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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太監,我一點也不想長生不死 - 330.第330章 仍憐故鄉情,萬里送君歸字體大小: A+
     
      第330章 仍憐故鄉情,萬里送君歸

      沈遠啊……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第一次見沈遠時,尚且一孩子。

      懵懵懂懂之間,不清楚他對於華菱意味著什麼。

      牽著師尊的手,說著不離不棄。

      但終如陳萍和陸菱紗一般……

      少年心性。

      夢想著仗劍天涯……

      後終是錯過。

      驀然回首之時,那燈火珊處,卻早不見了守護的影子。

      陸菱紗和陳萍

      陳萍和華菱。

      華菱和沈遠。

      後……聽說他收了一弟子。

      弟子的名字好似為謠昕。

      時間久遠了。

      也記得不是太清了……

      恩恩怨怨,糾纏不清。

      數百年來,純陽宮的故事也變得令人唏噓。

      王生的書中寫過這樣的一個故事。

      名字便是【眉間雪】、

      當然,這樣的故事知曉的人並不是太多……

      問之沈遠,為何出現在這裡。

      沈遠道:「數十年前,弟子謠昕出了純陽宮,一去便不曾再回來,於是出來尋找。」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陳落並未說什麼。

      只是問著可否尋到了。

      他說:「尋到了,但……卻也尋不到了。」

      又問……

      「她已出了純陽,入了別的宗門,也有了喜歡的男人了。」

      陳落愣了下。

      終是有了不同了……

      抬頭看著沈遠。

      想要從他的眉宇間尋得一絲的遺憾和不舍,可終是沒有,反而多了一些解脫和輕鬆。

      陳落知曉,這故事到了此處,也終算迎來了結局。

      三生三世的糾纏,已經足夠了……

      問、

      「接下來如何?」

      道:

      「純陽宮雖存,可實已亡,回,是回不去了,可去哪裡,卻也心中沒了數。

      這一輩子啊說來也奇特。

      少年師恩不知慶幸,一心夢想仗劍天涯。

      等回首,那風雪之下卻不見了影子。

      風雪中,再無人遮風擋雨。

      曾經的初心,早不見了影子……

      如今呢,想要說一聲初心不復,卻也沒了機會。

      或許……

      尋一個地方養老、

      或許尋一處村莊,拿起了鋤頭,種些花草,聊此殘生。

      誰又說得准呢?」

      陳落點頭……

      看透了便好,放下了正好。

      至於選擇什麼路,等再一次回首,也便不會過於遺憾了。

      又聊了少許。

      陳落轉身,欲要離去。

      可想著。

      終還是道:

