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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唐華彩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別長安字體大小: A+
     
    庭院中桂花開得正香,顏嫣正站在案前提筆作畫。

     她梳的依舊是垂鬟分肖髻,用紅色的頭繩結鬟,發尾自然垂在肩上,十分俏麗。

     可她有些閨中好友已經把頭髮梳成了隨雲髻,她覺得那樣更有韻味。

     薛白本是不宜來與她見面的,因將要遠行,才得以過來稍稍敘話。

     “畫的什麽?

     “終南山。”顏嫣見是他來,氣鼓鼓地嘟囔道:“我隻去過終南山,既不會畫驪山,也不會畫北邙山。

     “惱我了?

     “出門玩又不帶我,你說惱不惱。

     薛白問道:“你想與我去洛陽嗎?

     “才沒有。”

     顏嫣其實說完也就不生氣了,抬眸一看,見薛白竟然真在考慮,她反而嚇了一跳,心說自己哪有名義隨去洛陽啊,除非……早些成親。

     一秒記住https://m.

     “我才不想去,我是沒故事看了。

     “那我每月寫信寄回來便是。”薛白道:“等老師任職滿了,我便趕回長安,到時......

     “你可別說了。”顏嫣示威地瞪了他一眼,轉而道:“我阿爺任醴泉縣尉時,有位殷先生為他幕僚,殷先生如今住在立政坊,你若要聘他,自去請吧。”

     “好,師娘與我說過了。

     “阿爺那時候還寫了縣尉的心得,你看嗎?”

     “師娘整理出來了。

     “那你還來找我請教?”

     薛白道:“請教了才心安,畢竟狀元是你幫我考的。”

     “虧你還記得。

     隔了一陣子沒見,兩人反而不知說什麽,薛白有些好奇顏嫣成親以後會是哪般,遂說起薛運娘在婚後開始管束杜五郎之事……

     漸漸地,庭院中響起了歡笑聲.

     免費領幣顏家幼子顏站在院門中撓了撓頭,見兩人聊得正開心,有些不忍打擾,但還是上前道:“阿兄,阿娘請你到堂上去。”

     “好。”薛白看向顏嫣,道:“那我去了。”

     “去唄。”

     顏嫣擺擺手,渾不在意的樣子。

     待薛白走過院門,她才踮起腳往那邊又看了一會,掀掉正在畫的終南山畫作,顯出下面那幅未畫好的人物來,對著畫中人不滿地嘟囔一句。

     “還待阿爺任職滿了你就趕回來,喊,想得美。”

     薛白牽著馬走出敦化坊,低下頭,還能回想起顏嫣明亮的眸,笑時淺淺的酒窩。

     少女總是遮掩著心事,不像美婦人想要什麽都是直說,因此他也常常不懂她的心思。說來慚愧,他雖曾閱盡千帆,卻少有這種青梅竹馬的經歷,難免有些笨拙。

     走了一段路,他回過神來,已錯過了升平坊的東門,於是他四下一看,乾脆獨自逛了逛長安,算是與它的暫別。

     這一帶是樂遊原,是他在長安最有歸屬感的地方。

     武周時,太平公主在此修築園林,後來聖人將園林賜給寧、申、岐、薛四王,四王大加興造,周圍景色宜人,遊人如織。

     繞了一圈,回到升平坊西門,薛白猶舍不得進去,乾脆往晉昌坊去買胡餅吃。

     他更喜歡吃烤羊腿、水盆羊肉這樣的菜,胡餅則隻喜歡吃晉昌坊北門那一家,此時過去,那個胡子蓬松又花白的西域老攤販依舊在那裡忙活,像是永遠不走。

     薛白遞了兩枚錢幣,老胡人默契地用蘆葦葉包過一個剛出爐的滾燙胡餅,笑道:

     “郎君久不來了。”

     “難為老伯還記得我,是出門了一趟……

     彼此也不熟,他不知他是狀元郎,他也不知他有怎麽樣的故事,但胡餅上芝麻很多,又香又脆。

     再往前走,大慈恩寺北面不遠有家車馬行,店家是個回鶻人,遠遠看到薛白便趕上來打招呼。

     “郎君的馬有兩個月沒修馬蹄了,讓小人來吧?

     “也好,給它刷刷毛,我一會再來。”

     “好咧!郎君這是出了趟遠門吧,馬毛上都是泥,要小人說,長安是天下最好的去處,還要去哪。作夢都想成為長安人咧。”

     薛白聽了不由笑了笑,道:“我也覺得長安最好,但我不一定要待在最好的地方。”

     大慈恩寺外忽然想起歡呼聲,有人在那邊表演,引起了轟動。

     行人們紛紛過去,一些小攤也連忙收拾攤子,搬到那附近去叫賣。阿婆們佝僂著身子,提著籃子,腳步匆匆趕過去,有賣花的,有賣果子的。

     薛白於是也過去看,也不往人群裡擠,就站在外面感受著這種氣氛。

     他聽了一會才知,原來是在看公孫大娘,她少女時期曾在附近謀生,如今暫辭了供奉之職還鄉,臨行前想要再表演一曲劍舞。

     周圍的大部分看客隻知看個熱鬧,偶爾也能聽到一些有見識者侃侃而談,說“草聖張旭看了公孫大娘舞劍,將舞姿融入書法;說“畫聖”吳道子看了公孫大娘舞劍,得其神韻,演化為獨特的用筆之道,其勢圓轉而飄舉,滿紙風動,為“吳帶當風”。

     大唐的書畫歌舞,韻滿長安。

     正湊熱鬧,有人拉了拉薛白,轉頭一看,卻是個小沙彌。

     “法師何事?”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可想到高處觀賞表演?”

