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遇強時還爭強,兩爭先時更爭先。
金池今日遇到這些強敵,便知道若不是封死一搏,那麼自然斷然是不會有出路的。
一共九人,此時其於八人都沒有反抗之力,金池又不傻,故此怎麼選擇他還能不知道嗎?
見金池奔向其於八人,先前與金池交手的那人,雖然也在追趕,可他似乎也並不著急。若是尋常時節,禪心安定,金池未必不會發現此中蹊蹺,可現在他與眾人幾次交手,早已然是心間浮躁,氣機不定。
所以他此時也根本沒有其中詭異之處。
剩下八人見金池襲來,他們並不慌忙,而是一瞬間排列開來,分成兩隊,金池落至於人群中央,八人封死八方,將金池團團圍困,剩下一人,踏空而來,臨空於金池頭頂上方。
「陰險小人!」
瞧見這群人如此行徑後,金池不由唾罵一聲。
「老禿驢,這叫兵不厭詐,你若是只顧逃跑的話,我們未必攔的住你,可你如今自投羅網,真氣耗損大半,我倒要看看,你又如何能逃出生天!」
「無相須彌功!」
金池也懶得去囉嗦什麼,本就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關頭,自也是多說無益。
九人齊齊湧上,彎刀如月,屈指之間,直奔金池而去。
金池的身手稱的上是世所罕見,故此就算是被眾人圍攻,他也不至於瞬間敗下陣來。手中無相功凝練真氣,舉手抬足間,分碑碎石也是不在話下。
彼此纏鬥,勝負難分。
「事到如今,他盡然還有如此勇力!各位不可再惜命了!」
說罷,只見眾人手握彎刀,一手握柄,一手握刃,鮮血徑直淌下。
鮮血灑在地上,就如同是水滴在了燒紅的鐵板上一樣,一時間竟然發出了滋滋的響聲。
在極高的溫度下「水滴」瞬間蒸發,而後升至空中,濃郁紅霧籠罩四周,而金池正處於紅霧中央,此時已不見身形。
金池一嗅到周邊氣味,瞬間身軟骨酥,四肢乏力。
拜火教被稱為邪教,其自然也是不缺這些旁門左道的手段。
察覺到迷霧中有毒後,金池也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他屏蔽七竅五識。
耳不聞,目不見,鼻不嗅,舌不嘗,身不動。
金池立在紅霧中央,心中默念佛號,一時間並不敢輕舉妄動,只有如此行事,才能隔絕毒氣侵襲。
他雖不動,可那些拜火眾,卻兀自潛入了紅霧之中,彎刀直奔金池命門而去,金池自閉五識,故此根本無法閃避。仟仟尛哾
火魔刀對金池的佛陀相天身有著克制的作用,雖說不能一擊要了金池性命,可是刀刃相向,金池身上傷口也愈來愈多。
「當縮頭烏龜嗎?那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速速行事,怠慢不得!」
手中火魔刀直奔金池脖頸而去。
眼見長刀臨身,金池渾身上下,一道金光乍現。
耀眼金光,將四周紅霧直接驅散,而與此同時,金池身形竟然也發生了一絲變化,他盤腿而坐,整個人半浮在空中。
而金光閃爍,最後竟然幻化為了八臂羅漢狀。
羅漢面目猙獰,八臂之間皆持寶器。
一為傘蓋、二為金魚、三為吉祥瓶、四為多妙蓮、五為右旋白螺、七為金剛結、八為勝幢、九為金輪。
羅漢法身高三丈有餘,其將金池包裹於自己體內,羅漢尚且不曾有所動作,金池口鼻之間已是鮮血長流。
如此強行請佛陀臨身,金池勢必是要以性命為代價的。
身臨一品境,他已然隱隱能看到一線天機,而此時金池也正是藉此天機引下了伏魔羅漢。
「這個瘋子!不必管他,速速撤退,他已然是必死之人,我等無需計較!」
這九人雖然是一品偽境,但也都是實打實的一品,所以他們也能察覺出金池的身上此時發生了什麼。
羅漢雖然降下的只有一線神識,但那威力也自不是凡人可以比擬,金池請這一絲神識臨身,所以自身肉體在承擔了這巨大負荷後,用不了多久,定會瓦解。
故此他們將金池逼到了這個地步,任務就已經算是完成了。
但此時要是再不及時脫身,金池可能就要拉他們做墊背了。
九人知道其中緣由,所以一時間四散而逃,他們九人分路逃遁,各奔一方。
羅漢法身一動不動,他矗立原地,八臂各結法印。
隨即只聽見羅漢口中輕吐佛音,隱隱一字曰:「定!」
梵音出口,方圓八百里內,風止動,蟲息鳴,群鳥不得飛,走獸不得行。所有的一切都歸為了靜止。
於此相隔十幾里之遙的地方,夜嫿音和枯樹和尚,以及數千大胤兵卒,此時也都被定在了這一方天地以內。
大胤兵卒實力最高不過二品,所以他們根本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但枯樹和尚和夜嫿音卻是一品高手,所以他們能清楚的察覺到發生了什麼,可是就算如此他們也是一動也不能動。
九命拜火教之眾被定住後。
法身羅漢再啟檀口:「滅!」
緣生緣滅,言出法隨。
一字出,天地之間,一團無名火現,那火從他們九人的腳底開始燃起,不到半刻,先前生龍活虎的九名拜火眾,此時無不是化為一團灰燼,最後更是飛灰湮滅。
此間事了,金池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所以他不曾停留,一念動,法身羅漢裹挾著金池現身幾十里外,姜一甫的軍營之中。
姜一甫此時正坐在高頭大馬上,面無表情的審視著面前兵卒,先前羅漢一念動,方圓百里的人皆被定在了原地。
所以就連姜一甫等人也不例外。
金池想的很明白,如今武林浩劫,皆是因為眼前之人所起,所以只要將其除去,自然可以諸事太平
而自己如今性命即將走到盡頭,那麼也正好藉此時機,將姜一甫一併除去,如此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金池沒有再去多加思索什麼。
身隨意動,他一念生,羅漢法相也隨即再啟唇齒,他遙看姜一甫所在方位,只是輕吐一字:「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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