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怎麼做完全在你,你自己先考慮吧。」
說完之後,他又看著韓霸輕聲說道:「小子,今日來之前,我就說過,殺你之後自此封刀,今日雖不曾殺你,我也是要退出江湖了。」
韓霸對此疑惑不解,他身形微屈,就地坐了下去。
他看著鹿山,勉強露出了一絲苦笑的神情,他並不是不願意回復,但體內真氣紊亂到了一種難以置信的地步,所以只要一開口,鮮血便會溢出。
鹿山看出了這一點,他上前一步,伸手按在了韓霸的頭上。他的手掌一抬一按,韓霸體內真氣瞬間平定,至此韓霸也得以喘息。
「謝過前輩,不知前輩為何?」
「哈哈哈哈,你是想問我為何對你手下留情,甚至還會出手幫你是吧?」
「前輩」
「好了,你無需多心,我鹿山本是江湖中人,所以自然是希望江湖多一點生機。」
說完,鹿山更是直接解下了自己腰中懸掛的佩刀。
「小子,接住。」
韓霸不明所以,伸手一把握住鹿山扔來的長刀。
「前輩,您這是?」
「小子,我說過我要退出江湖,但又不忍寶刀蒙塵,所以特此將其轉贈於你,還望你善待之。」
「前輩,晚輩何德何能,這可是天下位列前三甲的名刀,我是不敢受此重託啊!」
「哈哈,小子,你難不成真以為我只是一介魯莽武夫不成?」
「小子不敢。」
「說實話,我所學頗廣,除了刀術,我最引以為傲的還當屬是堪輿望氣之數。所以我看的出,你氣運非凡,日後必定有一番作為。」
韓霸眉頭微皺,因為他還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理由。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晚輩謝過前輩繆贊了。」
此時他將長刀托在手中,一時間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
鹿山看的出韓霸的局促不安。
「小子,送你的東西你就老實收好,我也不是白白相贈,現如今還有一言相告,還望你牢記在心。」
「前輩請明言。」
「今日我與你有活命之情,贈刀之意,你若是能記住,那日後還望你與我北荒朝堂、江湖各留一線生機。」
聽到這話後,蘭若沙和韓霸同時感到無比的震驚。
不等韓霸發問,蘭若沙就隨即開口。
「前輩,您這話從何而出啊?」
「哈哈,我算出來的,好了,天快亮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鹿山又從手中掏出了一本冊子,他順手將冊子扔給了韓霸,韓霸伸手接過,只見上面字跡潦草的寫著「割鹿刀決」四個大字。
「這是我自創的刀法,你且自己留著看吧,其中最為關鍵的還是蓄勢,平生逢敵不出刀,出刀定要斬人頭,今日我不忍殺你,已經喪了七分刀意,這一輩子恐怕也做不了天下第一了。」
「前輩大恩,晚輩無以為報」
「大可不必如此,我志不在此,所以就算是喪了幾分刀意,也無關緊要,大小姐,你做好決定了沒,要麼現在就和我一起回去,我怕天亮了,我娘子在家會等的焦急。」
「好吧,好吧,那就趕快走吧,我同你一起。」
鹿山見蘭若沙答的如此果斷,也不由的有些驚訝,他轉頭看了看韓霸,又看了看蘭若沙。
「不上去告個別?」
蘭若沙盯著韓霸,輕輕嘆了一口,而後抬步走到韓霸身旁,俯身看著韓霸:「喂,混蛋,我要走了啊!」
韓霸抬頭,微微一笑。
「恭祝順遂。」
「哼,你若是有命活下去,下次再度見面,恐怕要在你大胤江南了。」
「哈哈,你呀,下次見面,兩軍相對,你可別死在我手上!」
「你果真是個混蛋。」
蘭若沙說完,抬腿一腳踹向了韓霸,但韓霸也不去躲閃,只是伸手抓住了蘭若沙的腳尖,然後輕輕向下一送。
「好了,你也該走了,別讓前輩等急了。」
蘭若沙點了點頭,轉身抬步走到了鹿山的近前。
「走吧。」
鹿山此時看了一眼二人,隨後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說什麼。他起身向前走去,至於蘭若沙則是徑直跟在了他的身後。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韓霸心內五味雜陳,這種感覺他說不清,也不願意再去多說什麼。夜色逐漸消弭,韓霸坐在沙地之上,他勉強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隨後起身向著北方走了過去。
接下來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妻子徐婉,然後好一併返回大胤。
他背上背著割鹿刀,手中持著重戟。
沙灘上,留下了一串腳印,腳印之中,還有森森血跡。
曙光照在了北荒廣闊的土地之上,鹿山彎腰揭開了帳篷的簾帳,蘭若沙就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走進帳篷後,阿堯一把撲了上來,他抱著鹿山的雙腿,一個勁的喊著「爹爹!爹爹!你去哪啦?阿娘早上沒有找到你,也沒有看見你的刀,出去找你去了。」
鹿山聽到這話後,整個人瞬間慌亂了起來。
「你娘人呢?什麼時候走的,去哪了?」
「她剛出去,好像是往敕勒川方向去了。」
「奇怪我怎麼沒看見她!大小姐,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說完,鹿山也不去理會蘭若沙,他一個箭步衝出帳篷,直接奔向敕勒川而去。
蘭若沙瞧見這幅情形,不由被感吃驚,她知道鹿山的本事,所以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會讓他慌亂成這樣。
鹿山一走,帳篷里就只剩下蘭若沙和阿堯兩人。
蘭若沙四處巡視了一番後,這才蹲下身子,看著阿堯。
「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啊?」
「阿堯,鹿阿堯。」
「哦,小阿堯,你知道姐姐是誰嗎?」
「你是大元帥的妹妹,蘭若沙。」
聽到這話後,蘭若沙一臉驚訝的看著阿堯。
「嗯,你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認識我?」
阿堯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但我知道你是誰,各城都下發了印有你們樣子的圖冊,所以北荒大多數人都應該是認得的。」
蘭若沙瞬間愣在了原地,她原以為自己和韓霸將行蹤隱藏的很好,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北荒探子的能耐,現如今韓霸對此一無所知,他還要往北走。
「韓霸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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