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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掌門家的小師妹給白染下戰書的事在短時間內傳的門內皆知。
大師兄聽聞這消息,立馬放下手上的事去找鸞姜。
掌門醉心武學,門中大小事務通常交由大師兄處理,他經常給小師妹收拾爛攤子,最疼愛也是責罵鸞姜最多的人。
「白染怎麼也如此不懂分寸?師妹讓比試就比試?」
一想到那白嫩嫩的小身體會被白染的招數重創,甚至傷到筋骨再也無法修煉,大師兄心急如焚。
白染別的不提,她下手是最狠的,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大師兄說過幾次她性子偏激,如此下去難成大事,可對方充耳不聞,他也不好再多說。
「……是師妹非要拉著白染比試,怎麼又成了白染的錯了?」
有個暗戀白染的弟子反駁:「師妹那性子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
大師兄呵斥道:「說什麼胡話!師妹年少不懂事,白染可比她大上幾歲,又在塵世里活了那麼多年,也不懂事不成?!再說,白染往師妹房裡丟冰蛇……這事太胡鬧了!」
大師兄今早便想來找白染算昨天晚上冰蛇的帳,不過手上事情拖累了。
誰知又出了這樣的差錯!
「師兄就知道偏袒師妹,我不與師兄說了。」
那弟子氣不過,乾脆拐了個彎兒往旁邊走了。
反正這場比試的結果不會有第二個,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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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姜叼著一個肉包去找小師弟的路上被人猛地拽住了袖子,險些栽到地上。
「……大,大師兄。」
鸞姜瞪圓了眼睛剛想發作,看清來人,氣焰馬上消了。
她咽下一口包子,討好地沖大師兄笑笑:「哎呀,今天天氣真好呀,大師兄也出來散步麼?」
男人板著臉,手死死拽著她袖子沒放。
——大師兄段鈺在門內聲望極高,在外也是人人贊一句『少年英才』的人物,堪稱靜水宗弟子門面。
他生得俊朗風流、劍眉星目,一把碎寒劍天下無人不知,惹得許多女修芳心暗許。
大師兄是當年見證過前任掌門與夫人壯烈場面的人,所以很護著鸞姜,卻又不過分溺愛,總會罰她抄經書什麼的。
「你若想送死,別找白染,」大師兄看似雲淡風輕,唇一開竟是氣急了,「你找我!想怎麼死都隨你,何必牢外人操心!!」
「大師兄……」
鸞姜拖著調子,軟軟喊他。
大師兄不為所動:「你是不是胡鬧!幾日沒抄經書,便要翻上了天麼!擂台是說打就打的?!」
說罷,他瞧著鸞姜拿著半個肉包子想吃不敢吃的樣子更加來氣,甩開她的袖子背過身,惱怒道:「把包子吃完!拿著像什麼話!」
鸞姜忙不迭塞到嘴裡吃完了。
大師兄餘光瞥見她鼓著腮幫子可憐兮兮地嚼東西,頭上仿佛有一對貓耳朵焉噠噠垂下來——
他眸光微動。
「說,錯了嗎?」
罷了,小師妹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說風就是雨的,與她計較做什麼?
只要她認錯,把戰書收回來,這事就過了。
「……沒錯!」
誰知那匆匆咽下包子的人卻梗著脖子,氣呼呼的說:「她往我房裡放冰蛇!上回還差點把我推下懸崖!上上回還要把我變成光頭……師兄,我縱然打不過她,我也要打!」
「你!」
大師兄氣得指尖一顫,他還要說什麼——
小師妹濕潤著眼睛說:「難道打不過,便不打了麼?難道人是要死的,便不活了麼?!」
「師兄告訴我,我爹娘為抵禦魔族獻身是很偉大的人,但他們,他們那時不知道自己要死嗎?他們知道的!他們一定知道的!」
正是因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獻身精神,前任掌門及其夫人才被記了這麼多年。
「……師妹,你,你別哭啊……」
大師兄先是被她這番話震得愣住,接著瞧她淚水連成線往下落,心裡一慌——他上前一步將人攬入懷中,如幼時哄她睡覺一般輕聲道:「不哭了不哭了,我是太擔心你了……我知道小師妹很懂事,定是旁人的錯……」
「嗚嗚嗚大師兄好兇啊!嗚嗚嗚……」
鸞姜雙手抱住師兄的腰身,臉頰不住在他衣襟上蹭著,把水全都沾到他身上。
大師兄抿著唇,大手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輕撫著。
——本以為小師妹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誰知她心裡最是清楚。
是了,若是修道之人傷及性命之事都可以不顧忌,還修什麼道?求什麼長生?
「……那,擂台之比傷著又該如何是好?」
白染絕不是等閒之輩,依照小師妹莽撞的性子,上去不是重傷就是重殘。
小師妹抹著眼淚,聲音又啞又奶:「我與她說好了,兩人選一隻靈寵、一件本命法寶,其餘不准用。」
「……」大師兄微微嘆了口氣。
鸞姜聽出他的擔心,安慰道:「師兄不用擔心,我爹留下的法寶中有防禦的,我前些時日也得了一個小靈寵……」
「哦?」
鸞姜推開身子,低頭在儲物囊里翻找著。
系統:【商店裡有三種靈寵,復仇兔、奪命龜和嗜血鴨,品階都是一樣的,屬於a級稀有寵物。】
說完,鸞姜腦子裡出現三個小動物的形象。
a上面還有s,兩者差距天差地別——差不多是s級一個普通攻擊就能把a直接碾成肉泥的水平。
鸞姜毫不猶豫選了第一個。
「噔噔噔噔!!」
隨著小師妹搞怪的『音效』,大師兄眼前出現了一隻粉團團的兔子。
它的眼睛比一般兔子要大一圈,且跟小師妹一樣水汪汪的——特別可愛!
大師兄:「……」
大師兄:「我還是替師妹準備傷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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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姜給復仇兔取名為湯圓。
因為它身上毛軟軟厚厚的,像個粉色小湯圓。
她抱著湯圓去找小師弟——
有弟子偷著把她拉到一旁,嘀嘀咕咕:「不是我們針對戚逐師弟,實在是他平日裡孤僻得很,獨拉獨往不與師兄弟們交流!」
鸞姜歪著腦袋:「不是你們不肯與他玩麼?」
「……師妹哪裡聽的胡話!」那弟子尷尬道,「總而言之,你不要去找戚逐師弟了,大師兄知道會說你的。」
鸞姜哼哼一癟嘴:「師兄才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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