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上,韓霸端身坐在馬背上。
身後馬隊浩浩蕩蕩,過了許久,徐婉從馬車裡探出頭來,輕聲問道:「韓霸,我們到哪了?」
「哈哈,怎麼坐不住了?這還沒有出青州地面呢!」
「還沒出去啊?我感覺已經過了好久了!」
「要是坐煩了,那就出來透口氣嘛!」
「我也正有此意,阿堯,你呢?要不要一起出來啊?」
「好嘞!」阿堯笑著答應道。
聞言,徐婉將皓腕伸出馬車,她抬手一手抓著車棚棚頂,另一隻手抓著鹿堯。鹿堯不知道徐婉想要幹什麼,他便睜大了眼睛,疑惑的看著徐婉,隨即只見徐婉猛然一發力,鹿堯就直接從車廂直接飛到了車棚頂上。
隨即徐婉一發力,也躍了上去。
看見徐婉這般舉動後,韓霸不由輕聲笑了笑。
「你呀,怎麼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就像是只猴一樣!」
「韓霸,你是怎麼說話呢!我可是你的娘子,我是只猴,那你豈不是娶了猴做媳婦嗎?」
「哈哈,就算是娶了只猴我也樂意。」
見二人打情罵俏,一眾誅戎府衛也極為清醒的,拉開了距離。
顯然他們是不願去做這種煞風景的事情。
白鶴仙帶著十幾人走在前面,其實這官道上,倒也不用他們去警惕什麼。所以一行人說說笑笑,也算是安全。
眾人速度不快,在官道上還需要走上至少四個時辰才能遇見驛站。
白鶴仙坐在馬背上,也只是覺得睏乏。
「統領,前面官道上好像有個人!」
「你上前去打探一下,若是無關人等,就讓他閃開,記得態度好一些。」
「得嘞!」
快馬加鞭,疾馳而去。
徐婉坐在馬車棚上,也一眼便望見了,遠處官道上的那個人影。
「韓霸!韓霸!」
「怎麼了?」韓霸仰著問道。
「我看見前面官道上好像坐這個人。」
「嗯?!什麼人?」
韓霸幾經生死,所以一提及此事,他整個人瞬間警覺了起來。
「不清楚,好像是個道士。」
「道士?」
韓霸一陣疑惑,因為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認識這麼一號人物,故此他自行寬慰道,或許真的是自己緊張了。
「是啊!你認識嗎?」
「哈哈,我怎會認識,不過有鶴仙等人在,就算是有意外,也不用怕什麼!」
「說的也是,人家白鶴仙可是比你厲害多了!」
「嗯?徐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歲數可比你我都要大上不老少呢!多少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嘖!你這種人,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在二人言語逗趣之時,白鶴仙派出的哨探,已然迴轉身來,策馬停在了白鶴仙身旁。
「統領,那道士有點古怪!」
「怎麼說?」
「那人好像是個瞎子,我和他說話,他並沒有理會我。」
「把他攙開不就好了?」
「統領,我扶不起來他!」
「扶不起來?一耄耋老人,你扶不起來?」
「是,正是因為如此,此時才愈發顯得古怪。」
「是嗎?那我去看看。」隨後,白鶴仙打馬前行,徑直來到了那官道上的老人身旁。
「閣下,不知您在此是有何貴幹啊?」
白鶴仙的語氣平易近人,這倒不是源於他自身涵養,因為他此時站在這老者身旁,感覺對方就如同是一汪死水一樣,深不見底。
老者身穿藏青色道袍,手持一根青竹杖,此時聽見白鶴仙對自己說的話後,他抬起頭徑直看著白鶴仙。
白鶴仙瞧了一眼這老者,發現他兩個眼眶之間,並沒有瞳仁的存在,只剩下兩個空蕩蕩的瞳孔,故此瞧見他這幅模樣後,白鶴仙也是嚇了一跳。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前輩,不知您這是?」
「這路是你家的嗎?」
道士並沒有回答白鶴仙的話,而是徑直反問道。
白鶴仙微微一愣,隨即苦笑道:「前輩說的是,晚輩乃是誅戎府白鶴仙,在此還想與前輩交個朋友。」
「與我交朋友,你也配?」
俗話說的好,泥人也還有三分火氣,所以聽到這番話後,他又如何能不感到惱怒。
「看來前輩是瞧不上我了,那我白鶴仙倒也要討教一二。」
白鶴仙性子本就高傲,素來都是寧願站著死,不願跪著生的主,故此只見他腰間刀劍出鞘,一手持刀,一手持劍,迎面砍下。
盲眼老道士,微微一笑。
他單手橫持竹杖,而後向上一拋,直接迎上白鶴仙手中刀劍,要知道白鶴仙可是當世少有的二品高手,但老者對其全力一擊,卻是毫不在意,竹杖撞上刀劍之後,白鶴仙只感覺一股巨力湧上,他站立不穩,一連後撤十幾步有餘,這才勉強沒有栽倒下去。
青竹杖撞上刀劍後,瞬間反彈回來,盲眼老者抓住竹竿,隨後又是向上一拋。老者隨意至此,可白鶴仙見青竹竿再度襲來,他心中一怔,身子立定後,猛然一旋。手中刀劍再度當頭砸下。
但這次和之前也並沒有太大區別,他整個人被倒推回去,口中更是一口鮮血噴出。
見白鶴仙倒地之後,那幾十名誅戎衛瞬間打馬而來,將老者緊緊圍在人群中央。韓霸等人也趕了上來。
眾人見白鶴仙受傷之後,手中刀劍齊齊出鞘。
但白鶴仙見到這個陣仗之後,卻連忙起身:「都不要動手!把兵器收回去!把兵器收回去!」
眾人雖是不明所以,但還是極為聽話的將兵刃收了回去。
白鶴仙此時也算是有苦難言,兩次出手,這老者實力已然展露無遺,自己這些兄弟若是再出手冒犯了他,那麼今日自己這一行人,恐怕很能活著離開此地。這也是他不讓眾人出手的原因。
可這一行人馬卻並不清楚這一點。
「白統領,你還護著這個老不死的做什麼?他竟然不知道好歹,我們每人上去朔他一刀,也就把他解決了,雖然知道長幼尊卑是好事,但對於這麼個老貨,咱麼不至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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