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霸,你也莫要太過無法無天了!」
王守仁冷喝一聲,兩旁弓弩手瞬間出列,只見這些人一個個彎弓搭箭,就正好瞄準了韓霸。
可韓霸也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要是好好和他說,他未必不會聽,可這群人一上來便是那股盛氣凌人的架勢,韓霸又怎能不生氣呢?
「無法無天?哼,我乃是保國公,若是論公爵,還要大你一級,見尊駕而不拜,你是何居心?你現如今是以下犯上,就算殺了你,我也占理!」
這番話實實是氣痛了王守仁的肝腹。
「好個猖狂的保國公,我就站在這裡,今日且看你如何殺我!」
王守仁在官場混跡了幾十年,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所以今日也著實是被韓霸氣到了。
而這人一生氣,通常也就難以再保存理智。
所以此時對韓霸,王守仁也確實是動了殺心。
他手捏虎形腰牌,猶豫再三,還是忍下了這口氣。畢竟事關權重,如果真的和韓霸動起了手,且不說自己安危如何,到時候怎麼收場恐怕也會成為一個大問題。
他深吸兩口冷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見王守仁這副模樣,韓霸也沒有再苦苦相逼,他收到入鞘,冷聲問道。
「王守仁今日的事情,我還需你們給我個交代,你的錯我便殺你,大寒的錯我便宰他,總而言之,龐萬春一行人,絕不能白死!」
多少人還不曾說話,他身旁的護衛直接站了出來怒喝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元帥如此說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見自己手下如此說道王守仁,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明白自己說韓霸對自己可能還會容忍幾分,可手底下的人若是在他面前放肆,他又怎麼可能縱容他們如此行事呢?
還不等王守仁多說什麼,韓霸的火氣就瞬間爆發了出來。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妄言?」
韓霸冷聲說完雙手一指,內力湧出,筆直命中那名小卒的眉心。
由於韓霸出手速度實在太快,所以那名小子根本反應不過來。
剎那間,只見其橫屍在地,口中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而前車之鑑在此,旁人再也不敢多說什麼,眾人看著韓霸的神情,也變得驚恐了起來。
王守仁眉頭緊鎖。
「韓霸,你難道是想謀反不成?!」
韓霸並不做聲,只是看著王守仁,但他眉眼之間的殺氣卻並未消失。
看他這副模樣,王守仁知道,自己若是不給他交代,今日這件事情恐怕實在是難以了解。
其實說來也冤,他起初並不知道韓霸的身份,因為連面都沒有見上。他只是聽人說龐萬春的隊裡有個一品高手而已。
而有這麼個一品高手去刺殺北荒王爺,成功的機率也會大上很多。
可誰曾想賀如意就是韓霸,所以如此一來,幾乎等於是將自己架在火上烤。
對於龐萬春這些人的死活,王守仁並不會怎麼在意。
要知道他手下兵卒數以萬計,他又怎麼可能一個個憐憫同情,在他眼裡,這些士兵只不過是用來取勝的工具而已,所以只要能夠獲得相應的利益,就算付出多大的犧牲,他也不會在乎。
可偏偏韓霸不這麼想,現在眼見這傢伙鑽了牛角尖,王守仁也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就誠如韓霸所說,要是論起勳爵,他比自己還要大上半品。
再加上他素來受皇帝寵愛,自己若是真的動了他,能不能將他殺死這姑且兩說,而最為要命的是後患無窮。
所以王守仁是絕對不敢冒這個險的。
但韓霸此時找自己要交代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
思索再三之後,王守仁緊緊咬牙。
而後高喝一聲:「來人!」
眾人以為王守仁是準備對韓霸動手,所以目光一時都盯在韓霸的身上。可不曾想,王守仁開口說道:「把大寒給我綁起來,隨後押送青州交由皇帝論處!」
聽聞此言,所有人都感到了無比的錯愕。見身後兵卒遲遲未動,王守仁忍不住的大聲呵斥道:「都聾了嗎?!」
王守仁不好對韓霸說什麼,可手下這群兵卒自己還不能呵斥嗎?
這些人也都明白自己是撞上了槍口,王守仁現在正是怒火中燒,要是再違背他的話,無疑是自己找死。
所以瞬間上去幾個人,極為麻利的將大寒綁了起來。
大寒倒也沒有反抗,他明白王守仁這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否則今天撞上韓霸這個執拗的性子,到時候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韓霸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是非曲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今天之所以會如此行事,也全是因為心中不快而已。
此時宣洩一通以後,也已經好了許多,他雖然對龐萬春等人的死憤憤不平,可也總不能因為此事殺了大寒又或是王守仁。
所以能有現在這個結果,也已經是超乎意料的了。
韓霸並沒有再理會眾人,他扭頭看了一眼蘭若莎。
「走!」
說完他徑直向前走去,也不再理會眾人,蘭若莎猶豫半晌,最後也還是跟了上去。
因為此地蘭若莎人生地不熟,若是讓這些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活剮了自己都有可能,而相比之下,韓霸則要顯得可愛許多。
這些人里大部分都沒有見過蘭若莎,所以不認識她也極為正常。
但王守仁確實和蘭若莎見過面的,葫蘆口兩軍交戰,自己差點沒有死在蘭若莎的手裡。
所以此時見了蘭若莎,他心中便有了疑惑,這樣貌已然有了八九分像。可王守仁卻仍是不敢確認。
這道理也很簡單,因為蘭若莎身為副帥,身旁三軍拱衛,他實在不相信韓霸能夠安然無恙的將蘭若沙截出來。Πéw
可是看見面前這個女子,他卻仍是猶豫了起來。
眼見二人即將走遠,王守仁對著他們的背影直接喊了一聲。
「蘭若莎!」
王守仁的精明之處,由此也可見一斑。
他此時猛然喊了一聲,蘭若莎就算是心有防備,可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出於本能也還是扭過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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