      「五百年前,咱家於京都,遇得天牢一守衛為季保,後季保死去,咱家曾說過,若有一日,願收他為弟子。

      如今五百年過去,他亦有了三生三世之歷,雖那師徒情份早已失去。

      可咱家於二層樓後,尚有一土地,可耕田,種地,養花……

      不知今日,他可願做回季保?去那二層樓頤養天年?」

      沈遠沉默……

      低著頭。

      看著面前的攤位。

      似乎不知道做出選擇。

      陳落不急,給予了他時間去做出決定……

      「蓬萊仙坊東南之地,有一小山……山中有一小院,遠遠可見有一桃樹,三日時間……咱家會在那裡等你三日,三日後自當離去。」

      陳落淡淡開口。

      沈遠抬頭,陳落已入了人群,消失不見了。

      貓娘娘和白龍道友是不知曉沈遠的。

      對他們來說,沈遠不過只是一個金丹境的散修罷了,僅此而已。

      可對小白來說,她卻是知曉這沈遠的前生今世。

      只是……

      「陳落你現在已經那麼厲害了嗎?」

      「怎麼說?」

      「你能讓他們想起前生今世的事情了?」

      「小白不知道?」

      小白搖頭…

      陳落恍然,好似自己是不曾說過。

      不過……

      「這只是一小神通罷了,你們若是願學,咱家也可教你們的。」

      佛門有神通。

      為宿命通。

      可通今古宿命……

      以前倒是不好做到的,可說來也奇怪,自入了那幽冥後,入那命運河流,倒是顯得簡單了。

      於是這宿命通也就越發的熟練。

      自然,若是要覺醒下前世今生的記憶,也便不是那麼困難了。

      「佛門神通向來神秘,若是要學,哪有師尊說的這般簡單?若是真學會了六神通,且悉數融會貫通,想來也便是人間真仙了。」

      「那陳落就是真的仙人了!」

      小白這樣說著。

      陳落笑著揉著她的腦袋。

      「莫要胡說,若是仙人真如我這般,那也便不好了。」

      「怎麼不好?」

      「又懶又慫,除了吃喝拉撒,悉數不會……這怎麼能好。」

      「吾倒覺得好。」

      白龍道友開口。

      小白和貓娘娘也點頭…覺得這樣就挺好了,因為這樣顯得真實。

      陳落沒再說什麼了。

      其實好和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有她們在,便就好了。

      ……

      院子還在。

      草色入簾青。

      院中的桃樹越發的高了。

      可說來也是奇怪。

      數百年不見,這院中雜草定當比人還高才是,可入了院內,卻是乾乾淨淨不說。

      反而有著人煙的痕跡。

      陣還在……

      非自己不可而出。

      於是外人是入不得了。

      陳落看向了那遠處的池塘,果然如此……

      「倒是好造化。」

      他笑著。

      池塘中有蛟龍而游。

      見陳落……

      從池中飛出,化為一中年男子,男子見陳落,納頭便跪。

      「見過主人。」

      「主人?」

      小白不解……

      上下打量著,倍感新奇,不懂他為何喊陳落主人。

      陳落倒是明白。

      昔日入蓬萊仙道,於這裡圈養一池魚…並於身上刻下香火大陣,此刻由香火滋養。

      昔日離去,陳落想著說這些年或許它們有不錯的造化,可卻沒曾想,這池中之魚竟褪去了魚身,化為了蛟龍。

      這不是大造化是什麼?

      至於喊主人……倒也是沒錯。

      問他叫什麼名字?

      「並無名字……」

      中年男子道。

      陳落點頭:「便叫陳大吧……」

      陳大感恩涕零。

      又詢問了下這些年的事情,方知道他從不曾離開這院中方寸之地。

      不是不願。

      而是離不得。

      「這倒是咱家疏忽了……」

      自己只想著保護這院子,離去時以石劍為眼,便是五百年一千年,也不會破了這陣法威力。

      卻哪想外面進不來,裡面的也出不去。

      於是這幾百年來這陳大也就只能一直在這裡了。

      陳大惶恐。

      如若非主人,如何有他開靈智的機會?

      可惜……

      數百年自行摸索,雖化形,可卻也不入金丹。

      但…

      既有緣。

      又有了主人之名。

      那麼陳落自不是吝嗇之人……

      「咱家身懷有各術,你欲學如何?但有所學,便言無不盡……你可選一門學習,但僅有三日,三日後咱家離去,一切看你造化。」

      陳大愣住……

      低頭。

      沉默。

      終抬頭問道:「不知主人可會一些什麼?」

      「這要是說來,可就有些多了……」

      陳落笑著:

      「天地本源,離不得五行,五行之道,為萬千術法之道本源,金木水火土,咱家懂得一些。」

      「可厲害?」

      「厲害。」

      陳落道:「火行之術,可燎原天地,以天地為鼎爐,無不可煉之物。

      水行之術,可納四海之水,傾天覆潮,浩瀚不可測。

      金行之術,土行之術,木行之術,亦是如此,修到極致,天下五行皆在掌中。」

      陳落抬手……

      他的手中有一點火焰。

      它於陳落掌心搖曳,可便是這火焰便將虛空燃燒,扭曲……

      那一股股炙熱,若非陳落控住,若是落下,怕是這蓬萊仙島將不復存在。

      這東海,將蒸發大半!

