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金鵲閣的事情,有了李耀的示意後,那些下人自然是不敢說出去半個字,畢竟自家老闆的脾氣秉性,這些人還是清楚的。
別看李耀人前一副和氣,但是人後,他卻又是另一幅嘴臉,簡直可以說是吃人不吐骨頭,至此誰還敢和他作對,那恐怕真是嫌命長了。
李耀將這些瑣事處理好後,便命人去換了十張一萬兩的銀票,他將銀票收入袖中後,便直接命令轎夫,抬自己去嚴府。
要知道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嚴府的門檻也不是誰都能踏的,但李耀在京城運作多年,又豈會一點本事也沒有,他逢年過節向這嚴府里砸進去的銀子簡直不計其數,旁人使銀子,多是有所求,但李耀卻從沒有求嚴存禮辦過一事,所以嚴存禮對這個「財神爺」也自然是極有好感。
自家老爺喜歡的人,這些下人自然也不敢得罪。
「原來是李老爺大駕光臨啊!」
「還勞煩小哥去通稟一番?」
「哈哈,我家老爺早就有言,李老爺來不用通稟,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李耀點了點頭。
「那就多謝小哥了。」
說完他直接邁開腿走進了嚴府。
嚴府的氣派,在這濟安城內,也只有皇宮能略勝一籌了,由於來的次數多了,李耀也算的上是輕車熟路。
片刻光景,他就來到了嚴存禮的書房之前。
通常嚴存禮是不會在書房見客的,也只有少數極親近的人,他才會在這裡接見,由於嚴存禮極為愛財,所以李耀這個財神爺,自然也是有這個資格的。
李耀站在書房之前,輕輕的叩響了門扉。
「進。」書房之內,一個極為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李耀這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此時嚴存禮正伏在書案前,揮毫潑墨,一手草書,氣勢極其不俗。
看到嚴存禮在寫字,李耀就靜靜的站在一旁,並沒有出聲去打擾,直到嚴存禮最後一字收筆之後,他這才大聲叫好道:「嚴閣老這一手好字,真可謂是龍飛鳳舞,大有高山流水之雅致啊!」
嚴存禮收起了毛筆,坐正了身子,笑著看著眼前的李耀。
「哦,李閣主,你今日怎的有空了?」
李耀是金鵲閣的掌柜,所以他也自稱是金雀閣閣主。
「嚴閣老,今日晚輩是特來找您訴苦的!」李耀一邊說著,一邊抹淚跪在了嚴存禮的面前。
嚴存禮見狀,坐在椅子上並沒有起身,他心裡也清楚,這人平日裡燒香拜佛,就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他的靠山,起先雖沒有說什麼,但現如今還是討要起了「利息」。
聽到李耀的哭訴,嚴存禮並沒有多說什麼,他語氣平淡道:「你我二人何須如此,你有什麼事情,大可說給我聽聽,若能幫上忙的,我定會相幫。」
「嚴閣老啊!你一定要我做主,那兵部侍郎沈放,簡直是欺人太甚!」
「沈放?!你且細細說來,我定會為你做主!」
起初嚴存禮還打算細細觀望一番,但是一聽到沈放的名字後,他瞬間火冒三丈,一時間也再顧不上其他。
「回稟閣老,前些日子,我的下人在路上可能是衝撞了這位沈大人,我便去說情,誰知道他以權勢壓人,全然不講道理,沒辦法我只能搬出您老的名頭,說您和我是朋友,可那個沈放,他他」
「他怎麼了,說下去?!」嚴存禮額頭青筋暴起,由此不難看出,他憤怒到了什麼程度。
「大人,那沈放說的話,太過於不堪入耳,我不敢說啊!」
「有何不敢,你但說無妨!」
「閣老,我說我是您朋友後,那沈放大放厥詞,說什麼您只不過是一弄權老賊,連給他提鞋都不配,而且還說,那日本不該灌您飲酒,而應該而應該灌尿才是他沈放辱我是小,可是如此侮辱大人,這豈能容忍?」
聽完這番話後,嚴存禮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之上。
「大膽狂徒,我沒收拾你,你反倒敢自己找上門來,真是不知死活啊!」
「嚴閣老,晚輩有一淺薄之見,不知該說不該說。」
「你非我朝中之人,又何必有此顧慮,但說無妨!」
「嚴閣老,依小人之見,您如今貴為閣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沈放竟然還敢屢次挑釁,相來他斷然是有所依仗啊!」
「依仗?他能有什麼依仗。」
嚴存禮極為不屑的說道,畢竟現如今滿朝文武都是自己的爪牙,那沈放能有個屁的指望。
「閣老,你還記得鎮守葫蘆口的是何人嗎?」
「嗯?王守仁?!」嚴存禮捻著自己的鬍鬚,若有所思的嘀咕著。
這王守仁確實是一大隱患,他也曾想過,這二人之間必定有所勾連,但對此事也並沒有去深究。
現在李耀將這件事提上明面,也由不得嚴存禮去多想什麼。
「是的,閣老您可能不知道,沈放有一房妻子。」
「笑話,有一房妻子這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嗎?」
「不,閣老,沈放的妻子姓王。」
「你是說?」
「是的,沈放娶得正是那王守仁的女兒!」
嚴存禮雙目微眯,此時那幅模樣看上去,就如同一隻狐狸一般。
「難怪,我說他沈放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屢次挑釁老夫,不過知道了他這層身份後,再想收拾他,也確實棘手。」
「閣老,那沈放依仗的只是他的靠山而已,一旦這個靠山垮台了,他狗屁都不是,到時候不還是任由閣老擺布嗎?」
「呵呵,你說的容易,王守仁坐鎮葫蘆口,此時正是皇帝身邊的後人,那個敢動他!」
「閣老,葫蘆口易守難攻,王守仁現如今已經將谷地造成鐵桶一般,有他沒他不還是一個樣。所以不如想辦法換下他,讓令公子去守,到時候這軍功不就落在您少爺的頭上了嗎?先前對據馬關見死不救,本就有裡通外國之嫌,所以想要搬動他,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王守仁一倒台,沈放還能有什麼活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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