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豪城,徐府內,韓霸看著自己家中的這一眾陌生人,感到疑惑無比。
只見老婦人帶著兩個骨瘦如柴的女兒,一臉畏懼的望著韓霸。
「你們是什麼人?」
老婦人將那面容姣好的女兒緊緊護在身後。
韓霸眉眼之間隱約有了怒氣,但是瞧見眼前人這狼狽模樣,卻也不好發作,他雖不是什麼壞人,可也自詡沒有什麼菩薩心腸,所以他語氣冰冷的問詢著老婦人:「你又是什麼人,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或許老婦人自知理虧,被韓霸如此一逼問,她瞬間變得支支吾吾的,就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然而被她護在身後的女子卻站了出來。
她對這韓霸微微屈身行了一禮,然後梨花帶雨輕聲說道:「我等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請大人寬恕,饒了我等。」
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見不得這些女人的淚水。
故此瞧見這女人此般模樣,韓霸也隨即平息了怒火。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柔和。
「好了,好了,我們不是什麼壞人,你也不必如此,老實給你說吧,這是我等的府邸,想必你也是逃難的災民,沒地方去才住進來的吧,這院中陳設都完好如此,我也就不怪你了,這院中房間眾多,你想住就住下吧。」
韓霸說完,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徐婉。
「娘子,你沒有意見吧?」
「哈哈,放心,你娘子我還沒有小氣到這個程度!」
徐婉爽朗一笑,隨後看著那母女三人:「你們這是擅闖空門,此次幸好是遇到了我們一家,不和你計較,要是遇到了那歹毒之人,我看你們要怎麼處置!」
那妙齡女子連忙點頭稱是,言辭也顯得恭敬至極。
可她身旁那年歲稍小的女子,卻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嘟囔著個嘴,一臉的不悅。
白鶴仙眼尖,一眼就看見了,他站在韓霸身旁輕輕耳語道:「府主,那小姑娘好像是有什麼話想說。」
韓霸聞言點了點頭。
「對了,我姓韓,單名一個霸字,你們可以叫我韓霸,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呢?」
韓霸的平易近人顯然是超出了面前三人的想像,故此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愣在了原地,好在老婦人拽了拽年輕女子的袖子,她這才回過神來。
「韓大人,小女子名叫蘭香,這是我妹妹名喚蘭玉,這是我母親是馬氏。」
「無需多禮,蘭香,蘭玉卻也是好名字,嗯,蘭玉你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蘭香聽到這話後,連忙回頭看了一眼蘭玉,她眉頭皺成一團,趕忙回頭道:「大人,我這妹子粗野慣了,不知禮數,若是衝撞了大人,我代妹子賠罪,還望大人不要見怪才是。」
韓霸笑著搖了搖頭。
「無妨,你不用多慮,我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做不出欺男霸女的事情來。」
聞言,那一群誅戎衛瞬間笑做一團。
而蘭香更顯拘謹。
徐婉回頭望了一眼那群五大三粗的漢子,他們瞬間屏住笑意,顯然他們對這個能上馬為將的府主夫人也是畏懼至極。
「蘭玉妹子,有什麼話直說無妨,憋在心裡,終究是個不痛快。」
聽到徐婉如此說道,蘭玉鼓起了腮幫子,左右望了一圈,然後說道:「韓大哥,嫂子,你們都錯怪我們了,我們沒有擅自闖進來,都是城主大人安排我們住進來的。」
「城主大人?」
徐婉和韓霸相視一眼,顯然他們對這個所謂的城主都沒有什麼印象。
而徐婉的觀察總是要比韓霸敏銳的許多,所以當她瞧見蘭玉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蘭香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就連那老婦人的臉上也因愁苦,使得臉上多了無數的褶皺。
韓霸還想再問些什麼,但卻被徐婉直接打斷。
「好了,既然如此,你們就在此住下吧,韓霸,讓那一眾兄弟,也各自下去休息吧!」
韓霸眼睛微微一轉,便瞬間明白的徐婉的用意。
故此他直接對白鶴仙說道:「就按我娘子說的去辦吧,讓弟兄們好生休息幾日,這城中的酒樓許是還在,怎麼安排,你說了算,我就不管了。」
白鶴仙微微一笑。
然後轉頭看向身後一幫兄弟:「弟兄們,喝酒去,還不謝過府主大人!」
「謝過府主大人!」
說完這一幫人,陸陸續續走出了徐府。
而韓霸和徐婉對著那母女三人點了點頭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婉兒,怎麼不讓我問下去了呢?」
韓霸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一臉的狐疑。
徐婉輕輕哼了一聲。
「哼,你呀!是真傻還是假傻?你都沒看見那姑娘的臉色難看成了什麼樣嗎?還要問下去,難道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嗯?她臉色難看,這是為何啊?」
「韓霸,平時看你還是挺聰明的,怎麼這個時候就蠢的要死了!你也不想想,城主和她們一家子無親無故,憑什麼讓她們住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無親無故的,再者說了,就不能是城主人好,大發慈悲,所以才讓他們住進來?」
「胡說八道,若是真的沾親帶故,就不可能是這個待遇了,再者而言,若是那城中真的是個好人,那滿街難民怎不見他救。還有君子有道,渴死不飲盜泉水,餓死不食嗟來之食。這是我徐家的府邸,又不是那狗屁城主的,他能隨便安排人住進來,就足以證明他是個什麼貨色了。」
韓霸猛然坐了起來,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徐婉。
「婉兒,那你說,城主為什麼要幫她們啊?」
「只不過是交易罷了,那所謂的城主用這些小恩小惠來換,著實噁心。」
「城主換香蘭的什麼呢?她有什麼好換的呢?」
「在這亂世,女人秀美的姿容是一種過錯,也是一種最好的資本。」
徐婉說的輕描淡寫,但這卻掩飾不了她心中的憤怒,因為同為女人,自己怎會不了解蘭香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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