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條件?」
紀惟言加重了這幾個字的讀音,似乎在沉思,接著他的嘴角不禁往上勾了勾。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
趙清染沒想到他會問這麼一句,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不過只是片刻,她又抬起頭,重新把目光落在他臉上。
「紀總,你只需要回答,幫還是不幫?」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要賭一把的,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要拚命爭取……
紀惟言漆黑的眸子盯著她,似要穿透她的眼睛,直窺她的心底。而趙清染也絲毫不畏懼,直直地對上他的視線,一雙眼睛明亮萬分。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然後紀惟言就低低地笑了出來。
「小傢伙,你倒是夠自信。」
她就這麼肯定,他一定會幫她?
「好,我答應你。」
雖然趙氏面臨著如此嚴重的危機,但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
他開口提出條件,低沉性感的聲音在車內迴響。
趙清染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所以也只是自嘲一笑,然後淡淡地應了一句。
「好。」
反正即使不答應,她不也一樣被他囚在身邊么?現在這樣,還讓他答應了幫趙氏,比起來不是更好嗎?
「不過,要有個期限。」
「期限?」
紀惟言低低地笑了出來,「如果我說是永遠?」
「紀總,就算期限到了,你也可以把我抓回來。」
趙清染也冷笑出聲,「或者是……你沒自信?」
她必須得先讓他答應,即使說了期限也是自欺欺人……但是,有總比沒有好,不是么?
「兩年。」
紀惟言緊盯著眼前的女人,眼裡閃過一絲複雜。
她倒是聰明,居然用這個來激他?呵呵,不過幾年都是一樣,正如她所說的,他還是能把她抓回來……
「小傢伙,我虧了。」
他把她抱在懷裡,在她耳垂處輕輕舔了舔。
「你要怎麼報答我……」
他把頭埋進她的發間,一陣清新怡人的香氣襲來,他不禁微閉起了眼睛。
「身體都給你了,還要怎麼報答?」
趙清染有些不耐,身體往前傾了傾,和他隔開了一段距離。
她的清白早就毀在他手上了,他還想怎樣?二十多年來沒交過一個男朋友,更別說牽手接吻這些情侶間做的事了,但自從遇到了他后,就不斷發生各種她從來都不曾想過的事……
現在的她,很臟……
想到這裡,趙清染的心就隱隱作痛起來。她以前一直都堅持,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最愛的人,可如今……
她閉了閉眼睛,心酸,不甘,憤怒,各種不一樣的情緒向她湧來……
「不只是身體,你的心,我也要得到。」
紀惟言突然開口,一字一句,都說得格外有力。他看著懷裡的女人,嘴角微微揚了起來,帶著幾分勢在必得的自信。
她整個人,包括身心,都會是他的……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趙清染低低地笑出了聲,她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
「想不到,紀總除了是跟蹤狂,還是個自戀狂。」
得到她的心?就算世界上的男人全死光了,她也不會愛上這種魔鬼!
「小傢伙,走著瞧吧。」
紀惟言勾唇一笑,眼裡閃動著興奮的光芒。他都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一天的到來了……
車子幾經周轉,終於在一個別緻的山莊前停了下來。此處是A市有名的旅遊景點,因為風景優美,遠離了喧鬧的市區,所以吸引了一大批人前來遊玩。
說是旅遊景點,但這個山莊實際上卻是有錢人的聚集地。山莊內裝飾雅緻,條件優越,通常都是一些有錢有勢的人會來這裡談生意,進行業務往來等等。
趙清染曾經也跟著趙衡來過一兩次,所以對這裡並不陌生。她見紀惟言把她帶到了這裡,心中不免有幾分疑惑。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紀惟言時刻都擔心著她的身體,生怕她又發起燒來,所以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煩不煩?」
趙清染實在是覺得這樣的紀惟言有些怪異,自從她發燒醒來以後,他對她的態度就大為轉變,甚至在車上還不停地問她身體的狀況,她回答得都不耐煩了。
他真的是人格分裂吧?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人!
「再說一遍?」
紀惟言銳利的眸子盯著她,神色變得有些可怕。
她居然嫌他煩?
「我什麼也沒說。」
趙清染抿了抿唇,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口說道,「趙氏的事,你準備……」
紀惟言卻已經拉下了臉,似乎並不打算搭理她,邁著步子徑直朝前面走去。
趙清染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又發什麼神經?
