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軟肋破防】
八月中旬，林志超從國外回到香港，很快又飛往日本，親自去推銷購買的船隻。從購船到推銷船，林志超一直堅持親力親為，因為都是幾十萬數百萬美金的生意。
此次環球航運在歐洲又購買了七條船，其中六條船是7500~8600噸的貨船，還有一條船是11000噸，總計載重量為9萬噸的載重量，耗資400萬美金，再次超標。
除了滙豐銀行貸款的200萬美金，船務公司又給了100萬美金的分期支付，所以實際只付出了100萬美金。
與此同時，環球航運的淨負債達到520多萬美金（含利息），剩下的四個月時間，足以超額賺回來。畢竟目前每月都有140萬美金以上的利潤，如果再加入新的船隻運行，月利潤將會提升至更高。
抵達日本後，林志超直奔三光汽船，一聽這個航運公司就有些晦氣。
而且據林志超所知，這家航運公司前世巔峰時擁有2000多萬噸的載重量，大多數都是大型油船，有在包宇剛手裡租賃的，也有自己打造的，但最終是以破產的結局。
血淋淋的教訓告訴林志超，七十年代後期要逐步減船，因為八十年代中期開始有一個十五年的航運寒冬季。減船不代表退出航運，保留少量的油船和貨櫃船，還是有必要的。
來到三光汽船後，在職員的帶領下，林志超見到了三光汽輪的社長河本敏夫及其它高管。
三光汽船組建於1933年，當時只有兩艘船，河本敏夫在1937年就擔任社長，目前三光汽輪的實力不強，遠遜於山口汽輪、日本輪船的百萬噸級別，只有區區不到二十萬噸的載重量，其中還有三艘萬噸級別的船是租賃環球航運的。
不過林志超知道，河本敏夫這個人很是喜歡『好大喜功』，所以首先就像他來推銷船隻，爭取拿下大單。
他為什麼知道河本敏夫喜歡好大喜功呢，主要是前期接觸的反饋，以及三光汽船在後世突然爆發式的增長，及河本敏夫還是一個政壇名人。
抓住談判對手的性格，這樣有利於推銷成功。
「林先生，歡迎來到三光汽輪。」
「河本社長，你歡迎我，我就放心啦！」
「哈哈，請坐。」
會議室里，雙方坐在一起溝通。
河本敏夫先是將林志超一軍，說道：「雖然我們很歡迎林先生和大家來三光汽輪做客，但實際上我們對貨輪的需求已經不大。」說完，精明的看著林志超。
這話潛意思就是，現在是租方市場，主動權在三光汽船手裡。
林志超則絲毫不急，行情明顯還在，只不過是對手想壓價而已。
「河本社長，據我所知，世界各大港口堆滿了大量發往日本的貨物，在美國的阿特蘭大、波士頓在歐洲的倫敦港口都堆滿了發往日本的貨物。而且，你們還源源不斷的接受大量的新訂單，以及日本產品也大量傾銷海外。所以行情很好，河本社長太謙虛了。」
河本敏夫頓時暗罵林志超『小狐狸』，他當然想租下貨輪，然後去投入運輸，賺取更多的金錢。本來，他目前還是保守的發展航運，不過隨著環球航運便宜租賃給三光汽輪的船隻，這讓他看到了不需要動用太多資金，就可以發展航運的辦法。
租環球航運的船隻，每月只需要付出目前市場行情的75%價格，而且是一月一付；三光汽船用租來的船，去承接日本的運輸訂單，其中的利潤非常不菲。他看好這種發展模式，也無需為外匯而太過發愁。
當然，河本敏夫也知道，應該再殺殺價。
「假如價格合理，我們當然不介意冒險租賃幾艘船。」河本敏夫笑著說道。
早點這樣說，直接進入正題多好。
林志超說道：「1艘1萬噸貨船，3艘7500噸貨輪你看如何？」
三光汽船雖然不及山口汽輪、日本輪船，但實力還是有的，所以都推銷給他們最好。租給其它日本航運公司，林志超還擔心破產、信譽的事情。
像是三光汽輪這樣的大中型航運公司，是不會因為幾萬噸的貨輪而破產的，更何況日本這幾年經濟發展那麼快，不缺待運貨物。
河本敏夫和高管們互相交流一番，隨後他說道：「伱們想租幾年？」