      「好強大!」

      陳大吞咽口水。

      「陳大資質愚鈍,怕學不會這些。」

      「不急。」

      陳落道:「你可慢慢選,若是這五行之道不會,尚且有四藝之道。」

      「何為四藝?」

      「琴棋書畫,便為四藝……」

      他說:「琴音之道,可控天下之音,棋局之道,可以天下為局,局內可定生死,書法之道,筆落驚風雨,畫之道,可以手中筆,繪天下靈,書人間桃源!」

      「可還有?」

      「有……」

      陳落道:「還有劍之道,符籙之道,生死之道,御獸之道,煉器之道,蒼生醫術之道,佛門六術……」

      陳落緩緩述說。

      到了此刻,便不是陳大再聽。

      便是小白,貓娘娘,白龍道友也在聽了。

      她們是不知曉陳落會什麼,又懂得什麼的。

      可今日這一聽才發現,陳落身上會的,已經不是她們所能想像的了。

      天地萬道,道道皆通……

      陳落雖不曾會那萬道,可那些說得出來的,常人所會的,他亦會。

      常人不會的,他也懂得那麼一些。

      陳大很少知曉這些。

      數百年來於此間,懵懂不知……

      今日聽之,仿佛好似有一張巨大的畫卷,徐徐在陳大面前展開一樣。

      好似一切都變得生動和多姿了起來。

      只是……

      「陳大愚昧,不知該如何選擇,請主人幫忙。」

      他跪下。

      磕頭。

      虔誠無比、

      陳落想了下,點頭:「那你便學水之道吧!」

      他雖是蛟龍,本為池中香火之魚得道。

      走水之道,當為本命之術。

      且他已是蛟龍,在進一步便是真龍……

      真龍可行雲布雨,可掌控四海,終可為四海之主。

      於是水之道,倒是恰當了。

      陳大拜謝,終學了水行之道……

      教導之間,幾女道也是聽了一些,覺得頗有些接受。

      倒是貓娘娘是最高興的。

      閒時就坐在池邊,伸手便是魚…

      它啊,最愛的便是魚了。

      倒是小白又得了個小弟。

      拍著陳大的肩膀。

      「你呢,排行老五……

      你上面有一個二哥范衍,三哥朝小樹,四哥小黑……」

      小白說著。

      隱約好像有些不對。

      可想了許久,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於是一拍陳大的肩膀:「姐姐我可最看重你了,可莫要讓我失望……好了,去買只雞回來孝敬孝敬我。」

      陳大連忙應允。

      離去。

      陳落無奈搖頭……

      好似許久不曾打她了?

      要不找個機會打打?

      ……

      陳落還在想著沈遠會不會來,什麼時候會來?

      何時會來?

      卻不曾想,在第二日的時候,他便來了。

      一大早。

      陳落於院中練拳。

      拳如水。

      輕鬆。

      自如。

      沈遠就站在那裡,遠遠的看著,不曾打擾陳落……

      今日入了秋。

      那一頭白髮上,不知何時有了風霜。

      他也不動。

      好似一木頭一樣。

      陳落並沒第一時請他進來,而是練著自己的拳。

      直到拳停。

      得了那少許感悟後,這才收拳撫平身上的衣袖。

      見陳落停下。

      沈遠這才進來……

      行禮、

      「見過公公。」

      陳落點頭。

      「可是做好了決定?」

      「是……」

      沈遠道:「過往的終是過往,季保也好,陳平也好,盡數已是過去、

      沈遠終是一個普通人。

      幾世的因果還是大了一些,終是受不住的。」

      沈遠走了。

      恭敬離去。

      又成為了蓬萊仙坊中,一個賣著修仙界雜物的散修。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一去,意味著什麼。

      不爭公公的緣,非這世間所有人都能受的。

      這機遇,大抵也將是他這一輩子,再難以求得的。

      可他是不曾後悔的。

      他啊……

      只是沈遠。

      也只能是沈遠。

      或許,掙不得多少的香火。

      或許,這一輩子只能如此平平淡淡,簡簡單單。

      但……

      這樣就足夠了不是嗎?

      「季保啊……」

      看著離去的沈遠,陳落笑了起來。

      過了數百年。

      換了幾世。

      但有些東西,終還是沒變。

      挺好的。

      這也是自己,最想要看到的結果吧?

      只是,還是難免有些遺憾。

      ……

      第二日黃昏。

      一人,一貓,一狐狸,一白蛇。

      於東海,乘坐一葉輕舟而下,終隨波逐流入了無邊海,抵達入了三仙島。

      陳大並未跟著。

      他於蓬萊仙坊修煉,以求進入金丹境。

      後將行走於大周,歷練本心,求得真龍之道。

      這為好事……

      修煉一境若是止步不前,閉門造車,又如何能見得大道?

