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太始道德真言
天華山，鉤沉道宮。
這是中土道門各脈為周清修建的行宮，暫時由若木真君來打理。東方七宿不時會過來值守，組成大陣，召喚蒼龍，遨遊天際，場面很是宏大。
如今鉤沉名聲在玄天大陸很大。
天下妖魔，無不聞風喪膽。
「見過鉤沉真君。」若木畢恭畢敬的施禮。
他成就化神不久，在天華山穩固修行，同時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其實這是自在王如來、妖祖故意放出來的消息。
反正不管有沒有，往周清和玉潢身上潑點髒水沒錯。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只是但凡有見識之人，不大會相信此事。
若木卻是例外。
因為玉潢將扶桑洞天得到的五行仙環賜給了他，此外還說了周清獲得混元金丹，以及她幫周清煉化混元金丹的事，順帶還給了若木兩件寶物，說是如果見到周清，便將寶物給他。
師尊從未對旁人如此好過呢。
無論如何，這都顯出師尊待鉤沉與眾不同。
本以為他進階化神，能與鉤沉平輩論交，眼下看來，莫非……
其實一想到，自己的長輩多一個「鉤沉」，似乎也不錯。
他雖然成功化神，卻知曉，化神和化神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還要大。
鉤沉的神通，即使比不上師尊她們，亦非任何尋常化神可比的。
周清和若木見了禮。
若木心緒複雜的拿出玉潢讓他轉交給鉤沉的寶物。
周清了解過後，頗感意外。
本以為把玉潢惹生氣了，此前約定好的兩件寶物不了了之，沒想到她還記得。在玉潢看來，這肯定是要和周清兩清的意思。
兩件寶物分別是一個斷掉的青銅小戟，黯淡無光。但是周清的天魔眼根本看不透，這青銅斷戟，肯定是非比尋常的。
至於另外一件寶物是一本殘破的書籍。
老道姑是生氣了嗎？
送的兩件寶物都是破破爛爛的。
其實來之前，周清從元辰那裡要了先前元辰允諾的寶物，那是一把散魂砂，能壞人元神。
周清本尊的叱目神光對付普通元神有用，可若是對方藉助三災之中的雷災或者天雷劫甚至修煉雷法，將元神轉為陽神，叱目神光克制世間一切陰魂鬼怪的作用就沒有了。
散魂砂則不一樣，即使將元神修成陽神，照樣能傷到對方。
這玩意用來陰人很不錯。
確然是一件很有魔道風格的寶物。
周清因為早已修煉了五雷正法，直接在化神劫之後，成就青陽法身時，便成就了陽神。這也是他獨特的地方。
陽神法身散則成氣，聚則成形，甚至轉世投胎，都能化解胎中之迷。
往往初成化神之人，耗費幾千年，都未必能走到這一步。
其實到了化神這一步，雖然也可以照著元嬰境一樣，分出前中後期，實際上成就化神的方法途徑不同，會導致在化神後的戰力也有很大的區別，或者擅長的地方會很不一樣。
而且化神境，即使沒有突破煉虛，只要壽元足夠，法力也能一直加上去。
但到了一定程度，除非法力相差太多，否則在鬥法中，很難將法力的優勢轉化為勝勢。
在化神層次的鬥法里，神通、秘法、法寶的重要性，往往高於法力。
似周清本尊這等強橫的肉身氣血之力，則又是另一種說法。這種風格，更接近太古神魔的風格。
這些傢伙可不講什麼法力，純粹是以力破道。
在太古時代，許多神魔都是不明白天數的，反正大道之爭時，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天數什麼，不重要。
無非是成王敗寇而已。
道理簡單而樸素。
簡單往往意味著實用。周清的天魔化身，魔性深重，其實對魔界六聖玩天數那一套，也嗤之以鼻。
歸根結底最後還是看誰拳頭大，才有天數可講。
拳即是道。
總之天大地大我最大！
天魔化身更多是激發了周清狂妄的一面。若是本尊，對待玉潢的行事風格，肯定會收斂一些。
但正是這種滿不在乎的魔性，觸動了玉潢。
習慣吃山珍海味的人，偶爾吃路邊攤，不是因為路邊攤的味道有多好，而是他沒吃過。
世間生靈皆有「求不得」之苦。
譬如兩個一母同胞的小孩，在路上撿到兩坨狗屎，只消形狀大小不一樣，都可能由此產生爭執。
不在於沒得到什麼，而在於「沒得到」。
周清拿了青銅斷戟和殘破書經，沒跟若木解釋什麼，而是進了行動的靜室。
…
…
靜室里。
在天魔化身的大力下，青銅斷戟絲毫無損。哪怕用絕仙劍，也無法將其直接斬斷，只能在全力一擊下，留下一個小缺口。
