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沙看著耶律楚材輕聲說道:「哥哥,我知道你是擔心前線戰事,但是此次你最好還是回去一趟才好。」
「嗯,為何?」
「有些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所以你還是回去一趟才好,而且此行,我建議哥哥,您還是應該向王上討要一道旨意為好。」
「旨意,什麼旨意?」
「此次是兩國傾國相戰,所以稍有不慎,你我必定會淪為萬劫不復的境地,所以想要做好這一切,最主要的還是消除王上耳邊雜音,否則你到時候行事,必定會被動不已。」
「你說的在理,可我心中還是有所擔心,我若回去,據馬關何人可守?」
「拓跋燾呢?」
「唉,此人什麼德性,你還不清楚嗎?他能做什麼指望,我要是將人馬交給他,到時候恐怕都等不到我回來,這邊塞一十八城,估計就都要沒了。你要清楚,我們面對的可能還是王守仁這個老狐狸,我與其相對,都沒有贏得把握,又何況是他呢?」
「嗯,哥哥,你說的也是,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要毛遂自薦了!」
聞聽此言,耶律楚材也是一怔。
「蘭若沙你的意思是,你要替我守住據馬關?」
「怎麼,哥哥,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你辦事,我是最為放心的,但是你一介女兒身,又如何能統率三軍呢?這些人未必服你啊!」
「這好說,哥哥,你只要留下你行軍帥印,其於的我自有辦法處置。」
耶律楚材沉思片刻,而後笑道:「好,那就聽你的,王庭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妥當。」
這一夜,耶律楚材並沒有歇息,他雖然身處據馬關,但是其於兵卒,卻早已退去,而靠信使一一傳令,速度來的終是太慢,而耶律楚材自身本就是要返回王庭的,所以他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去耽擱什麼。
他連夜行至軍營,而後一一講事情安排妥當。
只是一夜光景,他就已然行路八百里,其中幾十萬大軍,在他的命令下,又齊赴邊塞十八城。
等到了第二日日落十分,他獨身一人,已然返回至王庭之內。
一日一夜,他風塵僕僕,回城之後,他並沒有絲毫耽擱,而是直接去見李都靈。
李都靈得知耶律楚材返回之後,直接遣退了左右侍從,隨即直接將耶律楚材請到了自己的內宮。
「臣拜見王上!」
「愛卿,你星夜奔波,累壞了吧,快,快,來做到寡人的身邊來」
耶律楚才知道李都靈是不拘小節的人,但他卻不敢有所僭越。故此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在了李都靈的面前。
「王上,臣南下無功,還請王上責罰。」
「唉,愛卿哪裡話!若無有你兵進葫蘆口,我北荒十幾萬兒郎,就只能是憑空慘死。所以我又如何好怪你呢?對了,你可知道我這次找你前來,所為何事嗎?」
「大胤兵臨據馬關,王上發愁的恐怕就是這件事情吧?」
「正是,所以我這才會請你回來商量對策,不知你如何打算呢?」
「王上,依臣所見,據馬關不能有失,再回程之時,我已命三軍再次開拔,重回十八城拒收,大胤此次傾國來戰,臣力求戰火不會燒到北荒。」
「你所言正是,但先前退兵就是因為糧草不濟,現如今再度進兵,糧草的事情,又該怎麼辦呢?」
「王上,糧草不容有失,所以請陛下,再度從民間籌措糧草。」
聞言,李都靈的眉頭不由倒豎了起來。
「楚材,我也知道,糧草的重要性,可是一年之內,六度逼捐,民間已然是哀怨在道,若是再度逼捐,怕是要將他們活活逼入死地了。」
「王上,事已至此,若是糧草不濟,我北荒幾十萬兵卒,如何拒敵?現在不籌備糧草,任由兵馬回退,等到大胤兵臨境內,我們怎麼辦,不還是需要抵禦敵兵嗎?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禦敵於境外,使北荒百姓免受戰亂之苦。」
「唉,是這個道理,可是百姓們」
「王上,您若為難,我還有一計,不過」
「不過什麼?有什麼辦法,大可直說,你我君臣二人,無需那麼多繁文縟節。」
「王上,你不願向百姓伸手,那就只有向權貴下刀了。」
「嗯,這話怎麼說?」
「王上,王庭權貴數以萬計,這些人家資不可勝數,這些人一家之資,可能都要抵過萬姓黎民了,若是這些人願意掏錢,百姓負擔,自然是可以減少大半。」
「楚材,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你要知道,這些權貴,可都是當年陪我一同建立基業的肱骨之輩,當初我答應了要厚待他們,現如今我還沒死,又怎麼好食言呢?」
「陛下,此一時彼一時,若是不願動他們,我們何以為繼?雖說答應了要厚待這些人,但他們之間有一些是不是做的也太過分了一點?良田千頃,廣廈千間,他們百世都享用不盡,所以此時讓他們獻出一部分家資,這恐怕也不為過吧?」
「可這些人若是不從呢?」
「殺一儆百,又何懼他們不從!」
「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就按你說的來,對了,你回來了,三軍何人統率,拓跋燾嗎?此人如何,若是真不成事,我就將他召回。」
耶律楚材輕輕的搖了搖頭。
「回稟王上,拓跋燾雖無才能,但忠心可嘉,就留於我身邊聽令吧,此時三軍,由於我小妹蘭若沙一人統率!此是無奈之舉,還望聖上恕罪。」
「蘭若沙?我倒也知道,紅袖軍師,具說才德不在你之下?」
「是的,蘭若沙如果不是女兒身,這元帥的位置,可能就是她的了!若論謀劃,我不及她。」
「哈哈,就算蘭若沙是女兒身,這又有什麼好怕的?若是有才之人,那又何須拘泥於此,她既然有統率三軍之才,那就令她身為副帥輔佐你好了!」
「王上這恐怕不妥吧?從無女子統軍之先例啊!我讓她代掌兵權,已然是違矩之舉,所以還望大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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