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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之炮灰有毒 - 43.第 43 章字體大小: A+
     

    英俊的青年眼睛頓時就瞪圓了。

    「抱歉,去個洗手間。」

    沈望舒鬆開這個男人,在宋總詫異的目光里反手握住的面前的紅酒瓶子,冰冷的酒瓶子入手,她背後的冷汗方才慢慢地散去,那一瞬間的凜冽化作了安心,對面前這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微微笑著說道,「請宋總見諒。」

    她的笑容在曖昧昏暗的燈光下妖冶到了極點,叫人心裡驚艷,可是那一雙眼底帶著破釜沉舟一般的瘋狂,叫蠢蠢欲動的宋總到底縮了縮自己粗大的脖子。

    看這美人的樣子,似乎想要做點什麼,就能拿這酒瓶子幫人開個瓢兒。

    算了,反正他更喜歡的是這個男人。

    雖然很遺憾不能男女通吃,不過這個宋總是來找樂子,不是玩兒命的。他還是被沈望舒的極端的氣勢所攝,知道女人如果被逼到極點也是玩兒命的,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

    沈望舒握著酒瓶,臉上方才帶了淡淡的笑容。

    這屋子裡人不少,就算宋總對她沒有興趣,可是如果她不表現得兇狠一些,也會叫別人給拖走。

    只怪她穿來的時間不對,如果再早點,她不會傻乎乎地跟著來這種地方。

    她嗅了嗅這屋子裡污濁的空氣,起身也不在意身上的衣裳被身邊的男人給沾染上了酒水,就這樣施施然地抓著酒瓶子要離開。

    「小容!」見她要走,那男人大驚失色,虛弱地握住了沈望舒艷紅的裙擺,露出幾分哀求。

    沈望舒冷冷地垂頭看著他,這個在光影之下越發英俊精緻的男人,這個懷著雄心大志想要在演藝圈闖出一番天下的男人,這個曾經握著自己原身,名為呂容的女孩兒的手,信誓旦旦地說要給她一個最美滿家庭的人,卻在關係到自己前途的時候,喪心病狂地把她出賣給了一個噁心的男人。

    他對她做出的犧牲只是流下了幾滴鱷魚的眼淚,之後就風風光光地做他的大明星。

    他在最終成名了之後,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她。

    如果只是拋棄了她,呂容不會走投無路,可是他為了自己的名譽,卻給了呂容沉重的一擊。

    雖然他打著唯恐被粉絲不高興的旗號一直在否認自己有個女朋友,可是呂容曾經和他形影不離,是他在落魄的時候相互扶持許多年的女人,有許多的圈內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這個男人不僅想要拋棄呂容,更想保持的是自己乾淨的名聲。

    為了叫大家都不會認為他一成名就拋棄了從前的愛人,他將今天在這個房間里發生的一切,以視頻的方式傳播到了網路上。

    視頻里那個放蕩荒唐,和一個噁心得渾身都是肥肉的老男人糾纏在一起的呂容,終於身敗名裂。

    是她先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於是這個男人乾淨清白地在大家面前流淚,說著無法相信她會背叛自己的話,之後毫不猶豫地轉身。

    呂容就這樣什麼都失去。

    她再也沒有臉見人,用自己的一切來愛著的男人,也離開了自己,她也不敢出門,因為一出門,就會被人指指點點。

    她的視頻在網路上擴散,身體被每一個人看到。

    她就這樣在自己的公寓里割腕,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如今,輪到沈望舒了。她看著面前這個男人英俊的臉上已經生出了異樣的緋紅,看他的身體在顫抖,看他露出央求的樣子,突然笑了笑,冰冷的酒瓶貼在他的臉上,這一瞬間,這個男人就急切地貼了過去,似乎已經熱得沒有了理智。

    她看著他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再也說不出求自己帶他出去的話,再看看那個宋總帶了綠光的眼睛,笑著溫柔說道,「好好兒陪著宋總,回頭,宋總能叫你當男主角。」