      又如何能求得真仙之境?

      於是聽聞陳大想法,陳落便深感贊同,於是吩咐,這要是遇到了事情,可莫要提起自己的名字。

      慫是慫了一些……

      可至少沒了麻煩事。

      公公啊,向來怕麻煩,這樣吩咐也沒問題吧?

      不過當天夜裡,貓娘娘給陳大送了一塊玉簡。

      玉簡不大,通體晶瑩。

      她道:

      「師尊百年前曾於大周留有四巨傀儡,一為典韋,二為虎痴,三為蠻將軍,四呢,便是一條銀狼,為銀月……

      此玉佩和他們有感,若是有一日出門在外,見玉佩有感,可去拜訪,若是出了事,那便催動此玉佩。

      可救得你一命……」

      陳大涕淚……

      謝了主人。

      陳落倒是有些埋怨了貓娘娘,那只不過是自己無聊煉製留下的邊角料,怎麼就說得這般煽情了?

      再說……

      典韋虎痴,蠻將軍和銀月,那是什麼?

      恩?

      傀儡啊?

      咱家煉過那東西?

      忘了,忘了……

      陳落是在暴風雨將臨的時候,登的無邊海軍戰艦。

      丘自平遠遠的便在等著。

      見陳落,慌忙行禮。

      「公公這一次離去,可有些時間了。」

      昔日陳落出玉台山,登太白時,丘自平與百萬無邊軍目送陳落的離去。

      他曾聽聞陳落欲要前往南疆,渡那無邊海。

      本想著早早就回來。

      卻哪想這一去,竟過了好些年了。

      今日醒來,見霞光北來,便知曉是公公要回來了。

      只是不曾想這到了此時,風雲突變,這亦有暴風雨將要傾天而下的趨勢。

      「倒是能快一些,只是路上風景好了一些,於是也就捨不得加快了。」

      陳落笑著。

      丘自平感慨:「大周風景的確有些美,可惜這輩子卻是沒機會見了。」

      長生守衛軍鎮守長城,便是死,也無歸家之機。

      無邊海軍亦是如此,千年來,生於大周,死於無邊海上,便是死後,屍體也落入了大海,成為了魚中腹食。

      這再見一次大周陸地的美景,非僅是丘自平所願,亦是百萬大軍夢中所求。

      陳落道、

      「終會再見的。」

      人生便是如此……

      求不得。

      見不得。

      愛不得。

      有人見眼前景色心如止水,更覺得毫無出眾。

      卻不曾想,他們所嫌棄,所不在乎的,卻不知有多少人,日夜不得見,便是夢上一次,亦是幻想。

      「沒機會了。」

      丘自平道:「異鬼之機不曾結束,如何求得機會?且……昔日入無邊海軍便已立了不得回在臨大周陸地的誓言。

      這誓言啊……是沒有毀了的道理……它已非是誓言這般簡單,亦是無邊海軍,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和堅守。」

