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襯衫和另外一個同伴從兩側抓住古瀟的胳膊,左右開弓奔著他的軟肋一人捅了一刀問道:「艹你媽!死,還是來這邊?」
古瀟身體癱軟的跪坐在地上,腦袋聳耷著,渾身有數處傷口都呈流線狀的淌著血,但聲音依舊清晰的回應道:「……你們三個也不行。」
李寧聞言看著古瀟,內心動容。
喬帥站在麵包車旁,沉默許久后說道:「這人抓不住。」
李寧坐在地上,捂著傷口站起身,從兜里掏出煙盒,用染血的手點了一根。
「呼啦啦!」
邊J的兄弟上前,低頭問道:「你當過兵吧?」
「當……當過。」古瀟點頭。
邊J的四個兄弟,沉默半晌舉起槍,槍口統一對準古瀟的腦袋。
「那……走好吧,老兵。」邊J的兄弟全部扭過了頭。
「唉!」
李寧嘆息一聲,轉身便走。他已經喪失了親手槍殺古瀟的想法,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不忍。其實他比誰都清楚,在江湖上跑的誰都不易,而古瀟又是這些不易的人中,少見有堅定立場,有情誼,有人味的漢子。
古瀟低著頭,輕聲呢喃著:「嘉鴻……老包啊……欠你們的……我還了。」
「你欠的早還了。」喬帥轉身回了一句。
「亢亢亢亢……!」
數聲槍響打破黑夜的寧靜。
古瀟靠在麵包車旁走了,寧死不降。
他可能自從乾死老黃一家開始,就料想到自己有這一天,只不過是來的早晚而已。人沒有權利選擇自己怎樣出生,但卻可以選擇怎樣的死去。曾經駱嘉鴻和包文鐸向古瀟保證,只要你心在我們這兒,你的家人我們一定管。包文鐸死之前做到了這一點,死之後駱嘉鴻也做到了這一點。
而最終古瀟也死在了自己的諾言上,看似半生悲涼,其實也是另外一種解脫。
喬帥站在汽車旁邊,擺手招呼道:「都不容易,拉走處理吧。」
話音落,喬帥上了土坡,撥通了沈天澤的電話。
「喂?」
「哥,恕我無能啊,我留不住古瀟。」喬帥嘆息一聲說道。
「死都不過來?」沈天澤聲音顫抖的問道。
「嗯!」喬帥點頭。
「我看上了他這一點,他也死在了這一點上,是個漢子。」沈天澤感慨一聲。
「金司令他們在追駱嘉鴻。」
「你們先撤,老金弄他夠用了。」沈天澤輕聲回應道:「往邊J走,路上有醫生。」
……
土路上。
駱嘉俊紅著眼珠子催促道:「快追,快一點,就在前面響槍的地方。」
「干你娘,這路太爛了,我開的要飛起哦。」滿嘴灣灣腔的建東破口大罵著。
「他們已經動手了,咱們必須趕過去,我要親手抓住嘉鴻。」駱嘉俊臉色猙獰的攥著槍,再次催促道:「快開!」
建東被逼無奈,只能拿出要擁抱天堂的氣勢,猛踩油門提速。
……
山上。
金泰宇躲在一顆樹后,右手扶著耳麥問道:「李寧兄弟,來的方向看見人了嗎?」
「沒有。」對講系統內很快有人回了一句。
金泰宇沉吟半晌說道:「人就在這兒附近,倆人一組快搜。」
「明白!」
「明白!」
「……!」
眾人紛紛回應。
此刻天色已經大黑,山間又沒有人踩出來的蜿蜒小路,周邊全是茂盛的樹枝和石塊,光線非常差。即使有人趴在地上不動,不離近了看都很難發現。
金泰宇在對講系統內,指揮著眾人方向,向圈中心搜找。因為他可以非常肯定,駱嘉鴻絕對沒有跑遠,人一定在這兒附近。
黑暗中,兩個樹榦中間,駱嘉鴻趴在一個坑窪的水坑裡,低聲沖著司機小王說道:「你倆往邊上點靠,咱們三個趴在這兒,離近了肯定被發現。」
「好。」
小王點頭后,挪動著身子就向旁邊爬去。
駱嘉鴻攥著手.槍,舔著嘴唇一動不動。
……
峴G。
碼頭工會總部,張永佐穿著西裝,大步流星的向樓上走去。
「您好,張總。」樓上認識張永佐的中層幹部,笑著沖他打了個招呼。
「你們會長在哪兒呢?」張永佐語氣急迫的問道。
「在辦公室里。」
「謝謝。」
張永佐聞聲加快步伐,一步三稜台階的衝到了樓上,轉了兩個彎進了小蓮的辦公室。
屋內,何正源,小蓮,還有另外兩個高層都在。
張永佐推門進屋,掃視了一眼眾人,立馬問道:「消息可靠嗎?」
小蓮沉默數秒:「可靠。沈天澤下面能辦事兒的人,都入境了。」
「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張永佐急迫喝問道。
「邊J那邊有兩個小角色,一直拿我錢,給我遞消息。」小蓮低聲說道:「我原本想問問他們,沈天澤最近會不會對這邊有動作,但卻沒想到打聽出來了這事兒。金泰宇和付志松前兩天一直待在小勐拉,然後突然回了總部,帶走了喬帥,劉尚恩,王戰壘那一幫人。」
「那你怎麼知道是回境N?」
「猜的。」小蓮皺眉回應道:「這邊沒動靜,緬D更沒動靜,而且他們走的神神秘秘的,不是去境N是去哪兒?」
張永佐沉默。
「……如果是境內的話,他麻煩了。」小蓮繼續補充道:「他現在有錢,但沒牽挂,這會讓沈天澤很害怕,先搞他也正常。」
張永佐聞聲立馬撥通了駱嘉鴻的號碼,但打了三遍對方都沒有接。
「聯繫不上?」小蓮問。
張永佐聽到這話,急的臉色煞白,邁步在屋內來回走著嘀咕道:「他都答應給我錢了,可千萬別出事兒啊!」
……
山腳下。
兩台GL8趕到,駱嘉俊低頭看著仍在路邊的麵包車和血跡,立馬催促了一句:「快上山,往山上走。」
半山腰。
金泰宇手裡端著槍,目光如炬的看著遠方,輕聲喊了一句:「駱嘉鴻我看見你了。」
話音落,水邊泛起一聲輕響。
……
爛尾樓附近,尖銳且密集的警笛聲響起。
喬帥坐在車內副駕駛上說道:「繞路,繞開那邊,不能靠近市區了,不然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