林志超說道：「四年時間！」
河本敏夫隨即說道：「若是這個長約，我倒是需要考慮風險了！」
林志超馬上奉承的說道：「以日本的經濟情況，別說四年，就是十年也是出於高速發展期。日本的產品現在向全世界傾銷，而你們又沒有足夠的資源，這一出一進需要的運力是很大的。所以河本社長，不用擔心風險。」
一時間，幾個日本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露出得意的表情。
林志超說的事實，但他故意漏掉一件事，那就是運力的增加，航運價格會下挫。當然，若是長租，三光汽輪也談不上很吃虧，因為價格夠便宜，哪怕是在1955年，可能也是和短租差不多的代價。
而環球航運要的是『船一直開，不要停』，僅在這一點上，就可以比那些短租單程的船，多賺非常多的錢。那些短程在一般行情下，運輸完一次可能要在港口滯留一周，甚至更長時間，一年下來浪費的時間太多了。
河本敏夫等人溝通一番後，說道：「好，我們可以租下你們的四艘船，但租金只能是220萬美金一年。」
這個價格對於這個行情算低了，大概只有70%的樣子。
這四艘船，環球航運購買的代價是225萬美金，還不含利息。
價格越低、船越多，運營成本越高，所以若是按照220萬美金租金計算，毛利率差不多在150萬美金不到。不能算大修和大險，否則沒法計算。
足足一年半回本！
舊船尚且如此，倘若是新船，那麼將需要五年回本時間，還得是航運行情不錯的情況下。
當然了，在八十年代中期以前，確實航運都非常不錯，哪怕是有『小寒冬季（1958~1961年）』，也不至於讓航運公司破產。二戰後，航運要迎來四十年的航運行情，正因為如此，才冒出那麼多船王。
林志超為難的說道：「河本社長，220萬美金一年和市場價差距太大了。上次三艘船也是220萬美金，這次不僅是四艘船，在總噸位上還多2千噸。再加點，240萬美金一年如何？」
哪怕是同樣的噸位，船多一艘，價格也要高不少；道理很簡單，1萬噸貨輪的船價，是小很多兩艘5000噸的船價總和。
船多一艘，意味著可以更靈活的執行任務。
至於油、煤的成本，不好意思，美國人將沙特管得死死的，這個時代油價便宜得很。沙特此時還沒有採油的權利，是歐美的石油公司在采中東的石油，只是采一頓給沙特王室一定的『特許開採費』。但那點錢，和打發要飯的沒有什麼區別。
也有好處，因為全球的石油都比較便宜，有利於全球經濟發展。
雙方價格談來談去，最終談到230萬~235美元一年，但林志超有些為難。
見一向很果斷讓利的林志超有些猶豫，河本敏夫也知道這次是他們『占便宜』，便主動說道：「大家辛苦很久了，不如晚上一起聚會，明天正式簽約？」
林志超見狀，也說道：「好吧，感謝河本社長的招待了。」
其實，價格他已經很滿意了，一年半回本又如何，再過一年時間，其它搞短租的，怕是也要兩年以上的回本時間。比起他們，他現在長租，已經是很賺錢了。
而且，這個長約時間把握是最合適的，因為到期的時候，正是蘇伊士關閉的時間。到時候的河本敏夫，怕是主動開出500~600萬美金一年，若是租三年，可就大賺特賺了。
拿不出足夠的美金沒關係，環球航運可以全部接受日元，屆時怕不是大家都爽快。
所以，林志超此時的為難，只是故意為之。河本敏夫殺價狠，他自然要裝模作樣，實則心裡笑開了花。
宴會又是在藝伎館，實際上林志超是很反對這種宴會，第一是他欣賞不來日本的藝伎，第二是他認為，去藝妓館，屬於「涉足歡場」，是一种放縱自己的行為。
特別是林志超很是注重公司的廉潔形象，不過若是拒絕這種宴請，難免和客戶關係搞不好；實際上，當海外客戶來到香港時，重要的客戶也會讓林志超出動，在酒店陪同暢飲，現在還會陪同打高爾夫球。
