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看了半部電影,再看手機的時候。
於墨白竟然回消息了。
他說:已被劍背龍押解回家,層層圈禁,望營救。
「劍背龍」自從多年前的某一天秦牧李從戎於墨白三人在一個掛著小粉燈的足療店裡,碰上了滿杯都是拔罐的於墨白他爹,這個在拜占庭南部省份很有凶名的男人就得了一個雅號「劍背龍」。
秦牧回道:劍背龍兇猛,不能力敵,只能智取,當日足療店他的消費帳單是否還有保留,拿之與你母親,質問劍背龍,什麼拔罐能花998。
於墨白回道:此招已經用爛,家母已放棄家父,如今只想著讓我跟拜占庭公主完婚。
秦牧直接回:草民參見駙馬爺。
於墨白回道:別呀,咱倆可是一把屎一把尿玩打的兄弟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秦牧笑著回: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餵大的。
又閒扯了幾句,秦牧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
抬起頭來看,幾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正圍在韓冰的周圍。
小地方總是盛產小酒館和小混混。
尤其是經濟形勢不好的時候,小酒館裡儘是不得意的男人,街面上總是三五成群的小混混。
韓冰騙她媽說跟同學一塊去圖書館,結果帶著同學陳絮就一頭扎進了網咖。篳趣閣
她最近迷上了一款名叫《絕地求生》的真人對戰遊戲。這款遊戲是可以用手機玩的,可是她媽為了她的學習考慮沒收了她的手機。
這款遊戲最吸引她的地方就是那種類似於命運的隨機性。
遊戲裡面到處都充滿著隨機的元素,物資是隨機擺放的,這裡面的槍械、車輛、配件、身上的裝備、補給品,所有的東西都是隨機在地圖上隨機分布的。她每次從空中跳下來的時候都會想:我要跳到建築物比較多的地方,那裡隨機擺放的物品比較多,對吧?
可是她忘了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經常「落地成盒」,但又樂此不疲。
典型的又菜又愛玩。
這一局她很幸運的就躲在一個角落裡,結果這個毒圈越來越縮小的時候,她發現她根本就不用動,她一直就在最小的那個最後的那個毒圈裡,結果最後大家全都互相殘殺全都死了,她就躲在那,她就躺贏了。
雖然她也知道這只是運氣,但是在這種一百人參與的遊戲裡,憑運氣活到最後,那也是百分之一的好運氣。
這讓她有種中了彩票一樣的興奮。
也正是在這時候,幾個看起來就不是善茬的男生坐到了她倆旁邊的座椅上。
也沒說什麼就是看著她倆打遊戲。
陳絮正帶著牙套矯正牙齒,她戴著眼鏡一副呆呆的模樣,她見到幾個小混混本能的有些恐懼,她拉一下專心遊戲的韓冰說:「咱們走吧」。
秦牧也注意到了那幾個小混混。
在他以前的認知里,這個群體屬於那種正經事做不來,不正經的狠事又不敢做的遊手好閒者,這種人的存在好像對這個社會真的沒有什麼意義。
但是昨晚值夜班是在無聊,重溫《金瓶梅》又讓他對著群體的認識有些改觀。
書裡頭西門慶有個情人叫王六兒,王六兒不僅跟西門大官人勾搭還跟小叔子韓二有一腿,韓二就是小混混,可這個小混混在開封被金人攻下之後,護送著他的侄女也就王六的女兒,輾轉千里去潮州找王六。而大英雄武松呢,殺了潘金蓮王婆幾人後,把侄女也就是武大的女兒鎖在了兇案當場,侄女說她害怕,武二郎也只是說顧不上她了。
無情未必真豪傑,戀子如何不丈夫。可能正是因為這份對親情的顧念,蘭陵笑笑生竟然冒天下之大不為的讓韓二王六兒這對叔嫂有了個相依為命的善終。
昨晚秦牧就想或許小混混里也有性情中人吧。
韓冰起身要走。
卻被一個黃頭髮的小混混攔住了去路。
想換個方向接著走。
又被一個肩膀上紋著一個虎頭的小混混攔下。
韓冰把膽小的陳絮護在身後,質問道:「你們要幹嘛」。
一個還沒有起身,嘴裡叼了一個棒棒糖的混混說:「不幹嘛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我叫范東,大哥都叫我東哥,你叫什麼名字呀」。看樣子他就是這群人的頭頭。
韓冰站起來之後,修剪過的校服顯得她腰格外的細,舉手頭足里都是不屬於她這個歲數的魅惑,她撩了一下頭髮,又把校服的拉鏈往上拉了一點,說:「我並不想跟你交朋友,快讓開」。
「小姐姐別這麼不近人情啊,大家都是同齡人,一塊玩玩怎麼啦」黃頭髮混混開始把身子往韓冰的身體上貼,他一動正好把韓冰擠壓到那個肩膀紋老虎的混混懷裡,他說道:「還說不要一塊玩,這不就開始投懷送抱了」。
韓冰感覺到身上的髒手格外的噁心。
激憤之下,一個嘴巴子甩到了黃毛混混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
耳光響亮。
韓冰自己都嚇壞了,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
她想起秦牧打人的樣子來。
只要一動手手,就絕對不會給人還手的機會。
她一腳踹在黃毛混混的褲襠上,又准又狠。
這孩子學習方面沒什麼天賦,但是學起打架來確實孺子可教。
趁著一幫小混混還在錯愕。
韓冰拉起陳絮的手,喊了一聲:「快跑!」
然後一腳把已經半跪在地上的小黃毛踢翻,開始極限逃跑。
秦牧看到這一幕搖搖頭。
逃跑的時候不能喊出來的,要比進攻的時候還要淡定從容才行,剛才如果韓冰一個耳光銜接一個斷子絕孫腳,然後眼神直視那幾個小混混,然後直接不回頭,淡定從容的走。
大概率是可以把幾個混混虎住的。
但她喊了一句「跑」。
就像在戰場上舉起來白旗。
幾個小混混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沒等韓冰跑到網吧門口,幾個小混混就把她倆給控制住了。
黃毛夾著腿,像憋尿一樣。
邁著剪刀步。
幾乎是一步一扯蛋,忍著撕心裂肺的疼。
走過來。
揚手就要把那個耳光還回去。
韓冰都絕望的閉上眼了。
但那耳光遲遲未來。
她捂著臉從指縫裡睜開眼。
一隻手,攥住了黃毛高高揚起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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