      陳落不再言語。

      他不是無邊海軍,故而他不懂……

      但他見到過如他們這般的人……

      千年如一日。

      一代又一代的人。

      哪怕修仙盛世降臨,哪怕進入了仙人滅絕時代,他們的傳承也不曾斷過。

      而這,或許也是為什麼千年又千年,人族依舊昌盛,從不曾消失的原因了。

      丘自平也不再說這事。

      當天夜裡。

      暴風雨降臨……

      無邊海捲起了滔天巨浪。

      然不管這浪花如何巨大,無邊群島上數十萬的鐵艦依舊穩如泰山,不曾動彈一分。

      便是那戰艦上的諸君,見這一幕,也習以為常,

      倒是這一夜。

      燈火如白晝,有戰歌不絕,有勇士斗酒。

      更有戰士劍舞。

      他們為陳落和小白它們的到來,舉行了他們所能做的最大盛宴。

      陳落喝得高興。

      小白撐著肚子,躺在地上,最後索性化為了狐狸。

      數百斤好似一座山一樣。

      躺在那裡,撐著肚子,嘴裡還有半隻烤雞。

      也不知誰拿來了一壇酒,也不畏懼小白,稱兄道弟一般的往著它的嘴裡灌著、

      於是不久後,便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狐狸在甲板上撞來撞去,引起一陣譁笑。

      貓娘娘還是在看書……

      吃著魚。

      小口小口的抿著。

      偶爾抬頭,見眾人,笑著……

      到了後來大抵是他們吵了一些,這書也看不下去了,於是就拿出了一古箏,於此中彈琴。

      琴音渺渺。

      古箏緩緩。

      如流水、

      如白雲無暇。

      於是,這宴會上躁動的情緒,皆變得平和了起來。

      小狐狸打著哈欠,趴在地上……有個無邊海軍醉醺醺的靠在它的狐狸尾巴上,低喃著,喊著狐兄,再來一杯。

      也不知是醉了……

      還是那狐狸放了個屁。

      憋紅著臉,連滾帶爬的跑出去,扶著夾板便是嗷嗷大吐了起來。

      白龍道友趴在了陳落的肩膀上。

      它不愛參與這些。

      但趴在這裡,陪著陳落見這人間悲歡,卻也覺得有些奇妙。

      心中變得柔和。

      好似有什麼暖暖的東西於內心流淌一趟。

      丘自平醉了。

      笑呵呵的趴在那裡……

      可似乎又醉得不是很深。

      他說……

      「我想她們了。」

      是啊……

      該想的。

      數十年光陰轉瞬而過。

      少年已白髮。

      昔日的阿妹和阿娘。、

      阿爹和兄長。

      還有那故鄉河邊的柳樹,如今也不知是否還活著?

      後山那曾經結滿果子的李子樹,可還曾被偷摘?那果子,還是否依舊那般酸?

      還有……

      那一顆柿子樹可還活著?

      每年秋日,紅彤彤的如燈籠一般,咬上一口,皆是香甜。

      他啊……

      想了。

      非他,這百萬大軍也想的。

      陳落沒說話。

      只是喝著酒……

      他低頭看著丘自平,又看了眼這滿堂醉客,還有外面那依舊喧譁,卻滿是熱烈的眾人。

      他想,自己或許還是能做些什麼的。

      雖少。

      但總是能的,不是嗎?

      於是,他看向了貓娘娘:「可否借那古箏一用?」

      貓娘娘點頭。

      於那古箏,落在了陳落面前案板上。

      音之道……自己倒是不曾用過。

      琴棋書畫,四藝皆有所長。

      棋也好,書也好,還是那畫也好,他倒也常用,只是這琴卻是尋不到機會。

      今日倒是尋到了這機會了。

      指尖輕落,悠揚的琴聲於古箏之間蔓延……

      它猶如春風一般,拂過了百萬無邊海軍,也撫過了這洶湧的風暴。

      於是。

      風暴在剎那停止。

      烏雲散去。

      漫天的星辰在月光下,灑落在了無邊海上。

      那滔天的巨浪停下。

      便是連海面,也再無起伏……

      無邊海軍沉默了。

      百萬大軍,前一秒尚且載歌載舞,下一秒卻是躺在了地上,發出了深沉的酣睡聲。

      ……

      丘自平在走。

      身下是白馬。

      身上是將軍盔甲。

      腳下的路似乎很長,可卻漸漸地,越發的熟悉。

      兩旁的樹。

      那田間少許的農舍。

      那流過的細河,河邊上那新枝初綠的楊柳。

      終於……

      馬停下。

      站於村口,他跌跌嗆嗆的進去,終見到了那熟悉的房子。

      房前。

      有老人坐在門檻上。

      不遠處有女人在作物。

      還有帶著孩子的女人在養著桑蠶……

      似乎感受到了丘自平的到來。

      於是那老人抬頭,一見……便是老淚縱橫。

      「回來了?」

      他問。

      「恩。」

      丘自平回答……

      ……

      這一夜。

      百萬大軍作了一個夢。

      夢中的故鄉。

      夢中的家人,一切皆那麼熟悉…一切皆如此的真實。

      非僅這百萬無邊大軍。

      便是大周中,不知有多少戶人家,皆是夢到了數十年不見一面的兒子,或是父親,丈夫。

      一曲作罷…

      雖少了遺憾,但卻也是多了些慰藉、

      一曲琴音落,百萬人入夢。

      且……夢回萬萬里。

      白龍道友終究忍不住了。

      「敢說不是仙人?」

      二合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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