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人聽見響聲,驚得猛然回頭,看清來人後,紛紛從驚魂未定的表情轉換為蔑視和厭惡。
余氏冷哼,「我當是誰呢,吃裡扒外的人回來了啊!」
顏奎寒著臉道:「爹娘你們看,打傷親哥哥,她還有臉回來!」
顏父神色冷厲地溢出一聲極其不屑的冷哼,那眼神像是多看一眼就嫌惡,顏母一直沒出聲,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再不待見也是親生的。
眼看著事情要朝著不好的事態發展,趕緊打圓場道:「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鍋里還剩點,吃了再回去!」
余氏看了眼兩手空空的顏嬌嬌,語氣不善,「家裡可沒什麼餘糧了,吃閒飯的我們可養不起,鍋里的剩飯是留給孩子爹明天過早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桌吃飯的。」
瞧瞧這幅高傲的態度,完全忘記他們能在別人吃不上飯的時候衣食無憂,到底是誰的恩賜。
余氏這一副當家的狀態,瞬間惹得顏母投來憎惡嫌棄的目光。
余氏是個潑辣性子,嫁過來這麼些年,跟顏母兩人互不相讓,誰也沒落著好,誰也不服誰。
還想說什麼的顏母一抬眼,便看見顏父投來的警告目光,她只好將話咽下默不作聲地坐著。
顏嬌嬌本來只是想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她的態度是如今誰家日子都不好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對方囂張的態度,她知道今晚這事是沒辦法善了了。
既然如此,她就藉機給已經死去的原主出口惡氣。
「我來不是吃飯的,我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意有所指地看向顏奎,「下午在後山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利息可以免,但是屬於我的東西,今天我必須要拿走!」
想起後山吃癟的事情,顏奎受傷的手臂就隱隱作痛。
按照他的脾氣,此刻拳頭已經落到顏嬌嬌身上了,可不知為什麼,看到顏嬌嬌那種蔑視和淡漠的眼神,他居然退縮了。
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余氏警覺地目露防備,「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裡沒有你的東西!」
顏父黑著臉開口,「余丫頭說得不錯,這裡的東西跟你沒關係!」
顏嬌嬌冷哼一聲,這些人的臉厚程度簡直超出想像,原主還企圖跟這群豺狼虎豹搞好關係,真是天真的可憐。
「沒關係?你們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我們全家省吃儉用送來的,大言不慚地說出這話,還要臉嗎?」
聽到這話,顏奎也沒辦法繼續保持沉默,再這樣下去顏嬌嬌真的就要脫離他的掌控,要是她不肯再往家裡送東西,那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
想到此,他硬氣心腸,「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些東西是你的?這個房子裡的東西,一針一線你也休想拿走!」
顏嬌嬌也是被這群人氣糊塗了,跟這群人講道理還不如對牛彈琴,她想了想,不再說什麼,而是直接走進廚房。
廚房的牆角立著一個破爛的櫥櫃,這是顏家為數不多的家具之一,自原主小時候就在這裡。
除了上鎖的櫃門完好無損外,其它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
只是,從前的櫃門可沒有上鎖。
這房子本來就小,廚房客廳餐廳都在一處,顏嬌嬌的行動,他們自然是看在眼裡的。
但是想著柜子上了鎖,也沒有阻止顏嬌嬌靠近。
「把柜子打開!」語氣不容置喙。
柜子的鑰匙在顏父手中,這一聲命令,顏父居然真的下意識準備起身。
可就在屁股離開板凳的一瞬間,猛然反應過來這是自己家,說出這話的是他最不喜歡的顏嬌嬌。
一個不堪大用的女娃而已,憑什麼命令自己!
顏父不動聲色地坐了回去,「怎麼,你這是要搶?」
顏嬌嬌已經快要失去耐心,她真的很餓,她要吃雞,還要吃有筍乾、土豆、蘑菇一起燉的大肥雞,「我數三個數,一……二……」
看著顏嬌嬌那副輕慢而堅定的眼神,顏奎不自覺地生出一種畏懼,下午在山上,她就是露出這種神情。
若不是霍大山衝出來,顏奎懷疑顏嬌嬌能當場把自己踢飛。
余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小妹,你這是做什麼?威脅爹娘?傳出去,指定要落個忤逆不孝的罪名,你……」
「三!」
「砰!!」
話音落下的同時,跟著是木頭碎裂的聲音。
木屑四濺,唯一完好的櫃門被顏嬌嬌一拳轟出一個大窟窿,這下徹底成了破柜子。
余氏被突發的狀況嚇得一個激靈。
也不見顏嬌嬌手上什麼動作,那扇門就被顏嬌嬌扔了出去。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不緊不慢地開始收拾柜子里的東西。
裡面並排放著兩隻竹編的籮筐,筐子裡存放著的筍乾、土豆,還有野菜乾紅薯什麼的,這是幾天前原主親手送來放進去的。
送來的時候筐子裡的食物都堆尖,現在就剩下一半不到。
這一聲巨響,也將顏父嚇得差點從板凳上摔下來。
他穩了穩心神,顫抖著站起身來,暴喝一聲,「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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