所以有時候，他只能最低限度的保持形象，在這種商務宴請中，林志超會打量手下是否得意忘形，是否不守規矩。倘若手下貪婪享受、對女色不經誘惑，那說明這個人不可培養。
畢竟，他已經有了弱點，很容易被人針對。雖然環球航運目前還是林志超親力親為，但遲早林志超會減輕自己的工作量，自然需要的是信任之人。
宴席中。
眾人席地而坐，河本敏夫拍拍手，一個媽媽桑就來到他的身邊，隨後他嘀咕了幾句，媽媽桑連忙點點頭。
不一會，和服少女紛紛來到房間，坐在眾人面前。
讓林志超有些皺眉的是，他的身邊兩位和服少女似乎尚未反正好年輕的感覺，就像是在讀書的學生。
他被針對了！
河本敏夫笑著說道：「林先生是我們所有人當真最年輕的，我想你雖然是做大事業的人，但一定是更懂這兩位小姐的人，她們伺候林先生吃飯，正好。」
媽媽桑在一旁不忘推介道：「真紀、真希是兼職的呢，她們還在讀書，賺取學費，若是伺候不好這位大人，你們兩姐妹可就沒有學費了喔！」
「勒」
KAO!
林志超差點沒有暴走，這群人用心不良，想在林志超手下面前，看他們老闆出糗。
這是赤果果的栽贓陷害！
朝著林志超的軟肋進攻，他確實喜歡年輕一點的，好姐妹什麼的。
但，他是一個正人君子。
「沒關係，吃一個飯而已，重要的是我和河本社長是好朋友，不用太見外！」林志超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先是輕輕的對真紀、真希點點頭，隨後又友好的對河本敏夫說道。
此過程當中，他絲毫不亂，表現出君子坦蕩蕩，又沒有得罪合作夥伴。
河本敏夫笑著說道：「當然，那我們正式開始吧！」
他今天和林志超等人分開後，便開始布局，讓熟悉的藝伎館準備好『菜』。畢竟若是能以230萬美金順利完成簽約，他也能節省5萬美金。
而『學費』才幾個錢，撐死一千美金足以。
真紀、真希是真的青澀，倒酒、夾菜都是很緊張，以至於河本敏夫一度露出不悅的神情，眼神似乎在責怪兩女招待不周自己的客人。
這樣一來，真紀、真希是更緊張了。
「無妨，我妹妹也和你們差不多的年齡，不過她比你們幸福，不需要為學費憂慮。」林志超及時解圍。
河本敏夫見狀，便不再凶兩女。
真紀、真希頓時非常的感激，也稍微放鬆了一些，她們兩人都是受生活所迫，來這個藝伎館打工，招她們進來的媽媽桑說了，只需要陪客人吃飯，便可以拿到足夠的工資，學費不過是小問題。兩女從小被媽媽養大，巴巴在戰爭中死亡，生活比較艱辛。
好在，這頓飯有驚無險的順利吃完，林志超帶著手下也滿意的回到酒店。
「咚咚」
回到酒店不久，林志超的房間響起敲門聲。
「是誰？」
「老闆，兩位日本小姐來找你，是今天宴會上的。」
門口響起薛軍山的話，讓林志超有些頭痛，這個河本敏夫是不死心啊！
開門。
將真紀、真希邀請進房間，林志超瞬間看到了兩女的驚慌失措，顯然事前已經經過恐嚇。
兩人的個子都不高，居然還穿著JK服，雖然是姐妹，但一個長相甜美，一個長相可愛，屬於兩種風格的日本女高。
「是有人逼你們來我的房間？」
「沒有沒有」
「這就奇怪了，那你們來我房間做什麼？」
「我們需要錢，他們說只要來你這裡，他們就會給我們1000美金。所以，林先生，請不要趕我們走。求求你！」
林志超明白事情的緣由了，先是讓薛軍山離開，隨後邀請真紀、真希坐在沙發上。
他先是拿出1000美元遞給兩人，說道：「這裡是1000美元，你們可以馬上離開！」
真紀、真希立馬恐慌的說道：「不行，我們不能離開！」
他們本來甜美可愛的面孔，變得有些驚慌失措。
林志超猶豫起來！
兩姐妹只有七八成長相相似，但卻是雙胞胎，莫非有心靈感應。
但很快，他穩定心神。
自己不能犯錯！
不過也不能趕走她們，畢竟這是不負責的行為，這個年代的日本普通人，可得罪不起權貴。
「你們的父母怎麼會讓你們出來賺學費，難道他們不會上班？」林志超坐在沙發上對面，打算了解下情況，就當是緩解一下尷尬。
