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府。雲三一臉怒氣站在床頭。戰北擎臉色蒼白,額頭不滿汗珠。壓抑的痛苦的聲音,從戰北擎嘴裡傳出來。
他躺在床上,身子微微弓起,嘴唇被牙齒咬的血肉模糊。
「我去殺了她」雲一雙眼通紅,轉身就往外走。那個該死的女人,因為她,爺居然又提前毒發了。
「我和你一起」雲二鼻子一吸,右手一甩衣角,跟著雲一往外走。
「回來」戰北擎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爺」雲一悲痛的喚了一聲「如果不是她,您也不會這麼快就毒發」
「屬下去把她綁來,讓爺您出氣」雲二眼睛發紅,梗著脖子喊道。
「回來。不,不關她的事」戰北擎艱難的說道。每說一句話,五臟六腑就疼的厲害。即便是沒有她,他也會毒發,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爺,今年,您已經毒發六次了」雲三悲慟的說道,枉他身為神醫,卻治不好爺的身體。他真該死。雲三右手一揮,反手給自己一個巴掌。
「爺,雲衛的兄弟們都在等著您,戰家軍的弟兄們還在等著您,等著和您再次上戰場,殺敵」雲四走進來,經過雲一雲二身邊時,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
爺不過是出去散心,可是回來居然毒發了。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保護爺的。雲四想殺了他們兩的心都有了。
「對不起」雲一低頭,聲音有些啞。
「你去和雲衛的弟兄們說對不起吧」雲四低喝了一聲。雲衛是南王的親衛隊,雲衛的弟兄們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爺,屬下已經查到那名女子的身份了」雲四走到床邊,深呼吸一口氣「她是侯府的二小姐,東王未婚妻,孫小狐」
「居然是侯府的廢物二小姐?」雲三有些吃驚。不是說侯府二小姐是廢物嗎?是廢物,能躲開爺的襲擊?是廢物能一舉擊中爺,然後讓爺毒發?他媽的,是誰那麼沒眼睛。都是謊言。
「原來是侯府的」戰北擎黯啞的聲音響起。那個冷清,出手狠辣的女子原來就是侯府的廢物二小姐。名義上還是他的嫂子。
戰北擎想笑,全身的疼痛卻容不得他笑。嘴角一動,五臟六腑就像被人用刀一下一下的割下來一樣,生疼,生疼的,疼的他全身力氣盡失。
「侯府大小姐有了東王的骨肉。東王請求皇上退了和二小姐的婚事,皇上沒有答允」雲四接著說道。對於這些隱秘的事,雲衛只要想查,就沒有查不到的。
她,好可憐。未婚夫和自己的姐姐勾搭在一起,她心裡該是很難受的吧。戰北擎心裡想著。不知道為何,對於孫小狐的遭遇,他冷漠的心裡居然有了一絲同情。
「皇上要是能答應東王退婚才怪」雲三冷哼一聲。吳國皇上,戰北風,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否則也不會……,想到這,雲三一低頭,遮住了眼裡瘋狂的殺意。如果不是爺太顧忌著親情。
戰北擎長長的呼了口氣。終於挺過去了。每次毒發兩個時辰,沒有解藥,沒有可以壓制的葯,戰北擎都是憑藉著驚人的毅力,硬是挺了過來。
雲一四人紅了眼,一個個別過頭去。爺每一次毒發,就像丟了半條命。身子骨日漸消瘦,下巴上滿是青茬,狼狽又虛弱。又一次挺過來了。
「爺,您好好休息」雲三給戰北擎把脈,脈象已經平穩,只是內力全部耗盡了「屬下開個方子,您好好休息幾天」
雲三見戰北擎已經合上眼,對著其他三人使個手勢,四人悄悄的離開。反手輕輕的把門關上。
「後日左相生辰,爺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過多走動,我們就派個人將賀禮送去」雲三低聲說著。其他三人也紛紛同意。可是他們想的好。
「皇上有口諭」雲三話剛落,門外,就傳來一個太監公鴨嗓子一般的聲音。
雲一氣的飛身撲過去,一腳將來傳旨的太監提個正著。
「大,大,大膽」太監四十多歲,右手捏著蘭花指,趴在地上,牙齒掉了一顆「老奴奉皇上旨意,來給南王傳皇上口諭,你們居然敢阻攔,大逆不道還是」
老太監疼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身後有兩個眼尖的小太監,給老太監彈掉衣襟上的灰塵,老太監看著雲一四人,冷笑一聲「還是說你們想要造反」。
「你」雲二怒了,一手伸出,在半空中,就被雲三給攔了下來。
「於公公,請息怒,我家爺感了風寒,身體不適,折騰一夜未睡,這會剛剛睡著。雲一心疼爺,沒腦子出手,惹了於公公不快,雲三在這裡給您道歉」雲三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一錠銀子按在於公公手心裡。
於公公這才有了好臉色「皇上口諭,請王爺接旨」
雲三一怔,恨不得和雲一一樣,一腳踹飛眼前這個老太監。可是他不能,不能給爺惹禍。雲三硬是咬著牙忍下了,面上還帶著笑意「於公公,我家爺剛吃過葯,已經睡熟了,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您看,不如您將皇上口諭告訴屬下,等我家爺醒了,屬下在告訴我家爺,如何?」
雲三姿態做的很低。雲一在後面,被雲四死死的拉住,雲二也一雙手死死的握緊,眼裡流淌著駭人的殺意。
「請南王親自出來接旨,老奴還要回去向陛下復命」於公公嘴角一咧,笑眯眯的說道。
「你這個該死的閹人」雲一怒吼一聲。他們都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了,爺生病了,一夜未睡,剛剛才睡。難道這個老閹人聽不懂人話?
「雲一侍衛,老奴知道自己是閹人,不用你來提醒老奴」於公公冷了臉。他這輩子,最討厭人在他面前說閹人二字。以前說他是閹人的人都下了地獄,見了閻王。
於公公眼一眯,一抹狠涙在眸子里閃現。
「雲一退下」黯啞的聲音傳來,雲一四人回過頭去,只見,戰北擎已經站在門口。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他一步一步的,很慢的走過來。步伐沉穩,看不出任何異樣。可是雲三卻細心的發現,他家爺,額頭疏疏密密的虛汗。爺是強忍著身體的難受,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