    這麼想要這個角色,用什麼女朋友,自己上就是了。

    「抱歉。」她再次道歉,轉身走了。

    離開前,她貼心地給宋總合上了門。

    門外還站著兩個高大的保鏢,沈望舒走過這兩個保鏢時,突然頓了頓,對其中一個溫和地說道,「周晨在屋裡裝了一個攝像頭,接收端就在隔壁,想必宋總會有興趣收藏,兩位大哥回頭可以問一問。」

    那個英俊的男人名叫周晨,攝像頭也確有其事,不知是他早就想要在呂容經歷過這地獄一般的苦難之後就要甩掉她,還是為了威脅宋總,總之他在方才的房間里錄下了所有的一切。

    沈望舒沒有興趣收藏這招惹禍事的東西,不過想必宋總很有興趣回味。

    不過是個順水人情罷了,沈望舒也不必有人對自己說一聲感謝。

    那兩個保鏢的眼睛落在她手裡緊緊攥著的紅酒瓶子上,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氣,統一退後了一步。

    沈望舒快步從包房沿著長長的走廊向前,走到了這個會所的光明處,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會所十分寬敞豪華,到處金碧輝煌,四壁上還有許多的雕塑和畫像,到處都彰顯著「我很貴」的氣場。這裡出入的富豪和權貴很多,這個會所也號稱不管是什麼要求都能夠滿足,不管是什麼娛樂都會叫人感受,因此格外受到富豪們的歡迎。

    不過如同周晨能將攝像頭安放在隔壁的做法,她不知道是怎麼成功的,只是她卻知道,這會所在宋總呆著的那層包房裡,是完全沒有監視器的。

    不管怎麼玩兒,都不會留下證據,這才是這些類似宋總們最喜歡這個會所的原因。

    那是徹頭徹尾的黑暗,沈望舒能從那裡完整地出來,回到前方這個會所最光明的地方,唯一要感激的就是……

    宋總更喜歡男人。

    也是有周晨的存在,所以宋總顧不得她,也不願因為她的鬧騰破壞了好心情,因此方才給了她一條生路。沈望舒心裡慶幸了一下,方才來得及打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今天聽了周晨的話,穿了一件袒露著後背前胸的艷紅的長裙,雪背豐胸,妖冶之間都是逼人的風情萬種。這裙子薄薄的,有從外面吹進來的晚風,就叫沈望舒猛地打了一個寒戰,之後她努力不叫自己狼狽一些,遲疑了一下,想要離開。

    她一邊走,一邊打開手包,取出了裡面的手機。

    果然,手機不知何時關了機,想必是周晨很擔心她和外面聯繫。

    她用長長的鮮艷的指甲劃開了手機,看著手機才亮起了屏幕,之後就瘋臉地響了起來。

    沈望舒看到上面閃爍不停的名字,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接通了電話。

    「呂容!你死哪兒去了?!」她還沒有說話,裡面就傳來了一個尖銳的女高音,這高音在電話里飆出了一個極高的度數,之後就是連番的數落和罵人聲,那犀利的喝罵簡直叫人狗血淋頭,卻叫沈望舒的眼角眉梢都帶了笑容。

    大概是因為她很久都沒有說話,對面的女高音突然停了停,之後急切地問道,「你在哪兒?有沒有出什麼事?小容你聽著啊,不管發生什麼……總之你在哪兒!?」

    說到後面,她又開始發飆。

    「我在雲端會所。」沈望舒溫聲說道。

    「你去哪裡做什麼?等等……是為了周晨?!」對面敏銳地問道。

    「過來接我吧。」沈望舒輕聲說道。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對面又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你,你沒有……」

    「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就是累了。」沈望舒聽到對面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眼角有些酸澀,仰頭努力把不知是呂容,還是自己的眼淚憋回去,含著眼淚笑了。

    這是呂容最好的朋友,是為了她什麼都願意做的好朋友。她們兩個一起在孤兒院長大,一個追隨著自己的愛人進了這個看似風光無限的演藝圈,一個為了護著自己唯一的朋友,跟在她身邊做了她的經紀人。

