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校校長室內。
「你是怎麼管理自己學生的?有說淫的,還有說拉皮條的,外面牆上和告示牌上全是照!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學校,不是歌舞廳,窯子館!」四十多歲的男校長暴跳如雷的吼道:「學生一夜沒回寢,好幾天沒上學,你為什麼不了解一下?她都報案了,你還一點不知情,你這幾天是沒上班嗎?為什麼不問問,不做做工作,把事情搞的這麼大?!」
三十多歲的女老師低著頭,輕聲辯解道:「我婆婆有病了,這幾天在住院……!」
「這是理由嗎?你婆婆給你開工資嗎?」校長拍著桌子罵道:「你就是失職!學生好幾天沒來上課,你一點都不知情,這裡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馬上去做善後工作,要降低影響,要不然我就讓你常年回家伺候婆婆去!」
女老師被罵的滿臉淚痕,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一群他媽的廢物,廢物!」校長氣喘吁吁的坐在辦公室里,再次罵了一句,並且整個辦公區的走廊都聽見了。
……
十幾分鐘后。
女老師擦乾眼淚回到了辦公室,正好看見晴晴站在自己的辦公桌旁邊,而周圍其他同事都在指指點點,並且辦公桌上還放著從牆壁上和學生手裡沒收上來的照。
「咣當。」
女老師看著晴晴停頓數秒后,就將辦公室的門關上,隨即陰著臉坐在椅子上問道:「解釋一下吧,怎麼回事兒?」
「老師,我們出去說行嗎?」晴晴低著頭,心裡有著女孩矜持的問了一句。
「為什麼要出去說?就在這兒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女老師瞪著眼珠子喊了一句。
晴晴聞聲再次沉默幾秒后,咬牙回了一句:「我被強姦了。」
「……你報案了對嗎,那派出所怎麼說?」女老師又問。
「其他人跟我的口供都不一樣,他們不信,說我賣。」晴晴頭低的更低的回了一句:「老師,我求你……!」
「這就怪了哈,為啥別人的口供跟你的不一樣呢?」女老師完全控制不住情緒的喝問道:「你還是跟人家撒謊了!」
「我沒有,」晴晴猛然抬頭,滿眼淚痕:「我沒有撒謊!」
「沒有撒謊?那他們是誣陷你,派出所和其他人,還有李泉合夥誣陷你,這可能嗎?!」
「老師,你聽我說……!」
「我聽你說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為啥不聯繫學校,為啥不跟我說?怎麼就私自主張的去報案,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給學校帶來多少麻煩,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讓校長差點開除了……你都多大了,怎麼還那麼自私?」女老師聲若洪鐘,語氣根本不停歇的沖著晴晴質問道。
「老師,李泉和那幫人是一夥的,他們都撒謊了,他們在冤枉我!」
「學校那麼多女學生,為什麼他們不冤枉別人就冤枉你呢?為什麼?」女老師說這話的時候,就彷彿抓住了世界上最真的真理,喊的非常有氣勢。
在我國教育體制下,在校園內,不管是小學,中學,高中,職高,亦或者是大學,彷彿所有的老師在判學生官司的時候,都喜歡用這樣的問句。
為什麼他們就你,不別人呢?
這種問句看似很有道理,但實際上是極度無知的體現,是老師權威的一種體現,毫無公平性可言,甚至有的時候只是他們自己一種負面情緒的宣洩……而對於學生來說,校內矛盾的終結點很多時候就是老師,所以他們應該做的不僅僅是教會學生課本上的知識,也要公正客觀的引導學生三觀,及時制止矛盾,而不是這種詞窮的反向質問。
晴晴聽到老師的話后,就再次低下了頭,不再吭聲。
「讓你家長馬上來學校一趟!」女老師一通怒罵后,心裡那些在校長室內受的氣才逐漸消減了一些。
「求你不要通知他們,求求你了,行嗎?」晴晴又猛然抬頭哀求道。
「退學這麼大的事兒,我們必須得通知他們。」女老師喘息著端起了茶杯。
「為什麼要讓我退學,為什麼?!」晴晴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問道。
「那些照片扔的哪兒都是,我不讓你退學,那你在學校還有法呆嗎?更何況你報案了,真鬧出官司學校怎麼解決?」女老師擺手說道:「聯繫你家長吧。」
晴晴滿眼絕望的看著老師,重複著繼續問道:「我沒有錯,你們憑啥讓我退學?憑什麼?!」
「這是私立技校,校內可以單方面停止教學。」女老師擺手回應道:「不光你被勸退了,李泉也得被勸退。」
「你們不講道理,不講道理……!」晴晴崩潰的吼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哎,胡老師,你們班的那個晴晴到底是不是真賣了,你看我剛從學生那兒收上來的照片……!」就在這時,一個男老師正好邁步走了進。
「嘭!」
往外跑的晴晴撞在他的身上,滿地照片刺眼的就落在了地上。
寂靜,一陣寂靜后,晴晴扭頭繼續向外跑。
「你回來!」女老師站起身喊了一句。
晴晴沒有理睬。
「……!」女老師面無表情的拿起電話,從抽屜里翻出學生家長的通訊錄,直接就撥通了晴晴父母的電話。
……
樓下。
無數學生都在辦公樓旁邊,嘈雜的議論著,看著剛跑出來的晴晴。而剛剛也被學校勸退的李泉,則是在人群中跳腳喊著:「艹你媽,我就要搞臭你,你個騷貨……你在外面賣了多少次,自己還不知道嗎?你裝什麼啊,人家沒給你一萬塊錢嗎?不是賣,你怎麼還把錢拿走了?……你讓我退學,讓我不好……你等著……我天天上學校門口發你照片,我讓你成全市新聞……!」
晴晴雙耳轟鳴,聽著周圍的議論聲,李泉的叫罵聲,腦中想著自己即將要面對的父母……雙眼突然充滿絕望,非常驚恐的掉頭就再次跑回了教學樓。
……
幾分鐘后,大炮從校門口衝進了校園,並且一路猛跑的來到了教學樓前面,一抬頭就看見了晴晴站在七層樓頂,捂臉哭著喊道:「我沒有……我沒有……!」
「晴晴別動!!!」大炮吼了一聲,邁步就要往教學樓內衝去。
「沒有……我真的沒有……!」晴晴捂著臉喊了一聲,縱身就從樓上跳下:「爸爸……媽媽……你們沒養一個壞孩子……我死了……他們就都信了……!」
「嘭!」
一聲悶響后,慘劇已不可挽回,而那個在三樓辦公的女老師在聽到聲響后,推開窗戶往下一看,突然就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