願意,還對我沒好臉色,我氣不過才捉弄你——誰知你次次下狠手,若非我命硬,早已死在你手中。」
「說來說去也是我先不對,我不該看你是孤女想幫襯你一把,這靈寵法寶我那時是想分給你的。哈,想必你看不上,我也懶得費心。」
「今日你我出了氣,不然就算了?同是靜水宗的弟子,不好真弄個你死我活。」
這種結局是大師兄和各位師長最想看見的。
白染天資極好,假以時日定能成大器。
鸞姜師妹乃前任掌門的遺女,他們必須護著。
兩者都缺一不可,能化干戈為玉帛,是喜聞樂見的大好事兒。
——台下支持白染的弟子們面面相覷。
在鸞姜說出這番話之前,弟子們只覺白染是自食其力的天才,一路走來不容易。
可看鸞姜手中一個兔子都有如此功力……
他們替白染可惜,若是真能拿到鸞姜手中的好資源,何愁仙途坎坷?!
再說,人家鸞姜一開始確實態度挺好的,還想給白染送東西,如今又主動給兩人台階下——
夠了吧?再怎樣鸞姜也是門中備受疼寵的小師妹呀。
其餘弟子們更是心疼死了鸞姜,覺得小師妹長大了,懂得適可而止了。
鸞姜見白染半晌沒說話,愉悅道:「白染師妹不言,我就當你默認啦?嘿嘿,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對你不敬了,以前那些事就讓它過去吧!」
說完,她將摺扇收到腰間,又將炸毛的小兔子抱了個滿懷,收了它手中的胡蘿蔔——相當於主動卸了兵器。
粉毛小兔子用大耳朵蹭了蹭鸞姜,兇巴巴的毛臉頓時變得可愛起來,整個兔子癱成一團縮在鸞姜懷裡。
正當鸞姜轉身準備跳下擂台時——
大師兄沉穩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的響起:「小師妹躲開!!」
同時,三師兄忍耐不住抽劍上台——
粉毛兔子驀地從鸞姜懷中蹦出,還未變出胡蘿蔔,便被一柄長劍刺穿了小身體。
*
血淋淋的小兔子躺在鸞姜懷裡,將她身上的青衣染成了血色。
復仇兔的生命值不停降低,直接從100%滑到了10%,就一口氣吊著了。
鸞姜抖著手在儲物囊里找藥——
白染的劍被三師兄挑飛,三師兄忍無可忍吼道:「你既然想打,便不要趁小師妹卸了武器!!」
「……她傷了我的白蛇,我為何不可傷她的靈寵?」白染冷冷回復,「難道師兄認為,我的白蛇比她的兔子低賤些麼?」
三師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的白蛇是正兒八經在擂台上被打傷的,可你卻是趁著比賽結束……」
「我沒說結束,誰說結束?」白染抱臂冷笑。
三師兄:「……」
白染嘲諷之意愈濃:「她說結束便結束?她說開始便開始?三師兄,你的心偏到沒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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