    她入行的時候什麼都不會,跌跌撞撞地成長,從一個迷茫的女孩子,成為了一個脾氣火爆敢和製作人叫板的經紀人。呂容並不是一個大明星,叫板都沒有底氣,可是叫這個女孩兒叫板的勇氣,只是為了不叫她和投資商喝酒。

    她就這麼護著她,一路風風雨雨,就算有更好的前途,也沒有丟下呂容。

    呂容自殺以後,她默默地操辦了呂容的後事,然後在周晨一次通告之後堵住他,給了他一刀。

    往臉上的一刀。

    她不是想要他的命,而只是想要他的臉,她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大聲又哭又笑。

    她為了呂容付出了一切,卻沒有得到一個好的結局,沈望舒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心裡劇痛,難受得無法呼吸。

    她知道她的好朋友正在向著雲端會所趕來,心裡就鬆了一口氣。在這會所里的人並不都是宋總那樣好色的人,在光明的前半段也沒有什麼危險。她默默地走到會所門口的角落裡,坐在一個有些涼意的台階上,手裡抱著不知算不算救了自己一命的酒瓶子,獃獃地看著會所的方向。這家會所在市郊,遠離城市的浮華光明,因此她並不敢在好友沒有來接她的時候就走到門外去。

    那是人煙罕至的一片空地,或許比這會所更加危險。

    夜風吹在身上有些冷,可是沈望舒卻並不在意。

    她看向會所大門的目光專註極了,卻並不知道,落魄的自己也成為別人眼裡的風景。

    呂容是一個美艷得有些狐媚的女人,身材妖嬈,又穿了一件有些單薄的紅色長裙,更加的豐滿多情。

    她長長的頭髮燙成大波浪都隨意地攏在肩膀上,就算目光獃滯,可是卻依舊魅惑,烈焰紅唇在黑夜的光影之下閃爍出無邊的光彩,她就那樣坐在那裡,就吸引著人們的眼球。這是一張極為美麗的臉孔,可是因為太過艷麗妖冶,因此在鏡頭前總是不由自主地露出狐媚的氣息。

    呂容扮演過很多的壞女人的角色,幾乎是不用演就栩栩如生,可是想要更進一步,卻非常困難。

    她並不是被大多數觀眾接受的容貌,如今流行的,是清純可人的類型。

    那當然是極好的類型,賞心悅目叫人心裡喜歡,可是呂容卻無法成為那樣的人。

    就算她的性格本就是十分溫順,可是看到她的臉,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只有狐狸精。

    對於沈望舒來說,這並不算什麼難題。她對演藝圈並沒有什麼興趣,如果不能做明星,那就去做別的好了。她經歷過這麼多的世界,學會了很多的技能,並不會餓死。可是她的心底,卻又有不知是呂容的執念,還是別的什麼,在叫她決不放棄眼前的事業。

    那是她也不明白的執著,可是沈望舒的心裡卻並不拒絕。如果她繼續留在演藝圈,那就一定要演到最好,最後成為光輝璀璨的那個。

    她要站在周晨永遠都到達不了的高度,叫他仰頭看著自己。

    沈望舒垂了垂自己的眼睛。

    她的電話響了起來,看到上面閃爍的「呂可」,嘴唇勾起了一瞬,急忙起身踩著穿起來很不舒服的系帶高跟鞋,踢踢踏踏地向著會所的大門走去。

    大門之外,一輛薑黃色□□停在外頭,看到沈望舒出來,裡面一個梳著利落短髮的女人衝出來,跑到沈望舒的面前來不及說別的,先把一件外套套在了沈望舒的肩膀上,之後臉上方才露出了怒色猛地就一巴掌拍在了沈望舒的臉上。

    看著沈望舒抓著自己的手笑,她的眼眶突然紅了,嚷嚷著問道,「你為什麼關機!?」她打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卻只聽到關機的提示音,那時候心裡的害怕叫她幾乎跳樓去了。