轉眼間他們已經進入了山莊裡面,只見迎面對著的就是一個形狀奇異的池塘,池塘上方堆積著無數塊不大不小的岩石,水順著岩石緩緩流下來,清澈得甚至可以看見裡面遊動著的魚群。
魚群盡情地在水中嬉戲,而池塘邊的遊人正朝裡面灑著魚食,各種魚都游過來吃食,激起了一陣陣的水花。
周圍到處都是亭台樓閣,建築設計多帶著七八分古韻。條條小徑穿插其中,各色繁花盛開,綠林映襯,令人不禁心曠神怡。
「少爺,房間已經安排好了。」
「嗯。」
紀惟言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刀疤男又靠近他說了幾句話,他轉過身,然後朝旁邊的一處樓閣走了過去。
「趙小姐,我先帶您去住的地方。」
聽著刀疤男的話,趙清染微微一怔。他們今天要到這裡住?
路上遊客大多都是年輕漂亮的女人,畢竟時不時就會有商業或者政界的大佬來這裡居住,沒準運氣好,被某個老闆或者官員看上了,即使是***,也算得上撿了個大便宜。
所以大多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的衣服也暴露無比,本來這山莊是極其雅緻的,這麼一弄,韻味就少了不只那麼一點。
看著擦肩而過的一個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趙清染突然就沒了欣賞周圍景物的興趣。
怎麼感覺這次的人比以前的都要多?
她以前跟趙衡來的時候,人雖然也很多,卻遠遠不及這次,遠遠望去,幾乎都是各色各樣的女人。
正暗自疑惑著,突然一陣如泉水般的樂聲傳來,趙清染聽出這是古箏的聲音,下意識地朝聲音的來源望過去。
幾步遠的樓閣里,有個身穿抹胸襦裙的女生正坐在一架古箏前,一頭黑色長發披在腰間,微風拂過,揚起她的幾縷髮絲,露出她精緻的五官。
她正輕輕撥弄著手下的琴弦,一串串清亮的音符從她指間流出,與四周的風景相映襯,每一個抬手間都盡顯優雅。
「琵琶吟……」
身為古箏老師的趙清染,自從被紀惟言囚禁后,就再也沒有碰過古箏了。這個時候看到有人彈古箏,又是熟悉的曲子,不禁將曲名念了出來。
因為相隔不遠,所以趙清染的聲音傳入女生的耳中。正彈著古箏的女生隨即抬起頭,沖她甜甜一笑。
「你聽過這首樂曲?」
「琵琶曲用古箏彈奏出來,又是另一種韻味。」
趙清染也回了她一個微笑。
很久沒有摸過古箏了,想到這裡,她垂下了眼眸。
「你學過古箏?」
「我是古箏老師。」
她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沒想到下一秒樓閣里的女生就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太好了,這首曲子我正好有些地方不懂,姐姐,你教教我吧?」
女生笑得很甜,讓趙清染不好拒絕,而且她這麼久沒碰過古箏了,自然是想過去試一下的……但是她還沒回答,一旁的刀疤男就開口了。
「趙小姐……」
「你可以選擇在這裡等我,也可以選擇把房間號告訴我。」
趙清染知道他要說什麼,所以立即打斷了他。
「怎麼,怕我逃跑?」
見他眉頭皺起,她冷聲答道。
如果說之前想逃跑是真的,但是自從她在車裡和紀惟言達成了協議后,她再逃跑,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趙氏徹底被吞併……
「好,我在這裡等您,不過十分鐘后,務必要離開。」
趙清染和女生並肩朝樓閣走過去,這才發現她只到自己的下巴處,而且從側面看過去,她的眉眼間似乎還帶著幾分青澀,看起來連二十歲都不到。
「姐姐,你學古箏多少年了?」
身邊的女生突然轉過頭看趙清染,眼睛異常的清澈。
「十多年了。」
「這麼久啊。」
女生忙拉著她在凳子上坐下,「姐姐,你快彈一首琵琶吟給我聽,我藉此學習學習。」
趙清染只好坐下,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手慢慢地撫上了琴弦。
瞬間,一個個音彷彿帶有生命力一般,緩緩從她的指間流瀉。似帶著無限柔情,又透出絲絲感傷,她的手輕輕揚起又放下,眼睛也微微地閉起,似在感受著曲中的情韻。
趙清染因為喜歡白色,所以今天穿的依舊是一身白色長裙。她坐在古箏前,腰間的頭髮被風吹了起來,導致額前零散的幾根頭髮吹到了嘴邊,更為她增添了幾分靈動。
纖長的睫毛輕輕閃動著,唇也微微地抿起,配上她手上的動作,還有周圍如畫般的風景,讓周圍大部分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當然,這些停下腳步的行人大多數都是男人,他們望著樓閣里的女人,眼裡不禁露出了絲絲痴迷。
在一大群濃妝艷抹的女人裡面,趙清染無疑讓他們覺得眼前一亮!雖然剛剛也有人在這裡彈奏,但那個女人卻不及眼前女人的十分之一!
山莊里居然還會有這麼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