「我們的巴巴在戰爭中犧牲了，家裡還有一個弟弟，所以」
「什麼？你們的巴巴在戰爭犧牲了，那你們的巴巴是軍人了？」
見到林志超表情不善，真希、真紀頓時又恐慌了，突然覺得不該犯這個錯誤。
不過現在已經晚了！
她們在林志超憤怒的眼神下，只能點頭，並說道：「對不起！」
然後，姐妹齊齊跪在了林志超的面前，低著頭認錯。
林志超憤怒的說道：「既然犯下罪行，那就要承擔後果！」
說完，林志超憤怒的收拾起真紀、真希起來，直到兩個小時候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有些反應過激了。
於是，他又裝起了好人，安撫真紀、真希，最後三人沉沉的睡去。
翌日，早晨。
林志超拿出3000美金的現金，遞給真希、真紀，並說道：「這些錢應該夠你們完成學業了，而且，只要你們透露出我會供養你們讀完大學，那麼就不會有人再找你們麻煩，你們也可以不再被人威脅。明白了嘛？」
說實話，由於相處時間太短，他也不了解兩個女孩，不過既然已經是血淋淋的現實，他就繼續做好人。
姐姐真紀立馬大著膽子的說道：「是因為他們怕您嘛？」
林志超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是怕我，是因為我們是合伙人，他們不會為了你們兩人而得罪我。事實上，你們在大人物眼裡，微不足道，他們利用完你們，已經達成目的。但倘若沒有我的招牌，你們可能會繼續陷入深淵，陪更多的人，有長相醜陋的大胖子，有滿臉是瘡的老男人」
「不要！」
真紀、真希頓時被嚇得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所以，你們要學會利用我！如果有人再糾纏你們，你們就說我已經答應資助你們完成學業，這樣一來，他們不會再打擾你們的。」
真紀這時候鬆開妹妹，來到林志超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說道：「林先生，我們下次還能見到你嗎？」
林志超看了一眼真紀，真甜美，而且還小鳥依人；再看看真希，真可愛，還有小兔牙，楚楚可人。
「不一定，你們可以給我一個聯繫地址和方式，如果有緣分，我來看你們！」
兩女都知道林志超是香港的大船東，擁有非常雄厚的資本，再加上林志超既年輕又帥氣，已經是有了依賴之心。
不過林志超則沒有想好，所以先留著備用。
真紀見林志超不一定找她們，反而心裡捨不得，幾千美元也許夠她們讀書，但她也想認識林志超這樣的大人物，更何況這個男人奪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
於是，真紀抱著更緊了，撒嬌道：「林先生，請你一定要來找我們，你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們想感謝你。如果如果你不來找我們，我擔心那些人還會來威脅我們。所以，求求你啦！」
林志超皺眉，這個真紀不簡單，有些心機。
相反，真希只顧著臉紅，默不作聲。
「可以！但你們一定要和他們劃清界限，倘若再去藝伎館，以後我會看不起你們的。」
「勒，好疼！」
林志超看看真紀，可能是真疼，但很明顯是裝了一點。
隨後，林志超簡單的安排了兩人，他自己整理衣服，準備去簽約。
不能讓兩女被手下看到，免得影響他的形象。
至於三光汽輪那邊，230萬美金一年也不錯，就順著這個坡就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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