    「是不是為了周晨?」她知道好友瞞著自己的事情大半都是為了周晨,瞪著眼睛問道。

    「那賤人呢?!」她從來不看好口花花的周晨,可是好友卻執迷不悟,這一次為了他,連自己都瞞著,如果發生什麼事情,那就追悔莫及了。

    「在裡頭玩兒呢。」沈望舒笑了笑,丟了手裡的酒瓶子,伸出手臂壓在了呂可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臉,小聲兒說道,「還是可可暖和。」

    「我跟你說別以為說兩句好話我就原諒你啊!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這裡是你能隨便來的么?……」雖然這麼說,可是呂可的臉慢慢地紅了,聲音也微弱了起來。

    她不知道好友發生了什麼,卻感到她的身軀似乎在顫抖,遲疑了一下,還是哼了一聲抱住了她的肩膀,努力溫柔地說道,「沒事了,我在這兒呢。」她感到呂容在自己的肩膀上依賴地點頭,和小時候一樣聽話,到底捨不得再罵她了。

    呂容是她的家人,是她一起長大的唯一的親人,就連這個姓氏,都是呂容給她的。

    所以她得好好兒地保護她。

    「咱們回家。」這個會所叫呂可的感覺很不好,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曾經在這裡失去過最重要的東西。

    她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似乎這個會所里藏著的什麼,會在日後,從她的手裡搶走自己唯一的家人。

    這裡不是她們該來的地方,呂可又給沈望舒好好兒理了理肩膀上的外套,看她和童年一樣露出愜意的懶洋洋的樣子,這種神態從長大之後很久都不再出現了,不由露出幾分懷念,眼神也更加柔和,攬著沈望舒的肩膀把她推進了小車子里。

    她看沈望舒幾乎是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又笑了笑,捏著她的臉低聲說道,「沒吃虧就好!」周晨不是一個好的,呂可很擔心他會把呂容給賣了。

    呂容有著一張狐狸精的臉,內里卻是個傻白甜,真是叫呂可糟心壞了。

    就是擔心這個好朋友,她才一咬牙進了娛樂圈。

    進了娛樂圈之後,呂可就更擔心了。

    ……真是沒有一刻不在擔心著,不過呂容是個聽話的好孩子,除了在周晨的身上和呂可有一點點不同的見解,餘下的都很聽話。

    因此兩個好朋友一路在娛樂圈風風雨雨走了幾年,還沒有碰上什麼不好的事兒。

    「累了就歇會兒,最近你沒有什麼工作,正好休個假。」說起來沒有工作其實是比較叫人傷心的,那代表呂容最近沒接到戲,沒有通告連個活動都沒有,完全沒有前途。

    她們的娛樂公司雖然不大,不過呂容也不是其中最紅的那個,一直都是個小透明,又因為合約馬上就到期,如今公司還沒有續約的意思,實在叫呂可愁壞了。不過她不會在好友的面前說這些,側身給沈望舒披了一張毯子。

    「好。」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沈望舒嘴角動了動,點了點頭。

    這真是窮途末路的一個世界。

    「周晨不出來了?」

    「他起碼三天都得起不來。」沈望舒張開紅唇打了一個慵懶的哈欠,把自己的頭枕在呂可的肩膀上含糊地說道,「這王八蛋,敢給我喝催/情的葯。」

    感到呂可又要跳起來,她笑眯眯地壓住她說道,「都被我灌他的嘴裡去了,他這回該爽了。咱們回去,明天就和他分手。」呂容愛周晨至深,可是卻並沒有和周晨同居,這個功勞就都仰賴呂可的堅決不許了。她壓著呂容不許和周晨同居不說,還天天晚上打電話,催著呂容回家睡。

    就算周晨想要把呂容拐上床,也撐不住呂可天天的電話像追命一樣。

    「這畜生!」呂可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看清他的為人,我都不傷心了,你傷心什麼。」沈望舒哼笑了一聲。

