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趙清染早早地就醒了,她穿好衣服,想著今天的行程,在鏡子面前深呼了一口氣。
剛出房間,就看到了同樣出來的穆深,她還沒說什麼,穆深就笑著朝這邊走了過來。
「早。」
「早。」
趙清染想到自己又要麻煩他,心裡就很是愧疚。
「其實,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親自帶我去。」
「沒事。」
穆深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可能因為今天場合的關係,頭髮還特意做了處理,整個人異常的俊美逼人。
趙清染穿的也是黑色外套,因為顧及到是上任會,所以她特意選了較為正式的衣服。
她很少穿黑色,這樣的她和以前的風格完全不同,但又透露出成熟女人的風情和誘惑。
穆深早在第一眼看到她時,目光就明顯的一深。
「我們什麼時候走?」
「會暈機么?」穆深問。
「還好。」
「那就吃了飯過去。」穆深答,「按時吃早餐比較重要。」
「好。」
「這是卿絕給你的葯。」
接過他遞過來的小瓶子,趙清染緊緊握在了手裡。
「每隔一個小時服一次。」穆深囑咐道,「毒才剛解,一定要注意。」
「嗯。」她輕輕點頭。
趙清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所在宮殿的豪華。
到處都鋪滿了柔軟名貴的地毯,宮殿內的每一處,都極其的奢侈華貴,簡直就是置身於古典城堡一般,大到不知道邊際在哪裡,就猶如迷宮,走進來就很難再走出去。
目光觸及之處,無不令人驚訝讚歎。
這還是趙清染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宮殿。
「怎麼了?」穆深走在她旁邊,出聲詢問。
「覺得走在畫里。」
趙清染只能想到這個形容了。
「呵呵……」穆深低笑了幾聲,「這段時間你可能要一直住在畫里了。」
趙清染也笑了。
用餐的時候,周圍有無數的傭人服侍,儘管在別墅也有過這樣的陣仗,但大多時候紀惟言都顧及她吃飯時不喜歡太多人在旁邊,所以留下的人遠遠沒有這麼多。
又想起了他……
趙清染默默地吃著早飯。
南卿絕並沒有出現,這一次用餐,只有她和穆深兩個人。
「吃好了?」
見她不再吃了,穆深抬頭詢問。
「嗯。」
「那你休息一會,我們等下就走。」
這次坐的也是私人飛機,趙清染上去的時候,差點不小心被絆到,幸好緊跟在旁邊的男人扶住了她。
「小心點。」穆深出聲提醒。
趙清染沖他微微笑了笑:「謝謝。」
「去那裡大概要多久?」
她從來沒有去過,也不知道具體的路程到底有多遠。
「從苑國過去的話,不算很遠。」穆深笑了,「飛機的話,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就可以到?」她不確定地問了一遍。
「是的。」
趙清染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許多。
那豈不是不用很久就會到?
可是她都沒有做好準備。
「怎麼?」
見她的情緒不對,穆深皺著眉出聲。
「沒事。」
只是突然得知,離紀惟言所在的國家僅有一個小時,她就莫名地有些緊張了。
「今天上任會,現場人會很多。」穆深和她說著注意事項,「你和他說了么?他有沒有空來見你?」
聽到穆深的問話,趙清染雖然心情很是沉重,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嗯。」她含糊回答。
事實上,她根本就聯繫不到他了……
「你還需要後期的治療,所以不能在那裡待太久。」
「我知道。」她點點頭。
只要看到仍然平安的他,弄清事情的真相,她就回來。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她此時心不在焉的神情,穆深也沒有再說話了。
他的目光落向了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眸子黑而深。
一個小時對於趙清染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一方面,她覺得時間很短,短到她都沒想好見面要和他說什麼,另一方面,她又覺得時間很長,長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難耐的等待。
一直說要來他的國家看看,本以為第一次應該是他帶她來的,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情形。
她和他都不在彼此的身邊。
今天是他的上任會,他一定很忙吧?