周清不得不重視起來。
這玩意哪怕沒有別的神通，光是憑藉其材質的硬度，就足以拿來當做一件不可小覷的武器。
周清暫時沒摸索出青銅斷戟的用法，可能是因為確實殘破了，所以展現不出原本的神通。
無所謂。
用來陰人也是不錯的。
破妖族的真身，不知效果如何？
周清想到了玄蛇錐。
因為和玄天化身的殘留意識交惡過，周清對要不要將玄蛇錐送入魔界，其實有點遲疑。
主要是覺得萬一做了嫁衣，反過頭來被玄天上帝在魔界的後手用上玄蛇錐，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現在有了青銅斷戟，倒是不用猶豫了。
先用這玩意湊活著，效果目前看來差不多。
至於破滅敵人的法身，有絕仙劍足矣。
周清想到青銅斷戟在戰鬥中的一些用途之後，隨即收好，然後拿出殘破的書經。雖然嘴上嫌棄玉潢送了破書。
實則周清心裡很是重視的。
以玉潢的驕傲，怎麼可能送破爛玩意？
果不其然。
他翻開書經，就看到第一頁寫著太古道文——太始道德真言。
只看名字就不一般。
真言者，天地根本之言。
周清最早的五臟雷，就是從景陽留下的六字真言裡闡發出來的。別看他現在比那時候強了不知多少。
但真言的份量，不在於力量，而在於道理。
即使現在，周清激發由六字真言升華出的五臟雷音，依舊能對修煉產生作用。
太始道德真言斷斷續續，很不連貫。
殘破書經上，只記載了數十字。
但是周清發現，這些字赫然便是道德經的內容，只是分散斷裂，而且音節句讀和他從前讀過的道德經有很大差別。
周清從數十字里，只提煉出一句能使用出來的真言。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周清細細揣摩真言，似乎連大自在劍經都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不知何時，真言從周清口中念誦出來。
同時他一拳揮出。
有道德黑白之氣迸發，沒有任何變化，大道若拙。
伴隨他這一拳打出，小小的靜室天地里，赫然出現了變化，五行似乎被抹去一樣，地火水風若隱若現，一切可見不可見的天地規律，都陷入混沌中。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周清細細參悟這句真言的玄妙。他剛才似乎駕馭了道德之力，將有餘的天地損去，化為混沌之氣。
周清細細參悟其中玄妙，漸漸體會到這一句道德真言的深刻。
那就是重歸混沌，方能損有餘而補不足。
因為有餘的部位，未必就適合不足的部位，所以中間需要有個將有餘復歸混沌的過程，再從混沌中重新開闢分化出物質。
混沌之氣，某種意義上如同貨幣的作用。
「好一個太始道德真言。」周清參悟玄妙之後，又感到可惜，若是藉助道德劍，施展這句太始道德真言，其威力絕對難以想像，甚至能傷害到魔界六聖。
「我細細參悟道德，等待時機，那元辰拿去的道德劍，指不定遲早落回我手裡。」他參悟道德真言，無形中更是感覺到自己和道德劍聯繫愈發緊密起來。
此劍合該與他有緣。
畢竟作為天魔化身，百無禁忌，十分缺德。
所謂缺什麼補什麼。
他作為天魔，的確很需要「道德」。
這也符合天之道。
「玉潢這老道姑，怕是也在算計元辰。」周清從中體會到了玉潢的用意，這老道姑明顯對道德有些了解的，故意贈送此物，怕是存著驅狼吞虎的意思。
玉潢跟他相交一場不假，可是事後心情平復，自然會冷靜下來，展露出算計深刻的一面。
當然，關鍵時刻，玉潢很可能會抬周清一手。
「魔獄的事，她現在多半知曉了不少，只是大概率不會阻止，她到底在謀算什麼呢？」周清想到血蓮的事。
血蓮按照目前擺渡人傳出來的消息與九葬有關，九葬又和佛門有關。
玉潢現在默許魔獄的事，很可能是察覺到了佛門的動作，想讓他們兩敗俱傷。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周清已經做好準備，魔獄必定要先破了再說。
在玄黃地書分出一部分力量的包裹下，周清本尊和元明月來到魔獄之外。
他準備動手了。
「明月，布陣！」
一個個陣旗，在元明月的指揮下，落在虛空中。
太陰之力勃發，一輪清冷的明月升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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