    宋總可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只怕周晨得辛苦些了,不過這年頭兒辛苦都是有回報的,叫周晨一炮而紅的那部戲,應該會交給他了。

    這才叫等價交換呢。

    「反正他那裡也沒有你的什麼東西。」如果不是雲端會所把守森嚴,呂可一定衝進去給周晨一刀了,不過她沒能耐衝進去,只好暗自罵了一聲,又擔心說得多了沈望舒會傷心,因此閉口不言,冷著臉預備開車。

    這輛小車算是她們上工時的專車,雖然不大,不過兩個女人用是很合適的。呂可卻覺得沈望舒用這樣的車有些辛苦,因此最近一直在攢錢,想要買一輛寬敞一些,至少能叫她在車上換戲服的車。

    她一邊打火,一邊漫不經心地向著車外掃過一眼。

    一輛漆黑的車從會所雕花大門之內駛出來,高高的車頂,尊貴的氣勢,看起來就價格昂貴。

    這車的車窗都是用黑色的玻璃貼紙遮擋,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可是呂可卻皺了皺眉。

    她似乎感到車裡有銳利視線,一直在盯著這裡。

    她又回頭去看了看已經抱著毯子睡得沒心沒肺的沈望舒,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有什麼好看的。

    雖然這車叫人心生覬覦,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不過呂可卻沒有什麼想法,自發地先開了車想要離開。然而就在她打火開車的那一剎那,卻見那輛本還在會所門口的車猛地就竄了出來,咆哮了一聲就竄到了自己的車前。

    這速度太快了,呂可一個反應不及急忙剎車,卻還是絕望地看到自己的小□□和那輛說不出多貴的豪車擦到了一起。牙酸的摩擦聲一響起來,呂可頓時臉上的汗就下來了。

    賣了她和呂容,也賠不起這車的車漆!

    「怎麼了?」沈望舒一側歪,抹了一把臉迷茫地問道。

    她的眼裡帶著氤氳懵懂的霧氣,絕艷的臉孔也變得模糊了幾分,艷若桃花叫人透不過氣。

    呂可看了一眼就抽了抽嘴角,壓住沈望舒的腦袋把她壓在車窗底下不叫她冒頭,自己沉默了一下,開了車門下車。

    「不許出來啊!」她警告地對沈望舒說道。

    沈望舒長成這個樣子,如果外面是有壞心的,只怕沒個好兒,

    沈望舒聽話地點了點頭,把自己縮成一團,只是見呂可背過身去,還是從車窗往外看去。

    看到那輛車,她就皺了皺眉頭。

    她上輩子就是出身豪門,自然看得清楚,這輛車起碼也得幾百萬。

    幾百萬對於曾經的沈舒雅不算什麼,可是對一個小明星來說,就是一筆巨款了。她心裡正在想著辦法,耳邊就傳來了呂可和那輛車的車主人道歉的聲音。她沒有聽到多餘的聲音,只聽到那個司機在和呂可說話,那似乎是個十分通情達理的人,並沒有對呂可有什麼指責,而是先道了歉,說自己不該突然開車。

    對於呂可要賠償,那個司機也並沒有同意。

    沈望舒鬆了一口氣,放開了緊緊握住車門的手。

    如果這司機要賠償,她就只能跟著下車了。

    「這怎麼好意思。」呂可的心裡本來很擔心,可是沒有想到對方並沒有盛氣凌人,她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為自己的錢包慶幸了一回,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覺得那車中還有一道銳利得似乎要刺痛她的目光,盯得她後背冒汗。

    那目光盯住她很久,目光之中的冰冷叫她忍不住發抖,可是她卻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急忙再次道歉,之後就回了車裡,忙不迭地發車跑了。