     小沙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施主只要給我十錢,我便帶施主到大雁塔上。”

     反正是閑逛,薛白遂遞了十個銅錢過去,由這小沙彌領著登上大雁塔。

     “哎,那裡有薛狀元的題詩,還有抄本,施主可要買一份?”

     “這就不必了,法師是賺些零花錢?”

     小沙彌偷偷往四下一看,道:“我攢錢去豐味樓吃炒菜呢,味道最是正宗。”

     大雁塔越往上登越陡,從最高處的窗子往外看,甚至能遠遠看到皇城的城牆,確可謂把半個長安都盡收於眼底。

     薛白先上去看了看長安,打算到第四層看公孫大娘舞劍,在台階上看到小沙彌已又領了幾個年輕書生來,看來今日收入不錯。

     人,薛白早見怪不怪了,他蠻願意與張繼一起喝一杯,今日對方卻有朋友在,他遂退回第五層。

     其中有一個薛白還認識,是寫“月落烏啼霜滿天”的張繼……大唐在哪裡都能遇到詩大雁塔視野雖好,可惜遠了些,先看公娘大娘舞了一曲《西河劍器》,之後看她

     的弟子李十二娘舞了一曲《劍器渾脫》。

     她們穿的是戎裝,束發,身姿颯爽瀟灑,手持單劍,劍柄佩穗,剛柔相濟。舞姿如長虹遊龍,氣魄浩壯,盡彰大唐之氣魄。

     往後數百年,只怕沒有女子能再如此一舞劍器動四方。

     看著這些,薛白不由在想,他對長安城的感情未必不如當世這些人們,其實他對長安城還更多了一份珍視。

     “薛郎,出事了!

     是夜,才牽著馬回到升平坊,離杜宅還隔著百步遠,全瑞已匆匆跑來,該是一直就在這守著。

     “不要著急,全叔慢慢說。”

     “五郎在皇城被南衙巡衛扣押,現在還在金吾獄。

     “他做什麽了?

     “出門前什麽都沒說,老奴聽說他帶著一些沒資格借閱書籍的學子到東館去上書。”

     薛白聽了便放心下來,安撫了全瑞,當先往書房走去。

     書房外,盧豐娘正在哭鬧,好在不算驚慌;薛運娘這是婚後初次見丈夫被捉,是真的擔心,淚珠子不停往下掉。

     阿兄,謄郎他......

     “沒事的。

     薛白搖搖手,帶著她們進了書房,只見杜有鄰坐在那捧著書卷,也不知看沒看。

     “伯父放心便是,我昨日已與哥奴打過招呼了,保證他有驚無險。”

     “老夫就沒擔心過。

     杜有鄰擺出一家之主的氣勢,瞪了盧豐娘一眼,揮手讓她帶著兒媳出去,別在這聒噪了。接著,他喚薛白坐下說話。

     “你若要離京,尤其是離開關中,務必要與李林甫先通過氣,免得他趁機對付你。

     到時國舅與虢國夫人回護不及。

     “伯父所言甚是。”薛白道,“要試探哥奴是否支持我到東都為官,從他肯不肯給伯父遷官便能知曉。”

     杜有鄰沒能控制好表情,眉毛一挑,問道:“你是說?”

     薛白點了點頭。

     杜有鄰不由笑道:“這真是...老夫原本還想謀一個清閑的館職,豈能做得了這種實權差事?”

     水陸轉運副使絕對是肥差,哪怕不打算貪墨,能得這肥差,代表的也是不一樣的前途…….

     次日,李林甫又是隻睡了兩個時辰。

     他明知自己該多睡一會,偏腦子裡裝的事太多,一點風吹草動驚醒過來便再也睡不著。

     議事的間隙,有幕僚上前稟道:“右相,出了一樁小事……那些學子鬧到後來,左相隻好出面安撫,金吾衛將帶頭的幾個押在南衙。”

     “杜譽?

