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浙J杭Z，市區某飯店內，雙全跟兩個在三鑫總公司的朋友一塊吃了個飯。

酒過三巡，眾人喝的面色紅潤，一如往常的閑聊了起來。

「你咋突然想起來借錢了呢？」說話的這人是龐東，在三鑫也算是駱嘉鴻一脈的老人了。

雙全撓了撓鼻子，低聲回應道：「呵呵，我想整點錢，自己投個買賣。」

「投什麼？」

「加盟個快捷酒店。」雙全順嘴回應道：「我問了，我要加盟的那個品牌酒店，門檻比較高，它要求你必須得有60間客房往上，裝修標準也得按照他們的規定來，所以我手裡錢不夠。」

「啊，是這樣。」龐東點了點頭，伸手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裡面有三十萬，你拿著。」

雙全一愣。

「呵呵，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另外一張卡里還有十幾萬，那是給孩子留著上學，補課用的，要動了，我媳婦得跟我玩命。」龐東笑眯眯的說道：「這錢不急，你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給我就行。」

左側，另外一個朋友也拿出了一張卡，話語簡潔的說道：「十萬，我沒啥積蓄，你拿著吧。」

雙全看著二人，心裡真是挺感動的，因為他這次回來的目的不是借錢，主要是想找沈恩賜的下落，所以才想了這麼一個借口，可他沒想到，自己還沒張嘴說，這倆朋友就已經把卡準備好了。

直到這一刻，雙全才覺得這些年沒白混，總算是交下了一些真朋友，可人複雜就複雜在這兒，雙全心裡一邊感動著，一邊還要套這兩個朋友的話。

「行，我也不跟你倆客氣了，這錢我拿了，最多半年，我緩過來就還上。」雙全收了兩張銀行卡。

「呵呵，行！」

話音落，三人舉杯，各自喝了一口白酒。

「雙全，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在三鑫呆了？」龐東輕聲問了一句。

雙全一愣：「你看出來了？」

「你要想長呆，還用管我們借錢嗎？」龐東一笑。

「……嗯，我是想著要走了。」雙全順著話茬應了一句。

「挺好的，為啥突然就要走了呢？」另外一個朋友問。

「這裡沒外人，我也跟你倆倒倒苦水。」雙全嘆息一聲，擦著嘴角回應道：「其實，我就是有點累了，心累……緬D出事兒，深Z出事兒，包括前段時間在東北辦事兒，都出現了點差錯，嘉鴻一直認為咱們自己人里有鬼……而且在老人當中，所以這段時間，我們一直是被懷疑的，大事兒小事兒的都防著你，然後突然啟用了一幫新人，你說……這他媽的擱誰誰心裡能平衡啊？我大哥為了三鑫把命都混沒了，到最後你懷疑我是鬼？這合理嗎？」

二人聞聲無言。

「那幫小B崽子，有過啥戰績啊？有過啥功勞啊？說給提上來就給提上來了？還有古瀟，那個王八蛋把我腿都打折了，上面一句要以大局為重，我他媽就得忍著……！」雙全說這幾句台詞的時候，心裡是進入了情緒的，真的是在發泄不滿。

「唉。」龐東嘆息一聲：「大公司就這樣，人太多，也太雜，一出點什麼事兒，就容易受到牽連，不過你走也好，你看看源豐……下場不他媽更慘嗎？」

「是唄，源豐徹底廢了，公司就給拿了一百萬，呵呵。」雙全一笑：「這錢真他媽挺多的。」

「源豐現在跟醫院呢？」

「算了，不提他，一提他我就上火。」雙全喝了口酒，輕聲問了一句：「哎，最近新啟用的那幫小B崽子，都是誰的人啊？上回我在大L見過他們一面，但一個都不認識。」

「我們也不是很熟悉。」龐東搖頭回應道：「但聽說他們都算是老包這邊的，以前有在工地的，有給上面開車的，總之進公司都沒有幾年。」

「領頭的是不是有一個叫田忠？」雙全順著話茬問道。

「他算一個領頭的，還有一個叫康喜。」龐東沒有任何防備，純粹是閑聊的回應道：「他倆現在都挺受重用，而且我聽說，康喜是第一個發現郭大寬貪污的，然後就把這事兒捅給了上面……所以，上面對他還挺欣賞的，覺得這小子很機靈。」

「康喜，我聽說過他，哎，他是不是前段時間去過大L啊，接那誰……！」雙全突然問了一句。

「接誰啊？」龐東反問。

「艹，你還跟我裝傻？沈天澤的大哥不是被接回來了嗎？」雙全直言問道。

「不不不。」另外一個朋友搖頭：「康喜並沒有去接人質，他一直在浙J這邊，以前管大L的是田忠，他們在那邊。」

「呵呵，我艹。」雙全聞聲撇嘴罵道：「人質那麼重要，上面還真就交給兩個新人做了？老包沒管？」

「現在三鑫公司都他媽亂套了，大駱總消失了……人徹底聯繫不上了，嘉鴻他舅舅天天領著一大幫人在公司，就等著聽信兒呢，老包忙的腳不沾地，哪有功夫把精力放在看人質上面啊。」龐東搖頭回應道：「其實說句實話，上面用新人也挺好……起碼出事兒了不用老人背鍋啊，再說了這他媽也不是啥好活兒，干成功了，那是應該的，人他媽要但凡出點啥事兒，那上面會說，你連個人都看不明白，那不是廢物嗎？我要你有啥用啊？是不是！」

「呵呵，也是！」雙全點頭附和道：「人質在這倆新人手裡，你們也能輕鬆一點。」

「是唄，前幾天人質剛接回來，老包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出個車，我就感覺他可能是讓我幫忙接一下……但我找了個借口就給推了。」另外一個朋友笑著回應道：「這事兒說啥不摻和，田忠和康喜願意干，那全給他們……咱從始至終都別饞和。」

「嗯，是，是……！」雙全舉杯說道：「不說這事兒了，來，喝酒！」

三人繼續撞杯，喝酒吃菜。

……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

雙全拿著電話撥通了廖昂的號碼：「你查一下，嘉鴻這邊有倆新人，一個叫康喜，一個叫田忠……沈恩賜現在百分之百在這倆人其中一個的手裡。康喜的概率更大，因為他一直負責杭Z這邊，人回來，按理說應該他看著！」

「準確嗎？」廖昂皺眉問道。

「基本準確。」雙全點頭。

廖昂沉默許久后，突然問了一句：「那我們暗中拿了康喜，是不是就能問出沈恩賜在哪兒？」

……

杭Z某街道的汽車上，喬帥低頭看著諾諾的照片，皺眉罵了一句：「這特么十年以前的照片有啥用啊？人肯定有變化了……！」

話音剛落，電話鈴聲響起。

「喂？您好！」

「……我是賜哥擺在三鑫的雷，今天我出不去，明天見個面吧！」電話中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我把新照片，還有信息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