    開車之後,她又往下按了按沈望舒的腦袋。

    「沈總在看什麼?」小小的薑黃色的□□用光速消失,原地寂靜了許久,那輛漆黑的車中,傳來了好奇的問話。

    一個帶著金絲邊眼睛,鏡片后藏著一雙桃花眼無時無刻不在詮釋什麼叫人面獸心的斯文青年,正好奇地順著一個男人的目光向那□□看去。

    他想到方才的那輛小車的司機,不過是一個精神些的短髮女人,卻叫身邊的男人這樣念念不忘,一時不得不在心裡默默腹誹了一下這個男人的審美,之後卻有了幾分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裡想著怨不得無數柔情萬種的美女在這沈總的面前都不能叫他臉上動容,原來喜歡的是這一款。

    真是奇異的審美。

    「沈總似乎很關注她。」這青年理了理身上一身十分炫目的紫色西裝,微微一笑,臉上桃花盛開。

    那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渾身都帶著生人勿擾的氣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的眼睛,依舊落在早就空無一人的路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總如果有興趣,回頭我問問是什麼人。」打從這輛小車出現在會所的門口,身邊這位和他一起坐在會所包房裡的沈總的目光就轉不開了,不僅自己轉不開,還不叫人看,攔著他不許他去看一看究竟。

    只是不知為何,這沈總看了一會兒就渾身升起了磅礴的怒氣,怒氣之中還帶著翻滾的嫉妒,那個樣子叫看多了這人面無表情的自己都感到很詫異了。之後他不得不跟著突然快步下樓的男人,一起莫名其妙地坐在了車裡。

    更莫名其妙的是,這沈總還命令司機去刮碰一下小□□。

    這簡直是史上最喪心病狂的碰瓷行為。

    「嗯。」沈總出聲兒了。

    「沈總?」「嗯」是什麼意思?

    面無表情的男人沉默地看了青年一樣,當真是此處無聲勝有聲。

    青年恍然大悟。

    「您有興趣?」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個悶騷的男人眼下是他見過的最大的財神爺,手下的資產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眼下他正在邀請男人投資自己的娛樂公司,當然會有求必應。

    況且能被沈總看上,這個女人的命不錯,這青年覺得自己其實是做了一件好事,沒準兒日後那女人還會感謝自己一把,便笑著打了一個電話去雲端會所。這會所里有他的股份,他當然不會被隱瞞什麼,聽完下屬的回復,臉上就露出詫異的表情。

    「她是來接人的。」他轉頭對正帝王一般坐在空蕩蕩的後排,旁若無人望向窗外的沈總說道。

    沈總的眼神飄了過來,之後淡淡地收回。

    斯文青年深深地回頭吸了一口氣,轉頭,又是笑容滿面。

    他一定沒有看到沈總眼裡對他的不屑!

    「然後?」低沉的聲音響起來,沈總皺眉道,「廢話真多。」

    「……她過來接的是一個小明星,名叫呂容。沈總看過之前熱播過的《豪門婆婆豪門媽》么?她演裡面一個心機女,演的……還不錯。」

    這青年見識沈總的目光果然看過來,微微一笑帶了幾分胸有成竹地說道,「只要叫呂容過來一問,您就知道那位小姐是誰了。到時候……」他笑了笑,其實對那麼一個播放了一百集的狗血劇完全沒有什麼興趣。不過沈總的興趣似乎很高。

    這個……審美真是一個奇怪的話題。

    「豪門婆婆豪門媽?」沈總用格外沉穩的語氣,說著一個狗血的劇名。

    「是的。」要不是為了投資,這青年臉上不會帶著溫柔的笑容。

    「好看么?」

    「什麼?」

    「她演的心機女,好看么?」

    「呵呵……」他怎麼知道?如果不是自家公司在那部戲里有一點點的投資,連這個劇名他都不會記得。況且只不過是一個戲份不過的小配角,加速男主女主感情進程的炮灰,那倆感情到位了,這心機女就沒什麼可蹦躂的,轉眼就被安排了一場誤會大揭發最後消失不見。

    這青年沉默了片刻,見識沈總還在耐心地等著自己,心裡默念為了投資,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挺好看的。」他昧著良心說道。