     李林甫還是初次念叨著這個名字,因他從未將這小子放在眼裡過,此時回想起來,甚至已記不清當初那個在薛白身邊唯唯喏喏的小子長什麽樣子了。

     “去將他帶來,本相有話問他。

     “右相?這……當不至於吧?既無官職也無才智,他豈配得右相召見。”

     “帶來吧。”李林甫歎道:“偶爾見見這種小人物無妨。

     遂有幕僚去金吾獄提人,過了小半個時辰,領著杜五郎回了右相府。

     李林甫已處置了好幾份計帳的公文,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處置這樁小事。

     他不擔心杜五郎會刺殺他,未命人設置屏風,眼看著杜五郎縮頭縮腦地進來,本就不大的眼還半眯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見….見過右相。

     杜五郎私下裡“哥奴”喊得歡,真到了右相府還是很害怕,控制不住地,腿肚子都在抖。

     當時他全家差點成了杖下冤魂、發配嶺南,可就是這位宰相的手筆。

     李林甫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他一眼,淡淡道:“一點精神也沒有,在金吾獄睡得不子懷用威廣的白兒掃視了他一眼,灰灰但.

     好?可是想家了?

     “是,是,睡得沒有很好,我……我戌時才睡下,天亮不多久,不多久就……就被押出來了。”

     “還困!”李林甫想到自己一天隻睡兩個時辰,不由叱喝道,“你能做成何事?!”

     “我...

     杜五郎慚愧地低下了頭,想擦一擦鼻涕,卻又不敢。

     李林甫不屑與這種人多說,自坐下,端起提神的茶湯抿了一口,道:“知道自己犯了何事?

     “我們沒有犯事,不過就是,與那些官吏……那個,理論了幾句。

     薛白指使你的?

     “那倒不是,我是國子監生,高中明經,在長安城也……嗯,也算略有薄名吧?往日便常帶他們到東館借閱書籍。監生大部分都是不讀書的,倒不如這些學子上進。我就想著吧,與左相商量一下,看能否通融……直接授他們一個資格。辦法也簡單,能寫會算的,填一張借閱書籍的文書嘛.….”

     一番絮叨,李林甫竟是聽完了,問道:“為何找陳希烈?”

     “左相與我有點交情。”杜五郎應道,“我在朝中最大的人脈就是……左相。”

     “是嗎?

     “真的,左相來喝過我的喜酒,贈了賀禮。他還在我丈人過世之事上,出了力。

     陳希烈出了力?”李林甫不悅,叱道:“薛白打著本相的名頭恫嚇李曇,何時輪到陳希烈出了力?!”

     杜五郎嚇得膽顫心驚。

     見他不答,李林甫習慣性地威壓道:“何時?!

     “我我我….我聽左相那麽說的。我沒想鬧事,就是想著用朝中的人脈問一問,沒沒沒壓往場面,鬧起來了我我我一個人說話他們也也不聽…….

     “糊塗。”

     杜五郎依舊不知自己糊塗在何處。

     還是右相府的幕僚對他的愚蠢看不下去,提醒道:“你找左相?為天下學子出頭的擔當,他能有嗎?

     那幕僚叉手行禮,鄭重其事道:“朝野上下,只有右相能有這份胸懷。”

     李林甫淡淡點了點頭。

     他想明白了,楊銛一直在收貧寒士子之心,他也不能全無動作。借閱書籍只是一樁小事,借著這由頭允了,反而可以彰右相府的威嚴。

     另外,聖人要用薛白查王,此事他與薛白已有默契。

     “右相?”杜五郎懵了好一會,問道:“那右相可是允了。”

     “往後休再給本相添亂。

     “是,是。

     杜五郎大喜,一時恍惚竟覺得李林甫人還不錯,須臾反應過來,暗道可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這有份文書,你帶回去給杜有鄰。”李林甫不耐地一揮手。

     手捧著文書出了右相府,杜五郎猶覺此事像作夢一樣。

     一昔之間,往金吾獄坐了一遭,往右相府走了一遭……好像也習慣了,但這次可是他獨立辦成了一樁大事。

     再一想,待官府發出公告、邸報,天下貧寒舉子歡呼雀躍,盡喊他的名字,但他才不去湊這熱鬧,當是時正啟程往洛陽,功成身退,事了拂衣去,多有境界。

     “洛陽!

     回了升平坊,杜五郎用力說了一句,朝天揮了揮手。

     他終於可以帶著妻子離開家,不必再被父母管教,自由自在。

     只是想想都覺得開心,他遂大步跑回家中,正見薛運娘哭哭啼啼地在門口等她,忙上去一把抱住。

     “運娘,你別擔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下獄了……你可知道,我們馬上要去洛陽了,我帶你去看龍門山色, 哎,你等一下,我先把這個給阿爺。”

     拿著文書去書房,杜五郎知道少不了又要挨杜有鄰一頓教訓,但沒關系,馬上要離家了,忍一忍。

     “阿爺,這是右相讓我帶回來的文書。”

     “拿來。

     向薛白。

     杜有鄰狠狠瞪了兒子,板著臉接過文書,隻掃一眼,臉上就浮起了笑意,轉頭看“看來,老夫也要往東都一行了啊。”

     “啊?

     杜五郎不由看向薛白,張開嘴無聲地說了幾句。

     薛白卻不理會他,隻想到如今長安諸事辦妥,可以準備啟程。

     離別是大事,他也想過是否到玉真觀與李騰空、李季蘭當面說一聲,但思來想去,還是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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