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是赤龍橫兵的大弟子。
因脾氣火爆,手段殘忍,拳腳功夫剛猛,在雅蘇台國享有「王國之虎」的凶名。
這次他帶著六個師弟來參加秦東來的婚禮,算是給足了龍城秦家臉面。
可他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給誰面子,而是為了讓秦家丟面子。
其中緣由就涉及到秦家和赤龍家族在雅蘇台國境內的生意摩擦。
秦家是大夏的新興豪門,不過三代人的積累就已經名列
大夏國四大家族。
秦家的二房到了雅蘇台做生意,黃金開路,白銀架橋,不管社會上的三教九流還是頂層的豪門巨賈,都被他們或是籠括或是打壓的服服帖帖。
強龍過境總會遇到地頭蛇。
赤龍橫兵就對秦家的到來充滿敵意。
這位雅蘇台北部的傳統門閥掌門人,一直都在遊說雅蘇台高層加大進口關稅,保護民族產業,同時利用自己在民間的威望,在各種場合說大夏商人是品行不端的奸商。
表面上看,他是個民族主義爆棚的雅蘇台人,雅蘇台的那些憤青也對他的事跡津津樂道。
但背後的邏輯肯定是利益。
秦家的背後是大夏國龐大完善的製造業供應鏈體系,毫不誇張的的說大夏國的一個行省的工業產值都要超過雅蘇台整個國家。
大夏自古就生產精美的紡織品,絲綢錦緞更是一度可以充作各國貿易的硬通貨。
赤龍家族一直壟斷著雅蘇台的紡織業,用句雅蘇台的民諺來說「每個桑農家裡都有紡紗機,每台紡紗機上都刻著赤龍家族的名字」
可想而知,跨國貿易巨頭秦氏碰上了當地豪強赤龍家族,必然是摩擦不斷。
而紡織業從一定程度上講,可也說是一個國家崛起的必要條件,人們的認識里有個誤區,好像只有高精尖產業才是國之重器,紡織業這種技術門檻底的產業就是該被淘汰的夕陽產業。
其實不然,越是高精尖產業帶動的就業人數越少,網際網路大廠可能市值要比高於一些同級別製造業,但需要的就業人數則要低得多。
而紡織業這種重複性的簡單製造業可能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技術,但是能夠解決大量的就業問題。能夠把大量的勞動力裹挾到現代化的進程中來。
這就是為什麼說珍妮紡紗機是第一次工業格命的開始。
所以赤龍家族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都要跟秦家在雅蘇台的市場上拼個你死我活。
而當今世界的商業競爭已經越來越沒有底線。
互相在媒體上潑髒水,已經是家常便飯。
在今天在秦東來的婚禮上,赤龍橫兵的大弟子天樞,當眾提議要跟秦家的高手過過招,領略一下大夏國術,其目的就是為了當著這些大夏國內外名流的面,挫一下秦家的氣焰,也告訴眾人在雅蘇台做生意,赤龍家族是不好招惹的。M.
而作為東道主的秦叔夜,當著這麼多貴客面,肯定不能認慫。
儘管他麾下的好手大部分都在國外,也得組織人手迎戰。
秦季彪,秦弗里,手下自然也有些能打的好手,但他倆肯定是作壁上觀不會襄助的。
霍家,蕭家是那種一門心思做生意的買賣人,對於爭強鬥狠的事歷來不摻和。
所以等秦牧來的時候,秦叔夜的手下已經輸了兩局。
秦東來舉辦婚禮的地方。
是秦家屯的祠堂。
這是從秦家第二代才有的規矩,秦家的男人結婚要在祠堂里擺酒席。
祠堂里供奉了列祖列宗的牌位
在列祖列宗的見證下完成婚姻契約。
說是列祖列宗,其實也沒多少牌位。
秦家在秦冷娃發跡之前往上數十八代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民,沒出過高官也出過巨賈。
秦冷娃建祠堂供奉祖先,他已經是老家輩分最大的一個,他也只能想起自己爺爺的名諱。
再加上幾個老人,三三兩兩的想起幾個先輩的名字來,勉勉強強湊了十幾個靈位。
這就是大部分人的人生。
死後不過三代人就被遺忘乾淨了。
名垂史冊,這個詞為什麼這麼牛逼。
就是若不垂史冊,百年之後就成了沒人記得的孤魂野鬼了。
勸君成大事。
秦牧來到祠堂,於人群中分辨那些人誰是誰。
秦松秦樟,這種比他小一輩的。
他也就能認出來秦礪,秦磊這兩個。
同輩的兄弟也就是三叔家的秦耀先,還有幾個叔伯兄弟,像秦子初,秦子游這些還有點印象。
兄弟們見他來了,也都是簡單打個招呼。
秦松和秦樟被收拾過,態度就要恭敬一些。
主動過來叫了聲「叔」。
只是秦松看秦牧的眼神有些古怪,秦牧猜不透這小子又憋著什麼壞呢?
秦松昨晚跟了秦牧一路。
最後還真讓他拍到了猛料。
三更半夜的蕭暮雪進了秦牧的房間,門口倆人接吻的畫面都拍的清清楚楚。
蕭暮雪兩個來小時才從裡頭出來。
舊情人見舊情人,不知道玩出什麼花樣呢。
反正蕭暮雪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讓人浮想連篇。
他忽然有些同情秦東來,這位秦氏集團外貿業務雅蘇台的負責人,此時正帶著浩浩蕩蕩的豪車車隊去迎親,意氣風發,喜氣洋洋。
頭上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還渾然不知,
他可不能讓他的東來叔被蒙在鼓裡!
坊間都說,秦家的祠堂占臥龍山龍脈,背山面水,明堂寬大,左右互襯,四勢勻和。祠堂有一處泉眼,雖然不起眼,可終年不結冰,不斷流,據說跟霸下河相連。祠堂講究「遇水則發」,這水脈,這山勢都是望子孫後代的風水局。
秦家祠堂占地很大,此時房間院落里都擺滿了方桌,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祠堂的正殿門口有一處戲台。
每逢節假日,戲台上會請些民間藝人來表演。
今天是秦東來大喜的日子。
表演的節目就更博人眼球了。
雅蘇台國來的七個武林高手,挑戰秦家的高手。
雙方約定點到為止,被打下擂台即為輸家。
此時戲台拳腳碰撞,人影翻飛好不熱鬧。
秦牧在人群之中找到了李從戎。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道:「這是第幾局了」。
李從戎扭頭一看是秦牧,繼續看戲台上的較量:「第三陣了,你們家前兩場都輸了!你二叔臉色都不好了」。
秦牧問道:「你車開進來了嗎」。
李從戎說:「開進來了,你家門衛不攔我的車」。
秦牧又說:「把鑰匙給我,一會我要是抱起蕭暮雪就往外跑,你幫我頂住門」。
李從戎看著台上入神,隨口答應了一句「好」。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秦牧這話里的信息量。
「啊」李從戎驚嘆了一聲,然後壓著嗓子:「早說呀,我多帶幾個兄弟來」。
秦牧看著台上的比武,低聲道:「兵在精不在多,有你一個就夠了,別跟人起衝突,幫我拖延一下時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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