    「給我看!」沈總命令道。

    「什麼?!」

    「豪門婆婆豪門媽。」男人面不改色,彷彿端坐在王座之上發號著命令。

    他一臉的平靜淡定,斯文青年默默地沉默了許久,艱難地點了點自己的頭。

    「沈總要看這部戲,回頭我叫人給您把碟片送過去。」真是不了解這些有錢人的品味。

    「要全集。」沈總滿意了,繼續命令。

    「您還需要看什麼劇,一起給您送去?」這青年強笑問道。

    「她都演過什麼戲?」沈總突然問道。

    「呂容?」這青年試探地問道。

    不是看中了呂容的朋友么?怎麼沈總似乎對呂容也有點興趣?他想到了方才下屬告訴自己呂容是從哪裡出來的,臉上就帶了幾分異色。

    雲端會所的後半段兒並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裡面的不堪的交易數不勝數,不過犧牲得多,似乎回報的就越多,有許多的小明星為了成名在那裡尋找機會。呂容從那裡出來,只怕也不是什麼純潔的姑娘,這樣有野心又什麼都能放得下的女人,實在叫他喜歡不起來。

    不過這和他無關,左右他也不會碰像呂容這樣的小明星,因此並不十分在意。

    不在意,其實就是一種冷漠。

    沈總不知他心裡在翻滾著什麼想法,只用傲然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所有的。」他沉默了一下,再次開口說道。

    呂容這種小明星誰知道都演過什麼呢?如果不是《豪門婆婆豪門媽》熱播,這青年也不會知道呂容參演過這部戲。不過看在投資的份兒上,他還是點了點頭,見那男人似乎沒有了什麼興趣,整個人又重新恢復了冷漠內斂的樣子,心裡暗嘆了一聲果然不好侍候,卻還是臉上帶笑地和沈總說話。

    他一路送了沈總回了他在市內的豪宅,這才叫人去收集了呂容所有的片子,全都送到了沈總的面前。

    這位沈總來頭很大,在M國崛起,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這次回國投資,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

    他大把地撒錢,投資了許多的實體業,如今目光投向了娛樂圈。

    這青年本就是一家娛樂公司的老闆,正要雄心勃勃把公司做大,當然不會錯過沈總。

    就算沈總的愛好不是天雷狗血劇,就算是要現場有人演真人秀,他也能做到叫沈總高興的。

    他送上了這麼多的碟片之後,刻意地隔了很多天,等著沈總能把這些片子看完了,這才再次上門談合作投資的事情。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眼下帶著烏黑,雖然如此,卻依舊具有十分威嚴冷漠氣場的英俊男人。

    這個男人正看著客廳里一個掛滿了整整一堵牆的電視,裡面一個哭得鼻涕眼淚一起流下的女人,正看著一個美艷妖冶的女人怒吼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女人尖利的嘶吼刺激得這青年頓時耳鳴。

    「她不是。」沈總卻死死地看著那個在電視里笑得張揚得意的女人,手邊散落著無數的碟片,垂頭喃喃地說道,「這些,都不是。」

    他的話叫這青年迷惑極了,他勉強忍耐著走過了這些碟片坐在沈總的面前,努力地露出了一個親和的笑容。

    「沈總?」什麼是不是的?

    「我可以給你投資。」這個一張冷硬的臉稜角分明的男人抬頭,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嘶啞地在青年驚喜的目光里淡淡說道,「八千萬,先期投資,之後,我會追加更多。只是……」

    他冷冷地抬眼,「你給我開一部戲。」他垂頭把那些碟片都掃到地上,慢吞吞地說道,「女主角,叫她來演。」他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指,安靜地點在碟片封面,一個美艷入骨的女人的臉上。

    這青年頓時感到冰火兩重天。

    有投資是好事,只是……

    「她的形象不適合當女主角。」他為難地說道。

    「那是你該考慮的問題。」男人傲慢地看著他,冷冷說道,「八千萬!」

    這青年一頓,轉過身努力深呼吸,順便掩飾臉上微微的扭曲。

    有錢了不起啊?

    土豪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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