她到時候遠遠地看著他就行。
等他空出來的時候,她再去找他……
在腦海里默默想了很多,趙清染整個人都幾乎快神遊天外了。
直到穆深清越的聲音響起,才把她拉回了現實。
「還有五分鐘降落。」
趙清染聞言不由得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今天化了個淡妝,人會顯得比較有精神一點,不會顯得太過隨意。
這麼久沒見,她想在他面前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而且,那麼長的時間裡,她都是以一副蒼白沒有生氣的面容面對他的,她想讓他看到她健康的一面。
「我的頭髮沒有亂吧?」
從飛機上下來,趙清染不禁伸手理了理頭髮。
「這裡……」
穆深靠近她,抬起手,輕輕替她拂了拂略微有些凌亂的髮絲。
「還有哪裡么?」
趙清染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沒有了。」眼前的男人勾了勾唇,「不管怎樣,你都很美。」
今天的列瑟蒂國首都,氣氛尤其的凝重。
歷屆總統務必舉行的上任會,將在今天召開。
全國各地的選舉出來的權威代表,知名政界人士,以及總統院,國家院舉足輕重的人物,都親赴現場。
而又正值列瑟蒂國的新年之際,所以路上的人異常的多。
一列列整齊有序的軍隊,肅穆的黑色軍裝,配合著無數輛加長的黑色軍車,無不令人望而止步。
通往總統院的街道上已經清開了人群,人們全都為軍隊讓路,穩健有力的腳步聲迴響在列瑟蒂國首都的上空。
趙清染一下飛機就被穆深帶到了這裡,或許是因為穆深同樣尊貴的身份,所以也跟隨著人流來到了總統院的裡面。
從來都沒有親眼見過這種場面,趙清染只是很小的時候在電視上看過,看了以後她才發現,現場真的和屏幕有著無比巨大的差別。
電視上沒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感受到的氣氛也沒有現場的濃厚,更何況,距離她看那次直播,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
「再過一會,他就會出現了。」
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穆深低沉著聲音開口。
「首席台上,你注意看。」
「嗯。」
總統院真的好大,而且處處都有一種肅穆莊重的感覺,彷彿只是小小的談笑,都會褻瀆這異常的神聖。
趙清染和穆深坐在中間,不算遠也不算近的位置,足可以看清首席台上的情況。
來人都早已入座,無數道閃光燈閃爍著,沒有一個人發出動靜,整個總統院靜謐得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趙清染屏著呼吸,大氣也不敢喘,她的心都緊張得像是要跳了出來,撲通撲通,聲音巨大得彷彿響徹在耳邊。
時間慢慢地過去,趙清染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
不知道他的傷有沒有痊癒?
那天,他應該是被列瑟蒂國這邊的人接回國的吧?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要在電話里說那樣的話……
她正想著,前方就出現了一道沉穩響亮的聲音。
「下面有請,列瑟蒂國的新任總統——柏宜斯殿下致詞。」
台下響起極其整齊熱烈的掌聲。
趙清染也鼓著掌,眼睛緊緊地盯著台上。
肅穆神聖的首席台,被無數燈光照射著,只為追逐全國最尊貴男人的身影。
腳步聲漸響,一步一步,都彷彿走在了趙清染的心上,她的心也跟著這腳步聲忽上忽下——
終於,男人緩緩走了出來,精緻的黑色西裝,冷峻致命的面容,只是一個眼神,都可以令無數女人為之尖叫。
他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五官和氣質,冰冷和邪肆相結合,深邃的眸,削薄的唇,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在紀惟言出現的那一刻,趙清染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他還活著,平安無事,甚至比以前還要英俊帥氣……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紀惟言。
整個人都不言苟笑,尊貴得恍如天神,他站在台上,什麼也沒做,卻讓人有一種王者來臨的窒息感。
「感謝,各位的到來。」
台上的男人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帶著讓人信服和仰望的力量。
紀惟言的眸子淡淡掃過眾人,在觸及到趙清染這邊時,也沒有做任何停留。
本來還想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深深看幾眼的,但趙清染髮現,在看到她時,他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冷淡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她不禁咬了咬唇。
他應該是沒看見吧?畢竟,現場這麼多人,他沒看清也說不定呢。
不得不說,紀惟言的氣場真的是很強大,他僅僅是往台上一站,現場的氣氛都凝重了不少。
他今天打的是同色系的領帶,黑色西裝剪裁得體,將他整個人襯得更為高大英俊。
臉色也很好,看起來應該是沒事了,說話的聲音仍然好聽的不行,她根本沒注意聽他講話的內容,全都注意聽他的聲音去了。
就是這個聲音,曾經在她的耳邊說過很多動聽的情話。
趙清染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熾熱,一旁的穆深則情緒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